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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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铭来到北清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之后的事了，本来三十分钟能到。但出门时，雪姨唠叨个不停，险些不让他出门。
北清是校门口转角处的一个饭店，准确来说是饭店，但也不全是饭店，里面也有卖奶茶的。
店挺大的，有两层，一楼没位置了可以上二楼坐。店门口上高高的挂着“北清”二字，俗称清华北大合体，希望来此处吃饭的都能考上清华或者北大。
可能是招牌的原因，平常这里人挺多的，程铭不喜欢多人的地方，所以也很少来。
因为今晚老郭请客，所以班里基本上的同学都来了，店里简直水泄不通，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见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程铭把蒋袁的自行车安放在店门外，他往墙靠了靠，想了一下，还是发了条信息给蒋袁。
——在哪？二楼？
蒋袁回的挺快的。
——到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
蒋袁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他看着信息笑了笑，伸头往一楼看去，可以看到程铭吊儿郎当的靠着墙看着手机，旁边还放着自己的自行车。
“袁哥？你在看什么？”杨岩坐在蒋袁的对面，看见蒋袁伸头出去东张西望，不由的有些好奇的也往外看，只是外面人多，他没看见程铭。
“我接个人。”说着就站起身往楼下走。
“袁哥接谁去？”杨岩更加疑惑了，扭头问旁边的陈楞三。
“还能有谁，”陈楞三夹了块牛肉塞嘴里，“程学神呀。”
“哦……”杨岩愣了一下，又猛的看向了陈楞三，“臭楞三子，你他妈吃了最后的一块牛肉？”
陈楞三迅速把牛肉吞进肚子里：“没注意。”
“……”
杨岩猛的站起身就对陈楞三拳打脚踢。
他们在这闹，跟他们坐一桌的可受不了，坐在陈楞三旁边的张盅更是难受，直接被逼到了椅末，险些掉下去。
张盅本来就矮小，这样显的他更加瘦小，他推了推眼镜：“牛肉很宝贵，友情皆可贵，你们再这样闹，小生可以勉为其难扔你们出去。”
“……”
程铭站在楼下等蒋袁的信息，但等了老久就是没有回复。他把手机收好，给自行车上了锁，然后转身就想往店里挤。
刚好，蒋袁正从店里挤了出来。
蒋袁整理了一下被挤乱的头发和有些皱的衣服，然后往程铭走去。
“事情解决了？”蒋袁问。
“嗯，”程铭往店里走，“你出来干嘛？”
“没，”蒋袁跟上，“出来透透气，上面太闷。”
程铭没说话，找到人最少的位置往里面挤。
前面有程铭开路，所以蒋袁走的倒是挺轻松，吊儿郎当的双手插兜，看着程铭一边微红的脸。
二楼基本上都是班里的学生霸场，老郭不过几分钟就会巡逻一边，就是怕这帮臭小子趁他不在喝酒。
程铭被蒋袁带去和杨岩他们坐，但是程铭本来是打算拒绝的，杨岩的红内裤就这样显摆出现在吃饭的地方，程铭是真的没眼看。
“程学神来啦？来我们这坐，我们这桌还有牛肉!”
“得了吧你，客套话就免了，自己留着吃吧。”蒋袁冷不丁的帮他回答了。
他们路过的餐桌都会跟他们打声招呼，程铭全程没说话，脸上还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雪姨甩他的那巴掌用了多大力。
“乖程程，你跟哥说说，前不久你还在教室里，咋老郭一说请客，你就在家了，你有超能力？”杨岩吃的满嘴都是油，说话还带喷口水的。
程铭坐在他对面，极度嫌弃的往后靠：“没超能力，麻烦你说话别喷口水，最好就别说话，我会很感谢你。”
“……”杨岩委屈巴巴的闭了嘴。
“程学神，你脸怎么了？”陈楞三看着程铭的有些红肿的脸，不由的有些好奇。
程铭一愣，不自觉的看向旁边的蒋袁，刚好蒋袁也在看他。
程铭收回视线，夹了块肉塞进嘴里：“没什么，别问，问了也只能是摔了一跤。”
“……”
这顿饭吃的挺和谐的，杨岩被程铭说了之后就真的没有说过话，一脸委屈的吃着东西。
“你们要吃什么？我去拿。”蒋袁站起身。
“我要一份北大青龙鱼!我以后就考北大。”陈楞三霸气的拍了拍胸口。
“不错!有志向哈！”老郭坐在对面桌，听的甚是欣慰，“这顿没白请哈。”
“哪里哪里，我一向都很有志向……”
“陈小同学，需要让我帮你拿那周测不合格的卷子给你醒醒神吗？”沅曦坐在老郭的对面，毫不犹豫的打脸。
“……”
可能是陈楞三开的头，本来是不敢找蒋袁帮拿东西的人，纷纷说出了一大堆的东西，要完吃的还不够，喝的也不能少。
“……”蒋袁皱眉，“别让老郭破费。”
“没事没事，想吃什么就拿，别给我省。”老郭倒是爽快，笑吟吟的挥了挥手。
经蒋袁的提醒，同学们也没刚叫的那么凶了，纷纷都只点了些比较便宜的小菜和可乐之类的饮料，但一桌要一点都不少了，蒋袁一个人肯定不行。程铭被迫加入了他的行列。
“你记得他们都要了啥吗？”蒋袁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问。
“大概记得。”程铭说。
其实都很好记，每个菜名前面都会加清华或者北大的字眼，就连百事可乐都变成了“清华系列可乐”。
“巧了，我也差不多。”蒋袁说，“不过印象最深的还是‘北大橙名野山鸡’，一听就特别不错。”
程铭：“……”看来欠收拾了。
因为明天还要月考，所以这餐大餐注定吃不了太久，该回家的还是得回家，要回宿舍的注定要回宿舍。
这顿饭本来是老郭请的，但同学们最终也没让他彻底破费，有钱的都拿出来凑了凑。老郭争不过他们，也只好拿了。
“老郭，”程铭走到老郭旁边，“我今晚就不回宿舍住了，家里有点事，今晚还得回去一趟。”
一堆人往店外走，蒋袁走在程铭的后面，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老郭看了眼程铭红肿的脸，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行，明天记得准时到校，考试可别迟到哈，调好闹钟。”
“嗯。”程铭应了一声，转身把车钥匙扔回给蒋袁，然后往反方向走去。
“嗯？乖程程不回学校？”杨岩疑惑。
“嗯，”老郭看了眼程铭的背影，摇了摇头，“你们都快点，回家的注意安全，明天都别迟到了，回宿舍睡的加快脚步!”
蒋袁吊儿郎当的拿着钥匙开了锁，然后往上一骑，路过老郭还挥了挥手：“老郭明天见～”
“开车小心点!”老郭看着蒋袁单手开车就急，“双手开车!嫌命长？”
程铭走在路上低头回着信息，突然后面一阵急刹车声，吓得他一激灵。
他一回头就对上蒋袁面无表情的脸。
“走，”蒋袁仰了仰下巴，“上车。”
程铭一愣，没有动作。
“啧！”蒋袁不耐烦，“送你回去，快上来。”
程铭侧头看了看他的后座：“站着？”
“不站着你还能坐车轮上吗？”蒋袁说。
蒋袁的自行车没有后座，想搭人只能站着。
“谢了，”程铭到了声谢，也不矫情，直接往上一站，稳了稳，“可以了。”
蒋袁扫了一眼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也没说什么，脚上一用力就蹬了出去。
因为是站着，所以风很大，现在是晚上，风也格外的冷。吹在脸上，割的人生疼。因为出来的有些急，外套也忘穿了，只穿了件短袖，风冲衣服下摆吹进，是真的有点冷。
等程铭都快被吹的麻木了，蒋袁突然靠边停了车。
蒋袁回头看着程铭，程铭也低头看着他。
“你手松开点，抓的太紧了。”蒋袁提醒道。
“啊。”程铭这才注意到自己因为冷，所以手也不自己的抓紧，蒋袁一提醒，他快速松了手，“没注意。”
“冷？”蒋袁活动了一下被抓的有些发疼的手臂。
程铭下了车，活动活动站的有些发酸的腿：“有点。”
蒋袁看了眼程铭身上的黑色体恤，叹了口气，脱了自己的外套扔了过去。
程铭一愣：“不用……”
“快穿上，”蒋袁没看他，看着前面的路，“把拉链拉上，帽子戴好就不冷了。”
蒋袁转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时间很宝贵。”
程铭没再坚持，穿好外套就上了车。
这一路没说话，程铭埋在蒋袁的外套里，又是那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还挺好闻。
“谢了，”程铭把外套脱了扔了回去，“回去小心点。”
“嗯，”蒋袁接过衣服，上面还有程铭的体温，他没急着穿上，“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程铭没说话，回头看了眼还亮着灯的房子，不用想也知道雪姨还在等他回去，不免会吵一架。
“如果你想一起进去挨骂的话，我不介意。”
蒋袁又看了眼程铭已经褪去还有些红的半张脸，嘴边还有点破皮，了然。
“算了，”蒋袁翻了翻外套，从兜里拿出了一支药膏扔了过去，“回去涂一下，嘴边破皮了。”
程铭愣，随后一笑：“你哪来的？”
“总是打打杀杀的，身上不带点东西不舒服。”蒋袁说。
程铭抬手轻轻往蒋袁胸口一碰：“谢了。”
蒋袁挑眉：“小事，走了。”
说完转身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程铭看他走了，双手插兜的进了屋。
不出所料，雪姨正坐在沙发上看报，旁边少了那男人，大概是睡了。
程铭没停留，也没说话，直接往楼上走。
“站住!”
程铭脚下一顿，转身看着雪姨。
“当我不存在了是吗？越大越没教养了，”雪姨火大，直接把报纸往桌上一扔，“长能耐了？大晚上出去鬼混!以前怎么跟你说的!”
程铭看着她依旧没说话。
“快考试了也不复习!天天就知道玩，以前你多乖，不吵不闹，从不和我顶嘴，现在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你认为我乖我就得乖？”程铭眯了眯眼，“你觉得我百依百顺就是有教养，
就是你管教有方，你觉得我不应该是这样，我就必须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外面的垃圾!”雪姨瞪大眼睛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同桌就是个混小子，打架逃课!跟外面的垃圾有什么两样？你就是跟他跟多了!”
程铭皱眉，眼神充满了不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肯定的，他是不是垃圾也不是你说了算!我两的事，你别他妈扯上别人!我现在是怎么样，那就是我本就该是这样的，跟别人没半毛钱关系。”
程铭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楼上的客房走，不管后面的雪姨怎么吼，他也没有停顿，也没有回头。
合上门，世界终于安静了。程铭乏力的往床上一躺，刚刚说话用了点力，嘴边有点疼。
他拿出蒋袁给的药膏，随便往嘴边疼的地方抹，药膏的清凉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
啧！真他妈烦!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