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粽子不啦》折听

9、第 9 章

　　35.
　　高二，文理分科，池期选啥都无所谓，跟着纪生星选了理。

　　某天纪生星去交检讨，池期就在外面晃悠等他。
　　纪生星实在点儿背，上礼拜骑电摩载他放学，突然隔着条斑马线和班主任遥遥对望。
　　池期电光石火间猛然扭过了头：“……”
　　纪生星愣了一秒，车掉头就跑。
　　班主任还在对面喊：“跑什么！不要急！”

　　隔天课上点名批评：“看见我就跑！我是魔鬼吗！还敢给我载人！下礼拜给我交八百字检讨！”
　　老班对学生一向一视同仁，完全不因纪生星成绩好就放过他。
　　班主任恍然觉得有点纰漏：“对了，你载的是谁？我们班的？”
　　纪生星答：“我弟弟，接他放学。”
　　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毛病。

　　上课预备铃响，纪生星还没出来，池期踱了两步到楼梯口，目睹一对小情侣依依不舍地分别。
　　“小太阳？”
　　“噫——池期你怎么在这！”

　　“我等人。”池期愣了愣，瞅了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啊——你们早恋呀？”
　　张崖香慌忙捂住他嘴：“你小点声，别给老师听见……”
　　小太阳整张面皮红的直冒气儿。
　　“感情么……忍不住的。”
　　“也不影响学习。”
　　“我们心理很成熟的。”
　　“也懂得分寸。”
　　陈丹灵和张崖香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异口同声总结道：“反正爱情就这样。”
　　池期懵懵的：“……哦。”

　　没两秒池期突然补充：“但是旁边是老师办公室……”

　　文科班要更上一楼，陈丹灵不顾举止几步窜上楼梯：“我上课了，拜拜！”

　　36.
　　“纪生星，纪生星！”池期的八卦之魂深夜燃起，很没人性地把人闹醒，“小太阳和她高一同桌在一起耶。”
　　纪生星坐起来倚着床靠，稀里糊涂点了个头：“对啊，张崖香喜欢她嘛。”
　　大概就是陈父喝醉酒家暴，张崖香见义勇为。
　　然后陈小姑娘娇羞，张小同学乘胜追爱。
　　池期几乎用气音小声问了句：“那你呢？”
　　纪生星答：“我喜欢你嘛。”
　　“啊？”池期一愣，继续问：“哪种喜欢？”从脖子红到耳朵尖儿，冷静极了。
　　好在小夜灯昏暗，看不着。
　　“想当你男朋友这样。”纪生星睁开眼，一点儿不困，“想一起读书，一起考大学，一起睡觉，一起生活。”
　　池期小声道：“现在不也是这样么。”
　　“不一样，缺个名分。”纪生星有点紧张，悄悄揉了把手心的细汗，一时也不正眼看人，借月光盯着池期耳朵，“可以咩……不是，可以吗？”
　　“……好啊。”

　　“但是——”池期蛮横无理：“你对我好，我就把你放在心上。你要是对我不好，那爸爸就不要你了。”
　　“哎呀，”纪生星笑道：“那必须一直对你好，我怎么敢从你心上跑走。害，那还挺辛苦，要不要亲一下鼓励鼓励？”
　　池期揣度一番，答：“不好吧，晋江应该不让的。”
　　“那我鼓励你一下。”纪生星一手把他上半身捞过来，很不客气地怼了上去——然而因为环境太暗磕到了牙，池期下意识咬了一口。
　　“嗷！”
　　“睡觉睡觉，明早还上课呢！”
　　池期火速背过身缩到被子里。

　　两个人半个上午没说话——准确来说是池期单方面语塞，一开口就面红耳赤地想闭嘴。
　　大课间池期趴在课桌上，整张脸埋着，却伸出手拽了拽纪生星。
　　纪生星凑近：“嗯？”
　　“手放下来嘛。”
　　“咋——”纪生星照做，才刚出声便发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十指相扣那种。
　　严丝合缝——纪生星呆愣了一会儿，胡乱想到：“这严的得是情丝。”
　　合的是指缝。

　　池期发觉手里没什么反应，就朝着纪生星的方向露了小半张脸，压着声说：“牵一会儿嘛。”
　　纪生星立刻反驳：“一会儿哪够。”抓得更紧了。
　　池期只觉手心热热的，好像能感觉到脉搏似的，都能听到纪生星的心跳声。

　　37.
　　高考完挑学校选专业，纪生星走过场问了句：“期期选什么专业？”
　　白意在一旁开玩笑道：“这还用问吗？还不是你选啥他选啥。对吗宝贝儿？”
　　十七岁的大宝贝儿池期顿了顿，适应良好地应了声“对”，手上继续抽卡。
　　新角色一发入魂，毫无挑战性。
　　就像这十几年以来的人生，简单的很。

　　到大一下学期开学池期就后悔了。
　　同样是一天七八节，不知为何比高中辛苦好几倍。
　　教室的椅子又硬又硌，桌面窄得偷懒睡觉也不舒服。
　　最后发现是专业的问题。
　　——只要专业选的好，年年期末胜高考。
　　五花八门让人格外忧愁。
　　“你这专业选的真好。”池期一边做题一边骂，“这礼拜复习，下礼拜四级，知不知道这礼拜还是我生日。”
　　纪生星给他整理知识点，“好啦，刚好连着周末，带你出去玩。”

　　端午连着周末放，另两个舍友早已回家。
　　纪生星拖着人挨到零点说了句生日快乐。
　　池期也不困，眼睛亮晶晶，像只小狗似的：“我成年啦。”
　　纪生星笑摸狗头：“嗯。”
　　池期凑上去贴了贴纪生星的嘴唇，“能亲啦。”
　　本来也没少亲，纪生星如饥似渴般咬了过去，吻得池期舌头发麻，差点儿不能呼吸。

　　“你知道成年意味还能干什么吗？”纪生星的手已经滑到池期耳朵边，大拇指指甲轻轻来回刮着耳尖，嘴角含笑。
　　池期大概听出点意思，故意摇头：“不可描述。”
　　“不知道。”
　　“不能。”
　　纪生星：“……”
　　纪生星一点不怂：“你别说话，我来。”
　　……
　　纪生星凑到他耳边，呵着热气，“舒服么，宝贝儿？”
　　“……”池期突然“鹅鹅鹅”笑了起来，抓在被单上的手登时一松。
　　纪生星在他颈侧狠狠咬了一口：“笑什么？？？”
　　池期差点喘不上气：“你、你别叫宝贝儿，白姨老这么喊我……”
　　纪生星打断他：“乖，你别说话。”

　　长夜苦短但挺爽，后来隔天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