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归程》砍柴工

5、第 5 章

　　清月讶异于这种几呈生生不息的两厢融合，更在不知不觉间把无妄的身影和笑颜填进了自己的脑海。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下来，慢下来。没有因为透着结界而显得扭曲的圆月，也没有这里不知存了多少年的似乎还泛着血光的建筑物。心里似乎有悲凉升起，又仿佛带着一股子见着伴侣的狂喜，疯癫一般，把四周一切都扭曲着撕扯着虚化着。然后轰然一声，全化作无妄嘴角那抹笑，化作无妄眼底那点若隐若现的冰寒，扎在她心里，让她想要带着这份冲动一辈子走下去，让她只敢忍受这来之不易的痛楚，却怎么也不敢伸手去碰。

　　“清月。”无妄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又在耳边炸响，“不要多想，这段路快走完了。”

　　“嗯。”手微微用力，能感受到粘稠的血液从两人紧握的掌间滴下，能感受到还有东西豁然开朗，像是久旱逢甘霖，像是寒夜的旅人遇见唯一闪烁的暖光。

　　恍惚间，两人踏过了最后一级台阶。

　　“这台阶，对修者不算什么，对普通人却是一种考验。”无妄放开了两人紧握的手，嘴角又带上一抹惯常的笑意，“所以你今日才走的那般艰难......可在当年，还有门派用万级台阶考验弟子呢。与他们相比，我们这台阶实在算不了什么。”

　　“嗯。”清月还是恍恍惚惚的，马马虎虎应了一句，脑子里仍是一片狼藉。她张了张嘴，想要说句抱歉，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既然知道无妄方才让她们两手相抵干什么，自然也就明白刚刚的仪式已出了岔子。无妄是想要她的命魂，好让她日后永不能背叛无妄。她虽惊异于无妄这般举措，却也觉得尚能理解。可适才，或许是因为她的心神不稳，竟把无妄的命魂也拽到了她这边。两人命魂自此相连，自此——谁也离不得谁了。

　　可她这样肮脏的一个人，这样身不由己的人，这样注定要流浪至死的人，又如何配得上和无妄的命魂相融？

　　颤抖着惧怕着，即使不用手按着自己的心脏，清月也知那东西此时如何跳动如雷鼓。她想转头看无妄一眼，想说一声对不起，却终究没那个勇气。她不过是个贪恋阳光的懦夫，想要死在阳光里，想感受那么一点点温暖，却不敢离开她，哪怕要让自己的尸体在那光下生出蛆虫发出恶臭，让那阳光也带上腐烂的气息。

　　对不起。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说，脸上却不忍流露任何表情来惊动旁边那人。

　　“结束了，把手给我，我帮你治疗一下。”不等清月把手递给她，无妄就拉起了她的手，用指尖的那一点灵力替她处理伤口。

　　“谢谢。”酝酿了半天，待手上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清月才低声来了一句：“无妄，这术法，我能学吗？”

　　无妄果不其然笑了：“清月，这几日你不是明白这里的情况了吗？怎的还问这个。”

　　“我知道了。”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悔恨，若自己早些走出那里该多好。清月想着，心里更不免叹息。这边已然进入了末法时代，修者因为吐纳而排出的废气终究成了这世界的负荷。也正因为这些，修者修炼愈发艰难，为了抢夺资源枉顾天理人伦，为了活命制造一场又一场惨案。仙门世家不复存在，所谓道义更是消失的理所当然。这里，已然和炼狱不相上下了——所以，即使无妄想教她，也无能为力。无妄的力量再如何让人惊叹，如今也只能堪堪护住这一圈尚留着些许回忆的师门旧址罢了。

　　“可你既为我徒弟，我自然有许多能教你的技法。”无妄笑道。她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太轻，仿佛只要对方的性命拿捏在自己手上就好旁的一概不重要一般，心里甚至没有因为刚刚的失误起哪怕一丝波澜。她看不透清月在想什么，她也不在乎清月在想什么。她只在乎死之前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她能不能看到师门多一点人味。

　　“嗯。”收回手，应了一声，清月道，“回去吧，夜深了。”

　　“诶——我还没吃饭呢。”

　　“回去做给你吃。”

　　“好！徒弟真好......等等，我似乎忘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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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越来越少了.....（捂脸）虽然不太好意思，但还是想求个评论。各位，麻烦评论几句啊嘤嘤嘤，真的跪求评论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