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戏之秋》若为君顾

17、chapter17

　　鹰眼的话语中没有太多的愤怒，他的表现也都是在展彧的意料之中，他知道，鹰眼是个聪明人，没有那么好糊弄，如今他也只能确认一点，鹰眼跟八万，的确是有猫腻。
　　既然在这已经问不出来什么了，那就没有什么必要逗留了，他相信，有的事情让八万开口比让鹰眼开口来的容易。
　　展彧没有回答鹰眼的话，直接站起了身，往外走，在展彧的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鹰眼突然说了：“败在你的手上，我也不亏。”
　　展彧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笑，直接推门而出，让他们把鹰眼带下去。
　　就在展彧刚刚出来的时候，周涵上前一步，道：“展哥，技侦那边有消息了。”
　　有消息，这一点我不意外，展彧知道，他们做事，不管怎么样，肯定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就是这个道理？
　　“嗯，怎么样？”展彧倒是不慌不忙。
　　如今这真让周涵说了，这人又突然变得吞吞吐吐，那表情，跟便秘了一样。
　　展彧自然看不得他这幅样子，眉头微微一蹙，冷声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不像回事。”
　　周涵感受到了展彧的威压，赶紧交代：“技侦在八万的电脑里查到了之前他浏览过的网址，本来全都被删除了，然后……”
　　“你能不能给我直接说重点？”展彧有些不耐烦，本来就因为鹰眼有些火大了。
　　周涵闻言，赶紧掏出手机递给展彧，一边说：“马上就是重点了，就是，他们发现……浏览的是上次你带我去的那个戏院，你带我见到的那位沈老板月底演出门票的购票网页。”
　　这个时候，展彧自然也看清楚了周涵手机上的图片，也听清楚了周涵的话，只觉得浑身一震，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好像炸开了，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
　　看着展彧紧蹙的眉头，周涵权当他是在思考，大概也想不到他的内心活动到底有多丰富。
　　没有人会去打扰展彧的思考，即使他这是佯装思考。
　　半晌之后，展彧才有所动作，转头看着旁边的刘郑义，道：“八万还没审吧，先审八万。”
　　展彧把手机还给了周涵，让他传了一份过来。
　　刚刚他的确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他并不觉得沈南淮有朝一日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这完全是牛马不相及的人，突然联系在了一起，哪怕是他，都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大概，在他的心里，已经给了沈南淮一个定位。
　　不食人间烟火？
　　也不是，从之前的谈话里，也就能感受到，其实上沈南淮还是很贴近生活的，还抱怨过别人都以为他脱离了现代生活，这么一想，突然间还有一些想笑。
　　可是不管怎么样，沈南淮都不像是会和这些毒贩有联系的人，明天必然是要去找他了，只不过，可以先听听八万怎么说。
　　刘郑义看得出来这个信息展彧很重视，也就把八万的信息给他了：“这些都是刚刚查到的信息，从库里掉出来的，你看看？”
　　展彧接过打印的资料，这些是他们看到八万之后提取了DNA临时比对出的资料，展彧没看过，只不过，他也不觉得这些资料会有什么用。
　　“你亲自审？”刘郑义问了展彧一句。
　　展彧闻言，摇了摇头：“你审吧。”
　　刘郑义表示明白，也没有多问，展彧这么决定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这也是展彧觉得和刘郑义合作很舒服的原因，不多话，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比周涵又沉稳安静多了，这很好。
　　八万已经被带过来了，展彧只是在门外看看，他相信就八万，刘郑义能搞定，这人是审讯处一把手，怎么的也不会比他差。
　　“范伟龙是吧。”刘郑义翻了一下资料，其实上这些资料他早就牢记于心了，只不过佯装自己并不是很重视的样子，也好让对方放松警惕。
　　范伟龙明显怔了一下，大概是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自己的名字，在道上大家都叫代号，有多少人会叫名字，自己干这行这么多年，早就忘记了自己原来的名字。
　　看他的表情，刘郑义心里自然也有数，不管他继续说：“你知道你自己要判几年吗？”
　　一个会犯法的人懂不懂法这还说不准，他是肯定不知道的，他只知道……钱。
　　看他微微摇头，刘郑义也就开口了：“先不提你那洗钱黑庄，也不提你开设违法赌场的事情，就光提你贩毒这件事。”
　　听刘郑义这么一件件数出来，范伟龙也知道自己不是无期，就是死刑了。
　　范伟龙紧抿着嘴唇，此刻的脸色已经泛白，酒应该是完全醒了，已经没有了利欲熏心的神情。
　　施压这种事情，是他们审讯最常干的，说起来特别容易。
　　“现在，决定权在你手里，那些□□的上家是谁，说出来，可以帮你减刑，我想，你应该很明白其中的利弊。”
　　在白炽灯光的照射下，范伟龙的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汗，眼看着汗珠就要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范伟龙咽了一口口水，内心大概已经动摇了。
　　审这样的人比审鹰眼要来的容易多，这人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在道上混得久，在别人的面前也就有了优越感，但如今这坐在警局里，感觉当然是不一样的。
　　这样压抑的环境，刘郑义言语的施压，用不了多久，这人就会崩溃了，大多数的人都是想要活着，能有活着的机会又为什么不要呢？
　　展彧没有继续盯着里面的动向，他知道，八万迟早会交代的，毕竟交代出来，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
　　展彧继续看着技侦那边传来的信息，看着庆馨园售票的界面，一时间，也出了神，不由得也就想到了沈南淮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展彧才开口，对着周涵说：“把八万的资金交易记录调出来。”
　　“是。”
　　只要买了东西，那么就一定能查到。
　　展彧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夜里凌晨一点了，就算自己这个时候发消息给沈南淮，人家也睡了吧，虽说沈南淮自己说了，他终究是个年轻人，但是展彧还是很怀疑，这人是不是会是老年人的作息。
　　不管今天晚上审出来什么，明天必然是要见沈南淮一面了。
　　范伟龙好像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固执一些，一直都没有说话，不过，展彧也没有亲自出手的打算，刘郑义可以搞定的，他才是真正在审讯处混了多年的人，还有大把的法子让人开口。
　　展彧坐在外面，喝着不知道是谁从KFC买回来的咖啡，提神？在展彧这，咖啡其实上没有太多的作用。
　　周涵的速度倒是比范伟龙开口的速度要快，已经把他要的都打印出来了，今晚市局可是集体加班，效率自然也不会低。
　　“展哥，根据资金流动的方向看，他的确买了票。”周涵知道展彧之所以让他去调这个，究竟是想知道什么，自己已经看的明了，自然就直接告诉他了。
　　展彧闻言，眉头一皱，虽然他已经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在真的知道了之后，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的不解，范伟龙为什么会买庆馨园的票，他很肯定，这人那时候也是在抢票的，毕竟沈南淮的票，很快就可以卖光了。
　　看着周涵拿出来打印的纸张，展彧的手指不自觉的发力，纸上不由的多出了几道褶子。
　　展彧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也没多久，他就忍耐不住了，直接站起了身，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刘郑义见展彧进来，不由的也有点惊讶，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而范伟龙在看到展彧的时候，整个神色又慌了一分。
　　展彧拿着那张纸，走到桌前，直接把纸拍在桌上，弄出响声，范伟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刘郑义倒是多看了展彧一眼，展彧这是动怒了？
　　“你买庆馨园的票子做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票友，你要是不交代，我也有很多办法让你开口，虽说现在国家不支持用刑，但是如果我想，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要不要享受一下，决定权在你。”展彧盯着八万，神色好像又没有他话语这样平静。
　　那阴冷的眼神，让范伟龙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听了展彧这话，刘郑义也惊了一下，展彧很少这样，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其实展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确不够冷静，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一时间好像也无从考究。
　　展彧的威压，大概就是压垮八万的最后一根稻草，就算他不进来，刘郑义只要再说几句，这人也会开口了。
　　“我说，我说。”
　　展彧就站在那里，静候八万给出一个交代。
　　八万明显咽了一下口水，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一口水都没喝，这人是哪里来的口水。
　　“这个票不是我买给自己的，是……是买给我的上家的，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叫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