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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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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远离开后,傅寒砚揉了揉肉太阳穴,神色略显疲倦,原本是打算回客房睡觉,走到一半忽然折回楚音的房间,想看看她睡得好不好,没曾想打开房门,就看见楚音坐在飘窗上发呆。
“怎么醒了?”
傅寒砚走过去,飘窗有风吹来,是盛夏时节,但晚间仍有凉意来袭,他从楚音柜子里取了条披肩,裹在她身上,“睡不着吗?”
夜色很美,她许久没有认真看过这样的星空了,拉了拉傅寒砚的胳膊,示意他也坐下来,“我做了个梦,醒来再也睡不着,从前坐在这里时,从未发现这个位置看出去,星空很美。在苏黎世这么多年,会习惯一眼望出去,都是黑暗。”
傅寒砚心里揪了揪,“做了什么梦?”
“梦到很多年前......”她原是想说下去,临到嘴边犹豫了,想了想,说道:“从回国到现在这么久,你一直陪着我不去傅氏,等我睡着了,你才去书房处理公务,召集他们开视频会议,这样你受得了,傅远也受不了。”
傅寒砚将他进怀里,“你不心疼我,反而心疼他们?”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当然知道,傅远一趟一趟往家里送文件,楚音都看在眼里,末了她说,“明天开始,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实在不放心,我也可以跟你去傅氏。”她抬头看他,黑眸静如水,傅寒砚稍一低头,鼻尖淡淡的气息扫在脸颊,酥酥痒痒,他下意识轻吻了下去,点到为止,楚音耳根子红了一片,挣脱开他的怀抱,别开头,“你干什么?”
“阿音,过了今年,我就三十岁了,而立之年,我若是还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那就白活这么些年了,我只知道,这世上再没什么,比你更重要。”
七年之后,心绪都不复当年,楚音怔在那里很久,“你真的相信,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我从未质疑过。”
冯子墨如今是财团大佬,高调回国自然引起南安城媒体关注,傅氏和强势回归的Fac集团的碰撞,让财经新闻变成了八卦娱乐。
冯子墨的身份,被挖得一清二楚,于是楚家养子的身份重现,楚家破产,楚氏夫妇当年双双自杀的新闻再度登上报纸,他这个养子却消失不见,一时之间将冯子墨推上风口浪尖。
Fac的股票今早一开盘,走势就不乐观。
他是昔日楚家养子,与楚音和楚氏夫妇关系匪浅,偏偏傅寒砚分寸拿捏极准,饶是冯子墨被满世界质问,楚音这两个字,没有重现在任何媒体口中,他到底将楚音看得重。
看着满世界的质问,傅寒砚自然是满意极了。
傅氏终究是需要主心骨,经不住楚音的话,傅寒砚第二天回到傅氏,知道这是楚音的功劳,傅远简直想亲自去锦上佳苑对楚音感恩戴德。
楚音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回国之后,性子更是静,有时候花园里一坐一天,傅寒砚不在,宁曦时常会来看看她,冰雪聪明的女子,很会绕过不开心的话题,让两个人的对话,不那么沉重。
“你也不能总是窝在家里,要不要出去逛逛?女孩子,还是要有些人间烟火气,在傅寒砚面前做做仙女就可以啦……”
于是楚音被拖着出了锦上佳苑,南安城这些年变化很大,走到一处,宁曦就会指着大楼说,“看,傅氏旗下地产,你偶尔也劝劝你家傅先生,给我们这些小公司留点活路。”
楚音只是淡笑不说话。
傅氏涉猎广泛,傅寒砚接手之后,更是迅速壮大。
话里话外间,楚音有所耳闻,这些年因着她的缘故,傅寒砚处处照顾宁曦的公司,若不是傅氏的庇护,三年前那场经融危机,宁曦母亲留下的公司,恐怕早已宣告破产。
宁曦跟傅寒砚打过招呼,即便就在傅氏集团附近商场逛,他仍然不放心,让傅远找了两个可靠的保镖跟随,又引得宁曦乍舌,“傅寒砚恨不得把你绑在他身上。”
楚音只笑笑,不说话,回来有一段时日,傅寒砚将她气色养好了些,至少不像刚回国那时,整个人都是枯萎凋零的状态。
她没什么想买的东西,在苏黎世小楼里居住多年,早已与外界隔绝,回国后,又总是有傅寒砚在,吃穿住行,都有专人安排到位,凡事无需她多操心。
宁曦拉着她进了一家大牌旗舰店,伸手拎了两件裙子在身上比划,“哪件好看?”
楚音指了指她左手那件,宁曦一笑,反手就将她推进试衣间,你先试试,我再去给你挑几件……不用客气,傅寒砚说今天他买单。”
她如此别扭,在试衣间了坐了会,拿起裙子在身上比了比,然后换上,是淡紫色的连衣裙,腰间流苏淡雅,很贴她的气质,巴掌大的小脸,五官却是精致立体,就是瘦了些,宁曦看见她出来,眼睛一亮,“阿音,你好看得让我嫉妒。”
楚音无奈笑道:“你最会说话,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逛到中场,楚音有旧疾,到底有些体力不支,宁曦带她去附近餐厅吃饭,两个壮硕的保镖拎着大包小包购物袋,很是扎眼。
果然是需要分散注意力,全程宁曦带着她逛,累了,才没别的心思多想,就连中午吃饭,楚音胃口也好了些。估计傅寒砚知道,要嘉赏她才是。
是一家私房菜,味道很好,吃完饭正要离场时,一抹黑色身影,映入她余光,直觉不会错的,楚音一转头,果然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睛。
她想躲已经来不及,冯子墨从包房出来,应该是商务洽谈,中午临时到这里用餐,同行的人还未离开,他点头示意身旁下属送客,然后直直地走过来。
宁曦自然也是看见了,一瞬间她愣了愣,从始至终,他的目之所及处,寸寸是楚音,或许,他已经不记得宁曦是谁。
两位保镖不是光拿钱不办事的酒囊饭袋,一位伸手拦住冯子墨靠近楚音,一位早已掏出手机给傅寒砚打电话。怕也是傅寒砚吩咐过,可疑人员皆不可靠近楚音。
“刚才远远看过来,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人,真的是你。”冯子墨画里画间带着一丝欣喜。却令楚音不适。
“你回国后,过的好吗?”说完,又看了看餐桌上的食物,便心下了然,“看来你过得不错。”他苦笑。然后视线落在她右手腕间,原来习惯她腕上的铂金手环时不时会晃动眼睛,而今手腕空空如也,有疤痕,他不难猜出。脸色有些失望。
“冯先生见我过得不错,很难过是么?”她淡笑,却夹着不屑。
“阿音……外面再好,你总是要回家的。”冯子墨笑得温柔,这话在她少年时期,听过无数遍,那时她只觉得温暖,可如今再听到这句话,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心里,楚音反感至极。
他知道,楚音会明白这句话。无非是提醒她,她如今已婚,再怎样,还是他冯子墨的合法妻子。
楚音的确被激怒,脸色苍白,她手指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却不觉丝毫疼痛,“家,你配提这个字吗?”楚音几乎是面目狰狞说出这句话。
宁曦觉得,楚音已经在崩溃边缘,她着急之下,正想给傅寒砚打电话,就见到他匆匆从门口进来,傅寒砚的脸色自然不好看,走到楚音身边,见她神色不对,怒意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