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兆头）六千年初恋》夜风晨露

10、伦敦

　　伦敦

　　1600年10月

　　“你好，克劳利。” 天使一向不关注外表和服饰，衣冠楚楚或是破衣烂衫对他而言一样啊，通常他会忽视那些浮华衣饰，然而对方鼻子上架的东西实在太显眼了，几乎遮住了恶魔1/4张脸。

　　天使心里认为那应该是一种装饰品，没看别人用过这东西，一定是一种最新潮的饰物。

　　“这是眼镜，一般来说镜片是透明的，用来看书。

　　这种是东方传过来的，烟晶镜片，东方法官戴上，可以遮蔽眼神，防止犯人们弄懂他们的心思。”恶魔的真实容貌，和普通人类最大的不同就是眼睛，那是一双冰冷的金色竖瞳。

　　戴上这种镜片，他似乎更像人类了……仿佛在外观上更接近天使了。

　　“真特别。”天使凑近了去观察。

　　他对东方流传过来的东西接受度挺高的——例如面条，还有冰淇淋。

　　好近啊，好近啊，越来越近，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对了，他们用不着呼吸。

　　透过墨色镜片的对视，让恶魔感觉比身处地狱岩浆还要炙热，或者说，比接近教堂圣坛更加炙热。

　　卷曲的红色中长发，快着火了——心火。

　　“嗨，朋友，你可以试一试。”理智这玩意儿似乎被某种热情蚕食殆尽。

　　他凝神，传说中，蛇的眼睛有某种诱惑的作用，盯紧猎物的时候能让猎物一动都不动。

　　实际，蛇依靠的不是视觉，而是嗅觉。

　　天使的气味，有一点点甜。

　　“我们不是朋友。”天使立刻说，“哦，抱歉，我的意思是……立场不同。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只是定了一个协议。”

　　不能被天堂和地狱知道的协议。

　　一滴雨。

　　很快，就有更多的雨。

　　“双赢嘛。”互相协助，互相合作，哪怕不认可为朋友。

　　恶魔知道自己不能要求更多。

　　天使举起了一把伞，很自然的把一多半都放到了恶魔的头顶。

　　“如果在外人面前，我表示不认识你。

　　请明白，我不是……只是……我们不能被发现。

　　如果被发现，我一定会被换掉，你……会被毁灭。”

　　雨滴洒落在雨伞上。

　　“安心，天使，谁都不会知道的。”

　　夏天的雨往往是疾风，大雨，而秋日的雨更为和煦缠绵。雨有了那么多的别称——甘霖，清露，膏泽，跳珠……无论是什么样的雨，都会让恶魔回想起那一天。

　　全世界第一场雨。

　　恶魔与天使的邂逅。

　　他很喜欢，他知道自己不会把这一点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