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孤寡老人在线求助找回自己的不孝子 ...

  •   吕棐忱知道自己在做梦。他恍恍惚惚地走在森林里,幽深之处不听鸟鸣虫叫,只见黑暗深邃。

      远处传来了歌声。像是古老而神秘又不为人知的唱腔,直直穿透着他的灵魂。

      他看见了一坛篝火,火焰舞得妖娆,火边站了个女人,看不清面容。

      她的手上捧了一把剑。突然。那女人颤动的唇、汗流过的肌肤、乌木的发,全都和火焰融合在一起,揉碎了。

      吕棐忱骤然睁开眼。他的心跳得很快,快得几乎让他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像……小时候那种挣扎着活的痛苦,躺在宽大的床上,呆呆望着窗子,想着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你怎么了?”乞三思早被吕棐忱睡觉时莫名的动静弄醒了,他睡眠很浅。

      最主要是苌翃又开始灼热了。

      现在连觉都不让我睡了吗?乞三思打了个呵欠,却看到旁边的吕棐忱睁着眼,脸上全是汗。

      ——没错,经过一番争抢,吕棐忱终于妥协两个人睡一张床上了。

      对于能睡到床,乞三思还是很满意的,于是更加关心地又问了遍:“吕棐忱?”

      “……在。”吕棐忱虚弱地喘了口气。

      “你不对劲啊,”乞三思探过身来,“发生了什么?”

      吕棐忱觉得做梦把自己整成这个鬼样实在有些丢脸,半天没吱声。

      苌翃还在发烫。

      乞三思猜想:“我觉得是苌翃太喜欢你了,所以……在你睡觉的时候找你玩?”

      吕棐忱暼了他一眼,长长的睫毛配着他带着水雾的眼,看上去还有点魅:“你这理由……我给满分。”

      结果乞三思一脸惊讶:“我去,我居然猜对了……”他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苌翃刚刚叫了声,挺欢快的。”

      “苌翃是鸟吗!”吕棐忱翻过身,“你刚醒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智商?”

      乞三思被这折腾的都没睡意了,等了半天那边又传来吕棐忱的呼噜声,只得骂了句:“你这臭小子……”

      夜里的闹腾只是火花。

      第二天对于学雷锋小队要去平枉市的讨论才是火灾。

      王有才:“好,请木姗同学来阐述一下原因,”他加重了后面的语气,“我们为什么,要,去,平枉?”

      “咳,是这样的,”木姗学着王有才平常的样子装着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网络社交是很强大的。当我把‘有困难找我们我们为您解决’这个招牌挂在社交平台里时,居然有人,真的有人来联系我了!”

      “继续。”吕棐忱有点好奇了,虽然他也在怀疑居然真的有人会来联系这么傻冒儿的招牌。

      木姗拿出一张纸,用笔在纸上面写着人的名字:“这个人叫吕灯,说想找回自己失踪的儿子。”

      吕棐忱差点掀桌子:“吕灯?”

      大家都看向他:“咦,和你一样,姓吕?”

      “这就是我爸啊!唯一的!亲的!”吕棐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同名同姓?”

      不巧,他爹的确在平枉市。

      “我猜他是老年孤独无聊了,”吕棐忱痛苦地叹气,“想我回家看看他。”

      乞三思奇怪:“可他怎么知道你在这个学雷锋小队里面?”

      “我爸神通广大,”吕棐忱说,“因为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特爱派人跟着我。我来朝阳市也是为了躲避一下……他。”

      “嗯,”王有才不知什么打开了笔记本,“吕家家主,平枉市的土皇帝。”他一副“小吕你怎么能欺骗我”被伤害到了的表情,“你居然说自己穷?”

      吕棐忱冤枉:“我来朝阳市已经把我爸气得不愿给我生活费了!我卡都被停了三张。”他心有余悸,“好险我带了现金出来。”

      木姗听着这越跑越远的话题,忍不住拍桌子:“喂喂喂,同学们,我们的助人为乐呢?这个怎么办?”

      乞三思打了个响指:“把吕棐忱带回平枉市,他爸开心,我们,助人为乐。”

      木姗顿时对乞三思惺惺相惜:“说得不错。英雄所见略同。”

      吕棐忱:“你们怎么忽略了当事人的意愿?”

      王有才一槌定音:“乞三思说得好。那我们这周末就去平枉市。”

      直到散会吕棐忱和乞三思回到家里,吕棐忱还在絮絮叨叨:“我真傻,真的,”他说,“我单知道你们是我的朋友会为我两肋插刀;我不知道你们居然真的往我身上捅了两刀。我上大学干嘛跑到朝阳市来?我就是为了躲我爸啊,现在你们把我送回去……是不是兄弟!是不是朋友!”

      乞三思听得头疼:“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他调侃,“当初见我第一面可是要给我来一拳。”

      吕棐忱哑口无言,半天才嘟囔着说:“你也不是把我摔出去了?”

      吕棐忱也觉得奇怪。当初觉得这人三观不正,做事随心所欲,有时还自以为是……数起来这人缺点一大堆,就外表无可挑剔。

      但这人像藏在黑暗中的一块石头,够漂亮,但你得拿在光明下细细打量,这样才会发现这人的好。

      吕棐忱恍然发觉,这条回家的路,他不知不觉和乞三思一起,已经走过很多次了。

      “你会留在朝阳市吗?”吕棐忱突然问。

      乞三思看了他一眼:“可能吧。”乞三思惬意地抬头看着天上的蔚蓝,“这里……没有追杀我的人,我过得挺自在的。”

      “我很难去停留,因为我停留久了就会有追杀的人找过来,”乞三思说,“但如果我留下来,你就得做好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吕棐忱笑了:“得了,大不了我找我爸,拜托他去看看你这莫名其妙的追杀是怎么回事?”

      乞三思说:“不是莫名其妙,”他皱眉,“应该有两批人,一批人要苌翃……另一批就要我死。”

      “那不是莫名其妙吗?”吕棐忱说。

      “你想啊,”乞三思晃晃手指,“我在十年前,可借出去了我的心脏,那人……要是反悔了呢?我要是死了,他就不用还给我了。”

      吕棐忱觉得毛骨悚然。

      “所以……”乞三思悠悠说道,“你要不要我留下来?”

      吕棐忱梗着脖子说:“我干什么要你留下?”

      “吕棐忱。”

      乞三思突然叫住他,吕棐忱不经意对上他的眼睛。

      风在这两人身边轻柔地抚摸。

      “我这辈子,可能就会因为你停留。”乞三思说。

      风突然在他们身边跳起了舞,俏皮又活泼。

      “啊,说实话,我还真是很少和朋友们一起出游呢。”木姗靠在高铁的软座上,舒服地喝着饮料。

      “所以你已经把这次助人为乐当作出来玩了是吗?”王有才嗤之以鼻,然后举起了自己手中的记事本,“我查了查,平枉市有几个景点和特色,我们可以去逛逛。”

      吕棐忱难得没有吐槽他们,他坐在窗子边,呆呆看着飞驰而过的景色。乞三思坐在他旁边,闭目养神。

      好像那天他说的那么暧昧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一样。吕棐忱心里憋着气。说这种话!不知道负责的吗!多…多让人尴尬啊。

      吕棐忱纠结地又看了一眼乞三思,我可是直男,他不确定地又重复了遍,是…直男吧?吕棐忱到最后,也学着乞三思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几乎带着赌气的心思,吕棐忱想,我小时候还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少爷呢。你吊我胃口,我还不搭理你嘞。

      火车吭哧吭哧地往前跑着,旅客的交谈也没有间断。

      乞三思却突然睁开了双眼。苌翃又开始颤抖了。他现在可以分清苌翃的反应,吕棐忱在附近,苌翃是类似欢天喜地的那种激动……王家的人在附近施展邪术,苌翃就是无脑而起的愤怒。

      苌翃拥有的情感越来越丰富,乞三思能感受到的也越多……只要靠近吕棐忱,他就觉得自己像真正拥有心脏的人一样。

      苌翃嘶哑地哀鸣着。

      乞三思警惕地站起来,可是车厢内一片祥和,王有才和木姗都困倦了,打着瞌睡;吕棐忱也睡了,皱着眉头,像被什么事情困扰着一样。

      乞三思眼前一黑,再见光亮,车厢里就留下了他们四个人。

      窗外还是飞驰而过的景色。

      乞三思赶紧把几个人摇醒。吕棐忱听着乞三思讲完了不对劲,下意识就想说是不是和那次校园爆炸是一批人,结果乞三思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出来。

      王有才也觉得哪里不对……自从他上次不经意在树下画出那个图案后,他就再也没有那种黑暗笼罩的窒息感觉。

      可现在,他感觉这个车厢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给包裹起来了。

      木姗沉着镇定:“不要乱走,找一下应急出口。”她张望了一下,“别的车厢看过了吗?”

      王有才走过去推了推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门:“关死了。”

      这是吕棐忱得庆幸王有才和木姗都是胆大的人,而他……因为乞三思在旁边,就觉得这人在,自己不会出事。

      乞三思一直在盯着窗外:“你们没发现外面的景色一直没变化吗?”

      “在闹鬼吗?”木姗问,“从难起山突然坍塌的那天起,我就觉得哪里不对了。”

      “或许山倒了还真的放出了点什么吧。”乞三思不甚在意地回答。

      王有才低声说道:“一个恶魔。”

      乞三思听见了,勾起了唇。

      火车突然颤抖了一下。乞三思眼见着窗外燃起黑烟,吼了一句“都趴下”,自己用身体护住吕棐忱,压着他直接倒在了车厢的地毯地面上。

      几乎是同一时刻,窗子应声而碎。如同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那黑烟烟雾缭绕,好似要重演那天的爆炸!

      王有才在耳边的轰鸣中恍惚。到底是谁?他想。是谁也知道了这个阵法?

      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这截车厢在熊熊火光中悬空着翻转,猛地侧落,嚎叫一声,继而四分五裂,化为了碎片。

      朝阳市来往平枉市的火车已经到站了。

      儒雅英俊的中年男人站在火车站外,旁边的黑色轿车低调而不显眼。他皱了眉:“少爷是这趟的火车吧?”

      手下人回答:“是的,正在出站。”

      “那再等等。”男人眉仍旧是皱着的,拿出一支烟,咬着抽,靠在车门上。

      吕棐忱心脏特别痛。

      他像是个局外人,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着一个女人的剪影和一个男人的剪影,黑色的,看不清的,他们相识,他们相爱,他们在一起,他们孕育后代。

      最后的一幕是漆黑的天,乌鸦哀鸣着布满天空。

      女人的惨叫是这压抑全局的收尾。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野外,现在是夜晚,孤风吹得瘆人,吕棐忱吃力地支撑起自己,然后看见躺在一旁的乞三思。

      乞三思的背后全是血,还沾着玻璃渣子。

      吕棐忱想起来最后爆炸响起,乞三思抱着他随着冲击力撞破了窗户,带着他一起滚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乞三思?”他沙哑着声音说道。

      回答他的只有野外的寒风。

      王有才不见了,木姗也不见了,好像这个空荡的世界就留下了他和乞三思。

      吕棐忱尝试着叫了句:“苌翃?”

      他的心脏突然猛地刺痛了一下。

      乞三思的手指动了动。吕棐忱没有看见,他趴在乞三思的身边,被突如其来的睡意笼罩了。

      此时的平枉市火车站被一群黑衣人占领包围了。

      之前风度翩翩在火车站门口等着他家少爷的男人此时面色冰冷:“给我找,从这里沿着轨道找,找不到少爷,全都给我卧轨。”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