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眠》蕖眠

4、幻灭时

　　云雾飘渺，时浓时淡，藏在云雾后的青山隐隐，看不出本来面目。

　　宋淮扬在雾影里，辩不清方向。

　　“刺啦啦——”几枝桃树枝桠横在了他面前，大雾快速散去。

　　宋淮扬高兴地看到通向上山的路。方才来到山脚，便看到了一块石头上刻着的篆字——“潆妄谷”。

　　想也不想，宋淮扬推开桃枝欲上山。

　　“哪里来的道士！还不快快退去！”

　　两个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一个娇俏活泼，一个美艳冷静，都穿了一件粉红的裙装。明明是一样打扮，偏偏气质各异，都别有风情。

　　“小仙子桑。”冷艳女子开口，“这是小妹桃夭。小妹无礼，道长见谅。不知道长何事？”

　　“我要见你们谷主。”宋淮扬如是说到道。

　　子桑皱了皱眉，传回一道音信。片刻后，姐妹两人收起术法，桃枝和浓雾四下撤去。

　　蓝衣女子抱着一只碧眼黑猫自浓雾中现出身来。

　　“见过谷主。”

　　女子挥了挥手，姐妹两人行礼退下了。女子打量了半天，才淡淡地开口，空灵的音色里又杂了一丝慵懒。

　　“宋淮扬？”语气肯定。

　　宋淮扬被灵压控制住，单膝跪地，半截衣袍沾了泥土。“谷主，我——”

　　“嘘。不要说话。”女子摸着黑猫的皮毛，仿佛怕惊扰了它。

　　“姒婵让我放过你，可我并不想呢。”女子淡淡道，“但既是她的意愿，本主就放你一马。你还是走吧，趁我不想动手之前。”

　　“不，我来次，是想看看婵婵。”宋淮扬眼里有哀求。

　　女子叹了口气，转身回走。

　　“你跟上吧。”

　　*

　　“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妾身？”蕖姬福了福身，上前倒茶。

　　“宫中无事，出来走走。”温泽看着眼前的人，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但艳红的裙摆上用金线绣了牡丹花，华贵之余将美人从云端上带了下来，入了凡尘。

　　“公子想要做什么？”蕖姬可不觉得温泽有这么闲，刚及弱冠的少年天子，想要做些什么，并非易事。不然也不会避开耳目来红袖招找蕖姬合作了。

　　“蕖姬，本公子给你介绍个人。”温泽道。

　　蕖姬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要一个明面上的人来作红袖招的靠山。

　　等了大约两刻钟，紫袍的年轻公子珊珊来迟。星眉剑目，俊俦无双。与温泽又是不同的气质。

　　“公子，在下来迟。”

　　“无妨。”温泽道，“这是蕖姬。”

　　“蕖姬姑娘。”谢南蕴拱手道，“在下谢南蕴，姑娘可以叫我行之。”

　　“谢世子有礼。”蕖姬掩住眼里的惊讶。莞歌上京，这可是……

　　温泽挑眉，似乎对于蕖姬认出安阳候府的世子并不奇怪。

　　青楼女子也必须有这眼力才行。

　　“公子来意蕖姬明白。”蕖姬笑道。

　　三人心照不宣，举杯对饮。酒杯相撞，声音悦耳动听。

　　*

　　送走了温泽和谢南蕴，已经是深夜了。蕖姬关了房门，打下一道禁制，屈身跪下，道：“恭迎谷主。”

　　挽疏现出身，半卧在靠椅上，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懒懒道：“蕖姬，宋淮扬死了。”

　　蕖姬睁大了眼，“怎会如此？”

　　“他以一半灵魂的代价，想让姒婵活过来。于是，他死了。”

　　宋淮扬死了，死在了姒婵的墓前。月下的玉楼春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像从未变过。

　　蕖姬默了。失去一半灵魂，意味着永不入轮回。况且，姒婵活过来的几率不到三成。

　　“那他……”蕖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给他一次机会，会不会与姒婵一起，就看他的造化了。”挽疏淡淡道，“蕖姬，下不为例。”

　　蕖姬知道这是谷主对她的敲打，她不该直接将宋淮扬送入潆妄谷的。

　　“蕖姬明白。”蕖姬紧了紧衣袖。

　　谷主也是要施法的，灵力消耗巨大，这次不知要闭关几月。

　　“你明白就好。”挽疏罢了罢手，消失在原地。

　　“恭送谷主。”

　　蕖姬站起身来，开始思量局势。温泽想要对朝臣下手了，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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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蕖姬：“我应该做什么呢？陪酒？”
温泽：“不，你不要，朕不需要！”
挽疏：“呵。”
噜啦啦，谷主人设有点被我写崩了，哭唧唧。(⊙﹏⊙)下一章男女主感情先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