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帝国编年史（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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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剑，指向身后的军队与河流：“我以罗马人的皇帝，奥古斯都的名义发誓......”
“不要以皇帝的名义。”顾煊截断了他，他们彼此对视，绿色的眼睛矛盾而痛苦，黑色的眼睛温柔且平和，“你以你的本名，以你爱我之名发誓。”
西秦军队似乎有了小规模的哗然和讶异，而皇帝最后听从了他的要求，说出了新的誓词：“我以塞巴斯蒂安·罗什舒亚尔之名发誓，我的军队永远不会踏上远东的土地，我的宝剑永远不会染上秦人的鲜血，我守护我所爱之人的故土，一如我以皇帝的名义忠于帝国，如若违背誓言，等我的魂魄到了冥河边，我也不能与他相见。”
懂得拉丁语的鸿胪寺官员略微犹豫后，还是将他的誓言用官话转述给大秦皇帝。皇帝微微眯起眼睛，不予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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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塞巴斯蒂安·罗什舒亚尔之名发誓，我的军队永远不会踏上远东的土地，我的宝剑永远不会染上秦人的鲜血，我守护我所爱之人的故土，一如我以皇帝的名义忠于帝国，如若违背誓言，等我的魂魄到了冥河边，我也不能与他相见。”
他发完誓后便将剑重新递给顾煊，直视着他的眼睛，隐隐传递着询问的情感，顾煊将剑收回腰间的剑鞘中，在心口比划了一下，而后他转身走向大秦皇帝，那一个转身的瞬间，塞巴斯蒂安感到一种割裂般的痛苦隐隐在心口浮现，他心跳在加快，眼睛紧紧盯着顾煊的背影，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顾煊一步步走到秦浚三尺之外，解下发冠，又将腰间的剑双手呈上，俯身请罪：“臣当死罪，皆因尚有用于兵戈，得陛下恩宽，今战事已休，臣惭于宗庙，愧对社稷，悉听请陛下处置。”
“你手刃贼首，缔结和约，有功于秦，朕赦你一死。”秦浚淡淡地说，望向顾煊的目光仍不肯卸去冰冷之意，“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或者什么愿望，朕必当应允。”他提了提声线，“昭明皇帝于你有抚育之恩，你也当回去祭拜。”
他心中暗自思忖，心想顾煊应当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这个时候自请回到故土，他便可顺理成章赏他这个恩典，皆大欢喜，却见他起身，露出一个微笑，言语间也不顾礼数：“我不会回去，也无颜回去。”
何苦如此不识抬举！秦浚恼羞成怒，看见西秦皇帝如释重负的神色后更心生猜忌，余光间看到顾煊手指握向剑柄，似要拔剑，大骇之下急忙起身闪避：“来人！护驾------”
几乎在同一时刻，西秦皇帝不顾劝阻冲了上来，声嘶力竭地叫着他的名字：“煊------”
那剑剑身韧青，隐有血光，其刃锋锐至极，兼之他下手极快极稳，电光火石间，鲜血已溅在秦浚脚边------血溅五步，割的却是自己的颈间。
“文以触柱示其忠；武以刎颈示其诚。”
三尺之外，秦浚被拥上来的亲卫紧紧护住，愣愣注视着顾煊的眼睛，而他低垂眼帘不再看他，用剑撑着身体，直到西秦皇帝冲上来后才颓然倒在他怀里，松开了手，他抬眼看着那个金发的男人，嘴唇微动，像是在说什么。
总归与他无关。
施承毓扶住秦浚，眼睛却只盯着那把剑-------多年以前的承明殿，秦赫用这把剑自刎，如今，他的外甥同样死在这把剑下。
此剑有血光，来日不知要染多少的英雄血------谁曾想，这把剑杀死的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他最珍爱的外甥。
或许此剑，当真不祥。他想起多年前那个在桐花中拭剑的身影，终究阖上双目，任心中无穷无尽的悲凉蔓延。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帝国编年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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