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城》白城旧人

14、大闹斋堂

　　月瑶与段宇轩回到隐仙宫，段宇轩准备回自己的龙溪殿，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对月瑶说道：“按规矩，今日该是你去请供了，准备好了吗？”

　　月瑶得意的说道：“早就练得滚瓜烂熟了，待会儿看我的吧！”

　　段宇轩看着她，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两人分别进入自己殿内，整理好衣冠，准备前往斋堂用斋。

　　有两名弟子从梅溪殿路过，窃窃私语道：
　　“看到没有，她和大师兄一起从山上下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这半年来，大师兄练功时候都会躲起来，这次竟跟她在一起，到用斋时分才回来。”

　　这一切，都被梅溪殿内的萧寒听到了，萧寒气得脸色煞白，咬牙切齿道：“你居然这么不懂规矩，那就怪不得我了！”说完，萧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众弟子来到斋堂门口排列，段宇轩给月瑶使了个眼色，月瑶也回应了他。两人在这雪山之巅，也算是交换过心事的交情，现在也显得更加熟络起来。

　　萧寒看到这一幕，似乎更加确信梅溪殿外女弟子们说的话了，不过萧寒似乎早已有所预谋，成竹在胸，邪魅一笑。

　　掌门巡视完衣冠，道：“堂头上前请供！”

　　经师将供盘递在月瑶面前，月瑶照段宇轩之前说的，焚香三炷，一炷放在司命炉内，两炷放在供盘上，举供齐眉。入堂，供于灵祖像前，击梆，众弟子入堂内。

　　这一切都做得有模有样，弟子们也是对月瑶刮目相看。

　　斋毕，众弟子退堂，似乎一切都顺利进行着。此时，萧寒故意从灵祖像前经过，突然惊呼：“哎呀。这灵堂清水里怎么会有油污？”

　　堂内一片哗然！

　　掌门顾不得萧寒这响堂之过，急忙上前查看，确实有油污！

　　掌门大怒：“都有谁碰过这供水？”
　　经师上前下跪：“回禀掌门，就只有弟子，和堂头的师叔碰过这供盘。不过，这供水是弟子刚从灵泉里打上来的，不该有油污的。”

　　萧寒道：“一定是持供盘之人，之前干过什么污秽之事，灵祖显灵，这供水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段宇轩上前解围：“今日虽是过堂用斋，但除堂头外，其他人是不经过灵堂的，你跑来这边有何用意？”

　　萧寒有些失措，不过搬弄是非的本事可是一流的：“那是灵祖显灵，让我发现这污秽之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灵堂前面来了。诶？你倒是着急起来了？我怎么听说，今天你跟某些人在雪山上还待了一天呢！”

　　掌门并不在意萧寒是怎么过来的，他只在意这供水到底是被谁弄污的。

　　掌门看了段宇轩一眼，若有所思，随即又看向月瑶：“师妹，今日是你请供，你作何解释？”

　　月瑶一脸茫然：“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为什么要解释？”

　　掌门：“灵堂供水被污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今天必须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今日从灵台练剑回去以后，到底去了哪？”

　　月瑶心想，总不能将山崖下的秘密说了出去，那样段宇轩会被处罚的，段宇轩可是真心帮过自己的。

　　月瑶：“我……我不能说。”

　　掌门：“为何不能说？”

　　萧寒阴阳怪气的说道：“师叔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吧！”

　　月瑶：“你胡说！”

　　段宇轩见月瑶为难，上前解释：“今日，师叔与我在一起。”

　　众弟子惊愕，堂内再次一片哗然！

　　月瑶否认：“你胡说什么呢，谁跟你在一起了！”

　　月瑶走向灵堂：“不就一碗水吗，弄污了换一碗便是，何必搞得如此紧张。”月瑶上前就要去拿灵堂上的水。

　　萧寒挥手一挡：“灵堂之水岂是你说换就换！”

　　月瑶被萧寒推了回去，一时没忍住，竟跟萧寒大打出手。掌门也上前去阻止月瑶，掌门再不济也是掌门，武功也不弱，月瑶本不是掌门对手。一时情急，月瑶拔剑一挥，掌门一闪，她这一剑竟将灵堂劈成了两半。

　　掌门指着月瑶：“好啊，张月瑶，你竟敢将灵堂给劈了。下手如此之狠，我若不及时避开，岂不是死在了你的剑下！我定要将此事如实禀报师叔，看她再如何包庇你！”

　　月瑶见自己闯了大祸，呆立在此，不再言语。

　　“来人呐，将她带入绝情宫中，等候发落！”掌门吩咐弟子拿下月瑶。

　　两名弟子上前去擒月瑶，月瑶打算反抗，段宇轩紧皱眉头，摇了摇头，给月瑶使了个眼色，月瑶这才束手就擒，被人押解着往斋堂外走去。

　　萧寒正在一旁得意，掌门看看段宇轩和萧寒：“今日响堂之人，全部到长生殿内跪拜忏悔……我也不例外！”

　　众弟子退下。

　　月瑶被押到绝情宫门口，两个弟子把月瑶往里一推，随后转身就走。

　　月瑶追了过去，一边问道：“你们怎么走了？”却被一面强大的气墙给挡了回去！

　　其中一个弟子回过头来回道：“我们不走，难道还留下来陪师叔不成？师叔还是好好休息吧，没有释龙符您是出不来的！”此人正是圣姑离开那日挑衅月瑶的女弟子莫凡，月瑶记得她脸上的疤痕，她说完后就转身走了。

　　月瑶无奈，想到段宇轩在斋堂的表现，觉得他应该有办法救自己出去，于是只好乖乖的进了绝情宫。

　　夜晚，萧寒与白天那位经师正在竹林边的小路上窃窃私语，萧寒递给她一袋东西，只见那经师竟下跪磕头，然后萧寒离去。段宇轩正要去绝情宫，路过竹林小路，这一切刚好看在眼里。

　　段宇轩上前拦住经师：“这位师妹，这是要到哪去啊？”

　　经师：“大师兄，今日灵堂油污一事，其实我也难逃罪责，所以准备拜别师门。”说完，经师就要走。

　　段宇轩再次将她拦住：“师傅又没责罚你，受罚的是师叔。再说了，你取这灵泉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偏偏就今日出了问题？”

　　“是……是弟子一时疏忽。”经师说完，又打算撒腿离开。

　　段宇轩一把抓住她：“我看你是一时贪财吧！刚才萧寒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你替我指认萧寒。”经师反抗之时，一袋白花花的银子洒落在地上。

　　经师见事情败露，竟跪下哭了起来：“求大师兄放过我吧，你们几位王子公主之间的斗争，受牵连的却是我们这些平头弟子。弟子原是越析诏人氏，萧寒公主我是得罪不起的，还请大师兄放过我吧。”说完，便给段宇轩磕起头来。

　　段宇轩看这经师也怪可怜的，便扶起她，也不忍心再为难，只说道：“萧寒是越析诏公主，你知道了她的事，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越析诏到处都是她的势利，你还是另选个地方谋生去吧。”段宇轩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银子，递给经师。

　　经师眼里充满了感激：“谢过大师兄！”一手拽过银子，便匆匆离去。

　　经师的品行在段宇轩面前暴露得一览无余，段宇轩无奈，也只好摇摇头。

　　段宇轩来到绝情宫，径直走了进来，月瑶大声斥责：“你进来干嘛？”

　　段宇轩：“你为我在此受过，我岂能装作若无其事。”

　　月瑶气得都快哭了：“你是真的傻了吧！你在外面，我们还有机会出去！现在你也被困在里面……”

　　“我愿意！”段宇轩目光坚定的看着月瑶，并不言语，他并不后悔。

　　月瑶继续说道：“你看着我干嘛？白天的事还没完，你这会儿又跟着跑了进来，这不是自己挖坑往里跳吗！你就不怕其他弟子误会……”

　　“误会什么呀？”段宇轩淡淡一笑：“随他们说去。”

　　“我失手打坏灵堂，本该接受惩罚，其实在这也挺好的啊，刚才还有人来给我送饭，不必遵守那么多规矩。”

　　“你还有心情说笑，掌门已经修书给师叔祖，你就不怕师叔祖责罚？”

　　月瑶知道圣姑在闭关，料定这状是吿不到圣姑那里去了，只说道：“山谷里有圣姑师傅设下的樱花阵，寻常人是进不去的，这书信，恐怕也送不到里面。”

　　“难道，你想在这待一辈子？”

　　“当然是要想办法出去的。”

　　“绝情宫是点苍派弟子犯错悔过的地方，创派祖师再此设有困龙阵，此阵形成一层透明的屏障，没有掌门的释龙符在手，只进得来，出不去。”

　　“既然你知道那你还进来干嘛？还有，这明日就是灵台论剑，你不是一直想去七绝宫学武吗？你现在跑到这来，明天的比赛怎么办？”

　　段宇轩：“这七绝宫，我早就去过了，什么稀奇武功都没有，只是师傅让弟子们勤加苦练的一个幌子罢了，不去也罢。”

　　月瑶好奇地问：“这怎么会呢？七绝宫不是传说存放武学典籍的地方吗？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段宇轩：“往年七绝宫是封闭的，只有掌门一人去得，掌门在里面研究多年，没有任何发现，这才搞出什么灵台论剑，想让弟子们勤学苦练，好争得第一，进去学武。其实也是想让人帮他找出这七绝宫的玄机吧！”

　　“那弟子进去以后，不就发现里面没东西了，曲中杰没这么傻吧？”

　　“我猜师傅定会将一些普通内功心法放在里面，将就应付。”

　　月瑶：“这个曲中杰，倒也是个花花肠子。”

　　段宇轩：“师傅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点苍派着想，怪不得他。”

　　月瑶：“就算你不想去参加比赛，也不至于跑来跟我关一起吧？”

　　段宇轩回道：“绝情宫常年冷清，我怕你一个人害怕。”

　　月瑶看到段宇轩如此贴心，明明有点感动，却又故作镇定的说道：“我会害怕？什么魑魅魍魉我没见过，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