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裂帛》五月裂帛

13、第 13 章

　　康烈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一圈后，想了想，掏出手机，找到名为“租房女人”的电话——拨了过去，半分钟过去，无人接听。
　　康烈抿了抿唇，隔了一会儿又拨过去，还是无人接听。男人眉头不由得蹙起。
　　前几日，这名租房的女子打了好几个电话来，想确定租房事宜。当时，他在进行相关高机密会议，手机被收缴，所以没有接到电话。租房女子又是发短信，又是加微信。想必是特别中意他家的二楼。
　　男人拧着眉头，想了想，打开微信，拨拉一下微信通讯录：
　　锦衣无价请求添加你为朋友：康先生，我是租您家房子的。（5月27日下午15：00）
　　锦衣无价请求添加你为朋友：康先生，您在吗？（5月28日上午10：00）
　　锦衣无价请求添加你为朋友：康先生，您好！在吗？（5月29日下午14：30）
　　锦衣无价请求添加你为朋友：请问，您是康先生吗？（5月30日上午10：00）
　　康烈手指按了按同意添加——锦衣无价已成为你的好友。
　　出于多年的职业习惯，康烈顺手点了点锦衣无价的微信朋友圈（只显示最近三天）：最近一条：唯有暴富一解千愁——下面是一副撸袖子大干的动态表情图。这是有多缺钱啊？康烈勾了勾唇。打了几个字发出，顺便将手机甩在床头柜上，歪着身子斜躺在床上假寐——
　　秦若帛排练完，回到休息处，翻开包找出手机看信息，好几个未接电话——“房东孙子”。打开微信，新信息——【康烈：看到信息，请回电。】
　　“房东孙子”不仅打电话了，而且还通过了她的微信好友申请，跟她说话了。秦若帛心下是有些激动的。自从陈奶奶给了她外孙的电话号码，叫秦若帛跟她外孙协商出租事宜后，陈奶奶就甩手离开运城古楼了。临走前交代，说她的孙子比较忙，有时候打他电话他不一定能接得到。意思就是多打几遍才有效果，幸好有了陈奶奶的提前预防针。讲真，秦若帛这些天打这个号码打得一遍遍怀疑陈奶奶是不是给错了电话号码。电话始终没人接，最后打过去竟然是关机。
　　秦若帛不死心，给他发了短信。还不放心，又通过微信尝试添加他的手机号码，他的微信号就是他的手机号码……这样来来回回，煎熬了快一周。这人终于露面了，秦若帛能不激动么？
　　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秦若帛就给“房东孙子”回拨过去，这次，电话没有响三声，就被接过去了。
　　“你好，我是康烈。”男人的声音低沉，直接告诉秦若帛他的姓名。这是两个陌生人之间通电话时最标准的用语，干净利索，显示出男人良好的修养。
　　本来电话接通之前，秦若帛就有些犹疑，不知道该怎么自我介绍，以及怎么称呼对方。陈奶奶只给了她电话号码，却似乎忘记告诉秦若帛她外孙叫什么，秦若帛添加微信的时候，微信名显示的就是康烈二字，不晓得是真名，还是仅仅只是微信名。秦若帛有些把握不准，添加微信时，也是挣扎了半天。以前是听说个有些老干部在使用□□和微信名时使用的就是本人真名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让她给碰着了。
　　“康先生，陈奶奶把您家二楼租给了我，让我找您签租房合同。”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而且比较聪慧，开头第一句就是解释了她这些天并不是故意“骚扰”他——她只是找他签订租房合同而已。
　　“嗯。”康烈淡淡地回答道，“我今天下午三点有空，你来古楼一趟吧。”
　　“好的，太谢谢您了。”女子的声音温润干净，像玉石一样。康烈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他想再听一遍确认，女子已挂了电话。康烈盯着黑屏的手机似有所思，半天也没动静。
　　刚仔将打印好的租房合同递给康烈时，康烈正在二楼的卫生间旁边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接过他递来的稿子，粗粗翻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卫生间，随口道：“里面有拖布，你把二楼拖干净一点。”
　　刚仔：“老大，她们自己拖不就行了……”康烈没吱声，只是掀了掀眼皮凉凉地看了刚仔一眼，那眼神，刚仔一对，立即吞下了剩下的半截话。乖乖进了卫生间，操起拖把……
　　因着一直在运城等待体检政审，另外舞蹈工作室房子没有敲定下来，最近的秦若帛基本比较闲，正好运城古楼戏剧院缺人，所以，秦若帛干脆就跟剧院申请了周一到周六每天登台表演——赚工作室房租钱。今天是周六，康烈预约的下午三点，正好是秦若帛登台唱戏时间。但是秦若帛却还是答应下来，毕竟是求着人家办事，只能就着人家的时间。
　　因此，这边秦若帛挂了电话之后，立即给唐蜜去了电话，让唐蜜去古街签合同——唐蜜周末不上班。
　　下午二点，唐蜜很准时，嘴里嚼着口香糖，踢踢踏踏踩着凉拖来到了古楼戏台后台。
　　此时，秦若帛正在后台化妆，准备三点的正式演出。镜子里蓦地出现一个黄色的大爆炸头，吓了秦若帛一跳。秦若帛回头——一张血红大口正咧着。秦若帛眉心跳了跳，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小蜜，你这打扮也太那个了吧——”秦若帛没说出口的是唐密今天的打扮像个地地道道的小太妹。
　　唐蜜鼓着腮帮子，嘴里含着口香糖，摸了摸爆炸头假发，晃了晃耳边硕大的明晃晃的大圆圈耳环，朝着秦若帛吐了一个大泡泡，“怎么样？姐姐我这身打扮够酷够玄吧。”
　　秦若帛苦笑，何止够酷够玄，一般人家看到都要退避三舍呢!
　　唐蜜摇头晃脑道：“姐要的就是这效果。姐先帮你看看那孙子长得啥模样。给你把把关——”
　　秦若帛无语，你这样，都把人吓得不敢租房子给我们了。
　　秦若帛有些后悔，不该跟唐蜜讲那些话的。当初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猜测着房东陈奶奶租房给她，似乎别有用意——又是问她在哪工作，又是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还特别让她外孙来跟她签租房合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蜜立即判断这肯定是打着出租房的名义，保媒拉纤来了。尤其她跟秦若帛去了那栋三层小楼实地考察了一番，更是断定了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万一那是街头瘪三呢？到时候别缠上了我们。”唐蜜一副见识多广的模样。也不怪唐蜜多心，古楼这一带，拆迁户特别多，又是景点，政府拆迁赔付款特别高，年底据说还有分红，基本上就是躺着睡着数钱的那种，但是文化水平却不怎样。也就是说，有钱又坏的人，这一带多着呢。好多人家小孩占着自家有钱，一般都不读书的，早早辍学，咬着烟在街上游戏厅、电子厅浪荡着，闲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