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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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男的，男性外星人。”
“所以我还活着。”
“收一收你们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怜兮兮的眼神，我不想知道我在你们心里被土地窒息了多少次。”
躺在勉强能喊一声床的薄毯上，斯塔克与伊森对视一眼，他们清楚看到对方的黑眼圈牢牢挂在眼睛下，不管是白天的对话还是之后的谈话都让这对可怜人没能成功入睡。
看着眼前抿着嘴巴，瞪大眼睛的斯塔克，伊森终于忍不住开口，不过开口前他悄悄撇了眼一边的毯子，上面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那张毯子上还有一个小外星人。
没有动静，伊森刻意压低声音，争取蚊子一样的音量只有旁边躺着的斯塔克听得到：“……我们谈谈拉丘？”这是今晚他们没能好好休息的根本原因。
“……有什么好谈的。不就是外星人。”嘴是这么说，但斯塔克在心里不断剖析之前的回忆，他清楚记得当时他看见了明明是个穿着一条裙子的小姑娘，“外星人和地球不一样，不奇怪。”但是，很危险。斯塔克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他知道眼前这个烂好人对拉丘抱有较高的好感度。
一个自称外星男孩的隐形人，只有在爆炸之前才显现过一次身影，有着与地球女孩相似的外貌，以及声音。
拥有一个强大的隐身超能力，似乎不受本人控制，疑似拥有极大限制的空间移动能力。仅凭这一个超能力，拉丘完全可以轻松逃离这里，而且绑架他们的人似乎不知道拉丘的存在，食物的供应永远是二人份，但她还是选择留下来，帮助斯塔克二人打听消息探查地形。斯塔克不知道这个有着强大力量的外星“女孩”有什么什么目的，虽然根据目前的表现，“女孩”对他们似乎没有恶意。
而且外星“女孩”拉丘，虽然嘴上说着讨厌科学，宁愿称呼斯塔克炼金术士或者工匠，生气的时候直接就是打铁的。但在讨论和帮忙中，话里话外，斯塔克还是发现了埋藏在那个小脑壳里的被她自己憎恨和鄙夷的科学知识，斯塔克觉得说不定是外星科技呢？从只言片语中看出她所知道虽说谈不上和斯塔克伊森二人相比，但是比起大部分斯塔克瞧不起的普通人，拉丘的知识面和眼界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太友好了，从头到尾，就像是一款游戏里开局赠送的辅助NPC或者是新人指引GM。
或者说，太奇怪了。
这才是让斯塔克想多的一点。再加上自己其实在父亲还健在的时候偷偷观察到的父亲那些对地外文明的研究，斯塔克对“外星”根本提不起什么好感度。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反正我只想要逃出去。”斯塔克翻过身，他的思虑说出来也没用。
“也对，现在朝不保夕，能多一分力量跑出去也是好事。”伊森见斯塔克发出要入睡的信号也不做更多的交谈，比起眼前这个手里握着一些隐藏消息的男人，伊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诺奖物理学家，他的想法很纯粹，相信那一个小外星人，相信斯塔克。
愿意救下女孩的斯塔克不会是坏人。
愿意提供他们情报的外星“女孩”也不是坏人。
至于“女孩”是女孩还是男孩，对于伊森而言，还没有去思考如何设计他们逃跑武器图来得重要。
此外，“女孩”还活着，这是近日里，伊森听到最好的消息。为此，伊森轻轻说了一声：
“晚安，斯塔克。”
“晚安，拉丘。”
背对的斯塔克没有回应，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伊森的呼噜传过来，他才含糊说了一句：“晚安……伊森。”
“……晚安，睡裙男孩”
“晚安，打铁的。晚安，老好人。”拉丘看他们说的热闹，自己也跟了一句。
很可惜，没人回话了。
山洞，伴随着间断的打铁声，时间像是百米赛道上的运动员，嗷嗷地吼着往前冲刺，叫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跑了大段路程。
这段时间里，拉丘和斯塔克建立了深厚的互怼熊孩子联盟，而这三个人故事中的伊森则是成了那一个被熊孩子祸害的爸爸桑。虽然他从来没有让两个熊孩子喊爸爸，反倒是两个熊孩子在那边掐架让对方喊自己爸爸。
斯塔克在和拉丘掐架的同时还给自己的心脏换了个大功率“电池”——弧形反应堆，他终于摆脱了累赘的汽车电池，可真他妈的沉。
所以在监控器那一侧看来导弹的制作进度，在两个大男人的磨磨唧唧中，显得格外漫不经心。
为此，抓他们来的首领过来逛了一圈，一堆膀大腰圆武装齐全的男人围着伊森，蟠扎的肌肉鼓起一块一块，一只只承重柱壮的手臂，像八爪鱼一样，把伊森狠狠按进水里，挣扎不得，所有人笑得狰狞，除了吐出生息的泡泡。而与之相比，之前斯塔克的遭遇反倒是被他们温柔对待。
首领并不满意伊森的回答。
他看着被钳制的斯塔克，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做太过凶狠的表情，这没有必要，首领挥开手下，蒲扇大的手掌抓起伊森的下巴，堵住了伊森被空气呛到的咳嗽，说道：“我也不管什么科学家的思考，但我需要一个成果，知道吗，我要导弹！！”
“我没有兴趣看两个男人像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
紧接着，首领一个用力，以其他人来不及看见的反应，一把拖过伊森，把他用力摁在了一边的打铁台，还没褪去温度的台面瞬间发出刺耳的滋溜声，肉眼可见的黑烟刺激着斯塔克的眼睛，原先虚弱得不再挣扎的男人再次爆发出自己的力量，撕裂的喊声从他扭曲的喉咙里破洞而出。
一股肉焦的味道开始弥漫在这个空间。
“不！——放开他！”
看清一切的斯塔克向前冲去。
没用，他爆发的力量在按住他的手下眼里还不如一只螳螂来得有用，只因捏碎的螳螂会弄脏衣服使得他们朝地上吐一口水。反倒是这作态让更多旁观者朝着眼前这只叽里呱啦的小虫子举起了枪对准了脑袋。
做贼心虚的他们以为斯塔克要攻击他们。
“会有成果的！”
但斯塔克的话没人能听懂，好在首领也不是想要折磨人，他只是想要给两个安逸的人一个警告，时间太久了，他要看见成果。
首领扯过伊森的衣领，把他丢到斯塔克面前，他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说：“一个月，够久了。”首领慢慢踱步到斯塔克面前，像是在自己的后花园，嫌恶地甩了把粘上水的手，然后踢了脚躺着地上虚弱地口申口今的男人，“跟这个乖宝宝说，一周的时间，我要样品。”
然后，首领拍了拍斯塔克的脸，嘴边的肌肉往上扯了一下，整一个惺惺作态，便领着一堆手下众星拱月出去了，只余下两个瘫软在地上的男人，和一个谁都看不见的外星人。
首领来得匆忙，去得嚣张。而这一切，拉丘只是在一旁看着，不说话，不组织，哪怕在伊森被折磨的那一段时间，拉丘也只是把锋利的视线投向首领，随即在首领意识到之前，她先一步把视线离开。
她丝毫没有用防护魔法的打算，即使她这段时间已经努力回忆起了几个不受魔力限制的魔法，封印的漏洞多的是呢。
不可以，反正伊森本来在命运线上又活不长，反正他经过这次磨难也不会死，所以凭什么拉丘要用掉为数不多保命的魔法，万一，一个差错下她没能看住斯塔克，让他死了呢？？
命运在阻止自己的行动。命运已经产生波动了，只要往前一步，如果蝴蝶的羽翼扇动，就会有风暴迭起。拉丘这么冷漠的在说服自己。
所以，直到最后，她没有动，拉丘看见伊森在手臂里挣扎，看着他在打铁台上发出吼叫，看见斯塔克无力的阻止，看着他惊慌地喊伊森的名字。
拉丘，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她骗不过去自己，她只是没有勇气去做而已，拉丘是个懦夫，但她从不承认。
她真的很喜欢自欺欺人。
她想起了之前有一夜和伊森的对话。
“你找得到回家的路吗？”
这是少有的休闲时光，他们不再把时间投进打铁中。
斯塔克正在纠结怎么敷衍那堆恐怖分子，两份图纸，叠合在一起看是他要造的东西，而分开看，则是用来敷衍的武器。这是他们能不能拿到足够材料的关键。
而刚刚回到山洞的拉丘有些怀念着的看着斯塔克，以前她的父亲还在的时候，他可是数一数二的伊芙工匠。
那不比斯塔克看着顺眼多了？
伊森也不打扰斯塔克，他蹲在门口，那是监控最少的地方，而隐身的拉丘从回忆中醒过来，转过头看着在门口兴致勃勃掷骰子的伊森，他看起来像是在等她，嗯，看起来。
拉丘在白日里一般都会出去，根据她的说法是去找一些她需要的植物，至于用来干什么，拉丘表示作为一个魔法师，她需要魔药来保持自己的魔力。是的，魔法，这是拉丘在外星人之外坚持的另一个身份。
如果狗狗狱警在这里，他一定会说，“放屁，她会做个哪门子的魔药，下水道污水还差不多。”
回来的拉丘通常会带一些战利品回来，大部分是一些小型动物的尸体，例如蜥蜴，鸟，蛇，鼠兔，沙狐崽子等，奥，还有一些枯萎的植物。
斯塔克和伊森也不知道拉丘是怎么找到那么多东西，毕竟外面都是戈壁沙漠，抬眼所及，尽是黄沙。不过，拉丘的到来让他们的食谱多了更多的选择。
奥对，选择那么多这几个人也不会做饭。
“伊森？”拉丘询问道，她可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认为伊森会在门口等她，顶多在意识到她回来之后送给她一句没用的“欢迎回来”。坐在门口的伊森多半有事，她猜是这样的。
不过，她愿意为这一点停下脚步聆听一下，这是作为绅士的礼貌。
“拉丘？欢迎回来，要来玩吗？今天周日。”其实那一天是星期二。伊森举起骰子。
拉丘欣然答应。
“今天你怎么不打铁了？”拉丘问道。
伊森：“那些人来催新图纸，而且材料也不够。”
拉丘：“这样啊，你们加油。”
干巴巴的对话戛然而止，两人陷入沉默，连自称社交小达人的拉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但是社交达人的尊严不容击败，拉丘再次开头：“你想死吗？” 拉丘选择了一个她知道的事情作为话题开头，但是她没意识到这对地球人太尴尬了。
伊森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很坦然的承认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听见你和斯塔克的对话。”其实是我看到的，“你对斯塔克说等你回去你就能看见家人了。”
“这样啊。” 伊森并不去追问为什么拉丘会知道他家人的情况。
“你对斯塔克说，他是一个什么都拥有也什么都没有的人，而你自己也是一样，一个拥有一切也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
被揭穿背后心思的伊森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拉丘加工了一下自己的话，他把视线放在虚空中，好像他看见了那个一直隐身的人：“其实我觉得我们都一样，只是你比我执着多了。”
伊森猜想这个外星“男孩”是有原因才流浪到地球的，“你找得到回家的路吗？”
拉丘摇头，意识到伊森其实看不见，她回道：“不知道，现在还不能找，以后会的，一定，他们还在等我呢。” 等我服完刑之后，我会回去的。
伊森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拉丘的脑袋，但拉丘并不愿意，不过她还是伸出手掌举起来接住伊森的手，免得尴尬，伊森会意，他轻轻拍了拍拉丘的掌心。
“记得你是一个拥有一切的孩子，你的家在等你。 ”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