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同人——你能不能不受伤》九九归十一

2、风暴

　　张起灵还是带我回了长沙的住处，我被他家的空荡震惊了一番，如果不是他拿钥匙开的门，我还以为是哪家售卖的房子。
　　这是个一百来平的大房子，三室一厅，除去张起灵的房间有张床，其他房间什么都没有。
　　再不好意思我也硬着头皮张了嘴：“小哥啊，不是我要求高，你家就一张床，我连打地铺的被子都凑不够啊。”
　　“不需要，说完你就走。”
　　他显然没打算让我留下。
　　我盯着面前青年黑沉沉的眼珠，用可怜的表情试图让他改变主意：“天就要黑了，我身上又没钱，万一流落街头被坏人拐走，贩卖器官或者屈打成童养媳，小哥，要不你先收留我一段时间，等我找个工作立马就走，九头牛拉不回那种。”
　　“你可以留下。”
　　没料到张起灵如此好说话，我正准备夸他两句时又听他说：“条件是听话。”
　　听话？听他的话？
　　一头雾水之际就见他进屋提了一个黑包出来，大步朝门外走。
　　“跟上。”
　　他带我去了大型商场，结账我才知道那包里装的全是现金。
　　经过好几天都观察，我大致摸清了他在家的作息规律，发呆，吃饭，发呆……他偶尔出门消失一段时间，我也不问，反正不受伤干什么都行。
　　由于张起灵的厨艺太差，我只能拾起做饭的技艺，味道一般，他不挑食，每次吃得很干净。毕竟我现在靠他养着，所以家里的一切家务我都包了，哦，除了给他洗内裤。
　　今天是他出门的第二天，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张起灵怕是不回来，我放下手机去厨房端了一份饭菜。
　　吃到一半，铁门被人从外打开，我看见他疲惫的神情愣了一会儿。
　　“你吃饭了吗？”
　　他摇摇头，换上拖鞋坐在我对面，我起身嘱咐道：“你等等，我去给你热饭。”
　　等我端碗出来时，他正眨着眼不知道想什么，坐在椅子上的样子十分乖巧，我收住脑子里动手摸头的疯狂念头把面放在他手边。
　　收拾好厨房出来，张起灵早回了他的房间，房门没关，我过去一看，他正在收拾背包，或许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他微微抬头，说：“海底墓，明早出发。”
　　我惯性就要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我也去？”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参与下墓这种高危活动，从鲁王墓出来的当晚我就不断做噩梦，在墓中情况紧急一心只想着活命，出来心弦松懈之下便是无尽的害怕和恐慌。
　　只是我不得不去，上次经历使我充分知道了身体的利弊之处，只要张起灵不受伤，我就不会痛，也不会受伤。
　　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极了小说中倒霉的替死鬼，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熬夜看完小说，不然就能知道后面会怎么发展了。
　　我完全不怀疑张起灵有保护我的能力，他活到现在可不是靠脸，主要是我得冲上去当靶子保护他。
　　而且这书好像还没写完，呵呵。
　　晚饭后我拉着张起灵去了超市，他看我买了一大袋的食物，爽快掏了钱结账，到家后他难得主动问我：“你要带这些去？”
　　我一边把零食往里背包塞，一边嗯着，疑惑扫了他几眼，反问：“不行吗？”
　　我见人淡然回了房间也没多想，脑子一灵光突然想起，我不会游泳啊！
　　“咚咚咚。”
　　门后是张起灵的幽然的眼睛，我垂下眼皮小声开口：“小哥，我不会游泳。”
　　“嗯。”
　　嗯是个什么鬼？我不会游泳就代表我不能潜水下墓啊，那我跟着去有什么用？算了，他既然带我去肯定有办法，想了想我又回客厅收拾东西去了。
　　第二天早上还在梦中就被人掀了被子惊醒，我一睁眼看见张起灵站在我床头，习惯性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又不敲门？”
　　“没人应。”
　　“没人应你就可以掀女生被子？第十次了！！！”
　　“十分钟，到客厅。”张起灵没理我，撂下话离开。
　　我在将将十分钟之际走到客厅，只见一个微微发福且秃顶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我看了他几眼刚想去房间找张起灵就被叫住了：“回来。”
　　“小哥？！”
　　我咋舌，完全不能把眼前油腻的老男人同张起灵联系在一起，我不懂他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cosplay？可这形象也太丑了点。
　　他让我闭眼，然后在我脸上涂抹起来，一张面膜似的东西贴在我脸上，特别不透气。弄完我拿起镜子照了照，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我手抖差点把镜子扔了。
　　我指着人皮面具，问他：“小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自己扮丑不平衡所以拉着我一起？”
　　“……”
　　“不过好神奇，这是怎么做的？”
　　“……”
　　“这材质，摸着跟真的差不多，以后都不用去整容了。”
　　“……”
　　“小哥，考虑转行化妆不？你知道毛戈平吧，我觉得你比他还要厉害。”
　　“少说话。”
　　坐飞机到了海口一个码头，我目瞪口呆看着张起灵自如进入角色和一个叫阿宁的短发美女寒暄。
　　眼神飘忽就听到阿宁问：“这位是？”
　　“小十，我的助手。来，同阿宁小姐打个招呼。”
　　我立马扬起微笑同阿宁握手，客套两句就退到张起灵，五分钟后又来了一个人，我眯眼一看，看到了吴邪那张温润的脸。
　　咦，他怎么会来这儿？
　　张起灵和吴邪握手，“幸会幸会，鄙姓张。这是我的助手，叫她小十就行。”
　　“你好，我是吴邪。”
　　吴邪对于一直抓着他手的张教授印象显然不好，我在后面都看见了他脸上明晃晃的抗拒。
　　等吴邪跟着阿宁一走，我看着对面秃顶和发福的中年男人笑出声，打趣道：“诶，张先生，张教授，你没发现你有点低情商么，吴邪好像不太待见你。”
　　回答我的是他转身去后仓的动作，我也没期望他会接话，于是跟上去继续吐槽：“张教授，你这个人设不太讨人喜欢，我真怕你哪天被他打。”
　　“他打不过。”
　　张起灵一屁股坐在了铺着油得发亮毯子的床上，我嫌弃地瞟了四周，找了张看得过去的翻身躺上去。这一躺我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再睁眼时对面的人已经不在这里，我揉揉眼走出船舱。
　　人员到齐，船老大就组织开船了，我站在甲板上感受咸咸的海风，脑海中又记起在旅游坐船的晕眩，我当时在船上呆了一个多小时，然后那一晚做梦都在晃。
　　想到要在海上漂过三四天甚至更长，我现在有了强烈下船的欲望。
　　“没事吧？”身后传来吴邪的声音。
　　我转身看到他正担心地望着我，清澈的眼睛紧紧落在我脸上，我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远处的天空对他说：“你看，海天衔接，很漂亮是不是？”
　　我们站了很久，直至天际泛出一丝昏黄的暖光，大海无垠，很长时间看不到陆地和岛屿，偶尔几艘渔船出现，为这枯燥的蓝色画布增添几分生气。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选择把墓地修建在海底，更不明白为什么他能把墓地建在海底，但是我又想到原著中稀奇古怪的非科学生物，瞬间释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黑，我通过船舱小窗往外望去，看见远方诡异的黑色。没由来的心慌，我下床拽住张起灵的袖子，“外面太不正常了，是不是要出事？”
　　他先望着窗，后继而对我说：“风暴，必须马上改变方向，找礁盘避风。”
　　那你还这么淡定？！
　　我几乎快跳起来，从小到大在新闻报道听过几起风暴的危险，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要亲身体验。紧张之余我只能抓住他的衣袖，有他在我不会挂在风暴之中的。
　　话说和张起灵一起，莫名有安全感。
　　吴邪跑出去帮忙了，我是一步都不愿离开张起灵的，除了换上潜水服的时候。渔船颠簸得十分厉害，我没敢站直身体，只坐在地上抓住他的手。
　　几小时后风浪减弱，我动了动麻木的双腿试图站起来，刚出舱门一个大浪拍来，我被这股冲力撞出挂在船舷，差点掉进海里，还没等我缓过神，又一个浪头袭卷，我一把抓住栏杆才没落入海中。
　　翻身上船，我四处搜寻才发现吴邪掉进海里，离他不远是奋力向渔船游来的张起灵。不是，他这身手怎么也掉下去了？
　　在我认知中张起灵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我看见他在海里的那一刻，脑子没能转过弯。
　　可他终归是个人，不是神，他也会痛，也无力对抗大自然偶尔的小脾气。在这一刻我忽然从心底意识到，自己身处的世界并不是一本虚幻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