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朝阳》温酒煮诗

4、第 4 章

　　秦无延百无聊赖地坐在龙椅上，看底下穿着那群穿着青衫的青年埋头专注地写着。

　　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的才子，就算没有被选上麒麟才被当众封官，也会被送入芳草苑，修习三年再出来当官。

　　而且听说这届才子中，有三个便是在所处的乡镇里头，也是赫赫有名的。

　　有一个是叫做卫筑的，初次听这名字，秦无延当场便把口中茶水笑喷出来。

　　“哈哈哈哈……老师莫不是看朕内心忧虑，故意逗朕？天底下怎会有父母给孩子起名喂猪？”

　　“……回陛下，是‘护卫’之卫，‘修筑’之筑。”罗太师神情木然。

　　“哈哈哈……原是如此……哈哈……”秦无延用食指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

　　“这个……卫筑，有何特殊之处？”

　　“此人虽出身寒门，但是言语不凡，眼界开阔。老臣初次见他，便觉他眼中有坚毅之色，直面权贵，眼中却毫无畏惧之色，是个可造之材。”

　　“既是老师赏识，必是不错。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是苏家小子苏莞灼。此子七岁成诗，文工雅致，十岁是便对江相所写《玄阳策》有其独到见解，还曾为付玉所注写了疏。”

　　“嗯不错不错……”秦无延看罗太师赞许之色满溢脸上，也不由得点点头。

　　“这第三位……”罗太师犹豫了一阵，道:“名为沈约。”

　　秦无延嘴里还咬着半块核桃酥，却见罗太师忽然沉默，一时也被激起了些许好奇:“怎的？老师将这个叫什么沈约的放在最后来说，想来其当为最好的一个，为何老师忽然不谈了？”

　　罗太师看他一眼，收敛心绪，继续道:“这沈约，确是奇才一个……”

　　秦无延左手撑着下巴，扫视了一圈。

　　到底哪个是那个沈约呢？

　　是那个头上系着蓝色发带的，还是那个项上戴一个金项圈的，还是那个……腰上绑着一堆儿铃铛一动就发出各种细碎声响的？

　　“这个沈约，便是当朝左尹沈延的嫡长子，行事隐隐有其父之风。且其精通奇门遁甲，四岁便能将韦疏召集门客花费十年所编成的《韦览》倒背如流，可见其自小聪慧。”

　　秦无延撇撇嘴:“难道能有我兄长厉害么？”

　　罗太师一愣，不作答。

　　秦无延心下暗道:“不管他如何厉害，定然是比不过我兄长的。”

　　罗太师却在秦无延愣神时说了句话:“陛下，既是前尘，休要再提。”

　　......

　　殿上原本安静，忽然众人听到，座上君主开口:“谁是，沈约。”

　　“沈约”二字，如一块石子，在原本平静无波的大殿上激起一阵又一阵涟漪。

　　众才子心中茫然:“这是怎么了。”

　　而沈约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便是咯噔一声，不由得皱着眉，回忆自己是否是有那里行事不端。

　　正当沈约心中疑惑之时，殿上君主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到底谁是？站出来。”

　　此时终于是有一个腰系烛白燕玉环的青年站了起来，向着帝王低头行了一礼:“草民便是沈约。”

　　他低着头，秦无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秦无延却觉得，这般看来，这青年似乎也无甚特殊之处。

　　别人也不敢抬头看殿上那道身影，只听那足音，帝王竟是从那九阶苍龙梯上下来，走到沈约面前，站定:“抬头，让朕看看。”

　　沈约不敢违逆，只能抬头，只是眼睛依然盯着地上。

　　来时父亲就叮嘱了他，身为庶民，切不可妄自直视龙颜。

　　只是秦无延看着他盯着地上，像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看他，不由得有些恼:“盯着地面干什么，抬起眼，直视朕！”

　　秦无延的话语带恼，吓得殿上众人一哆嗦，一个个僵硬了身子木在那里，不敢有多余动作。

　　沈约别无他法，只得抬眼直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