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PRAY ...
-
一、
啊，神父，请揭开我愚昧的眼。
我可怜的孩子，愿主保佑你——你为何神色慌乱、脸色苍白？
神父，告诉我，是不是我的错？我的妻子对我不忠。是不是我的错？
我可怜的孩子，放轻松——不要疑神疑鬼。我们的主堵塞我们的耳，教我们不听无妄之言。
“跟着我一起说，我可怜的孩子。”
“我愿意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只看见善。”
“主将会为你穿上美的外衣。”
“阿门。”
二、
“凯瑟，你今天——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苏面色红润，神情轻快。
凯瑟笑着，和煦地笑着：“我今日去见我的主了。”
苏故作夸张地惊呼：“我的天啊你怎么了，今天可不是礼拜天。”
凯瑟不理她的嘲弄，只是悠然环顾四周：“我们的邻居莫恩呢？”
苏神情古怪：“你不是最讨厌他么？天天怀疑个有的没的。”
凯瑟脸上有一种奇异的崇敬：“我的主教会了我宽恕。”
三、
“哈喽莫恩，”苏敲开了邻居的门，站在门口的阶梯上，慢吞吞地、带着许些仍未置信的迟疑说，“我的丈夫凯瑟，他……他想邀请你和我们——在我们家里一起共进晚餐，他诚挚地邀请。”
莫恩拣了重点听，一边趁机正大光明直视着苏。
他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用一种唱赞美诗般地语调说：“苏这种纠结的样子美极了。”
“胡说，”苏笑着打他，“怪腔怪调。”
“你丈夫怎么回事，前不久还怀疑这个那个。”莫恩无可奈何耸耸肩。
苏：“谁知道呢。”她翻了个白眼。
四、
凯瑟告诉自己，莫恩和苏是朋友，和他应该也是朋友。
他以一种绝对热情，自以为不失主人家气度的姿态迎接了莫恩，并且还给了他一个拥抱。
看着莫恩错愕的模样，凯瑟心里有一种扭曲的胜利感，一边又看向妻子，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对自己的欣慰。
但苏也是一脸惊悚，这真似针扎样的刺中了凯瑟。
她不该这样，凯瑟狠狠地想，她该为我的大度而感激涕零。她不该这样，她不该。
五、
凯瑟听见苏在向莫恩道歉：“抱歉莫恩，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嗯……突然这么……突然抱你。”
莫恩很爽朗地笑了：“没什么，这是凯瑟对我的亲近。”
凯瑟矜持地笑了笑，挺直了背，领着他们走向了餐桌边。
莫恩和苏在他的背后窃窃私语。
“怎么，你还是把原来那件沙发换掉了？”
“躺着太小了，可不得换。”
“你请人搬的？不麻烦吗？我可以帮忙的啊。”
“就你？你那点儿力气？”
“苏，你这样可不礼貌。”
“噢是吗，莫恩先生？你很礼貌吗？”
凯瑟几乎能想象到苏此时是俏皮地挑着眉毛，可爱得像个妖精。
凯瑟想，我是主人啊。
他看着苏为莫恩拉开椅子。
我是你的丈夫啊。
苏为莫恩介绍菜。
凯瑟想，我呢？
他受不了了，站起来，撞倒了椅子，哐当一声，他拿了外衣，裹在身上，迈开大步，大步冲向门口，猛地拉开，碰地一下甩上。
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逐。
苏和莫恩面面相觑。
六、
主啊，我受不了了，我那颗心，在被嫉妒蚕食着。
我那个被恶毒侵染的大脑，我的五脏六腑，都因为愤怒在灼烧。
我可怜的孩子，你想怎么办呢？
拿走它们吧！拿走它们吧！我快疯了！求您！！
好吧。我可怜的孩子。
“如你所愿。”
七、
“凯瑟，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苏看着凯瑟进了门。
莫恩还在一旁，一脸关切：“你怎么样了？”
凯瑟说：“我没事。”
莫恩松了口气——听凯瑟语气倒真挺正常的，他上前开玩笑似的捶了捶他的肩：“都是朋友，有什么……啊见鬼！”
他惨叫着后退，几乎要呕出来。
苏担忧地凑上前。
“苏！别看！闭眼！”他嘶哑着声阻止她。
晚了。
苏也尖叫了一声。
凯瑟脸上带着笑，矜持的笑。
他的头上挖了洞，里面空荡荡；胸前开了口子，心脏不见了；肚子剖开了，里面……也什么都没有。
是啊。
恶毒的大脑、嫉妒的心脏、因愤怒而灼烧的五脏六腑。
都拿走了。拿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PRA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