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天》吴乔

15、第15章 初雪

　　堆得比梦还高的雪，怎么阻挡得了你在我心中撒野。
　　——《眷恋》
　　有一次许佑用林蔚的杯子喝水，被华铎看见了，华铎一把抢下，义正言辞的告诉许佑这是林蔚的杯子。
　　还不等许佑说什么，林蔚就走进来说：“让他用吧，没关系的！”
　　但华铎还是坚持把杯子还给了林蔚。
　　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变得微妙起来，华铎好像知道了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前几天林蔚还不怎么跟许佑说话，现在跟许佑好像比跟自己还要亲密了。
　　其实我们很多时候装作不知道某件事情，不是因为要在别人面前装傻，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欺骗人的方式有很多种，自欺欺人却是最受折磨的一种。
　　但是我们宁愿忍受这份折磨也不愿自行揭穿，只不过是因为还抱有希望和不甘心而已。
　　华铎照样每天都给林蔚送汤，依旧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汤，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氛围有点怪怪的，林蔚不说话，华铎努力想要找话题，换来的却也只是林蔚简单的“嗯嗯啊啊”的回应。
　　林蔚告诉华铎他可以不用再每天都为她送汤了。
　　华铎摇摇头：“送不送汤只是我的事情，要是你烦的话可以选择不喝的。”就像喜不喜欢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回应。
　　直到有一天，林蔚和许佑牵着手站到他面前，许佑和他说了声对不起。
　　华铎小心翼翼的问林蔚：“我们还是朋友吗？”
　　林蔚点点头：“当然！”
　　华铎点点头走开了。
　　第二天，华铎仍然来给林蔚送汤，林蔚喝完最后一口把保温饭盒交到他手里：“你明天真的不用再给我送了。”
　　“为什么呀？”我喜欢你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啊。
　　“你知道的，我现在和许佑……你这样做会觉得让我有负担。”
　　“我知道了。”既然你觉得我的存在会成为你的负担，那我就离你远远的好了。
　　“谢谢你！”
　　华铎摇摇头，对她笑笑。
　　回到教室后，华铎把座位搬离了原来的位置，换到了教室后面的一个角落里，从此政治课上不再闹腾，坚固的铁三角也因为华铎的离开而变得不复存在。政治老师习惯了他们上课吵吵闹闹，这么安静反而有点不习惯。华铎搬到后面去了，但是他的眼神依然可以穿过整个教室围绕在林蔚身边，后来他觉得，其实就这样远远观望也好。而林蔚和许佑在教室里面变得小心翼翼，只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很多事情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实往往如此，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打你个措手不及。
　　或许我们的一生都会遇到一些喜欢我们的人和我们喜欢的人，但是不一定会遇上在身后默默守护我们的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值得被守护，也不是每个人都甘愿去守护。他或许不会成为我们的男一号或者女一号，但那又怎样，他们的存在本来就是想要我们更出彩。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好好珍惜。
　　开学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马上要迎来期中考了，天气也从初秋渐渐进入了深秋。苏晓里里外外愣是穿了三件衣服。她走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刚刚去办公室找老师正好碰上学习委员，她拿着他们班这次的月考成绩，还有点事，就顺便叫苏晓帮她带回了教室，苏晓看着成绩单，愣是没找到季凡的名字，后来她仔细一看，那个名字竟然落在了成绩单的最顶端，也就是说，季凡这次考了第一名！
　　她回到座位，季凡仍然趴在桌子上睡觉，章悦悦看到她手里拿的成绩单，一把抢了过来。吵吵囔囔的叫到：“哇塞，你两还真厉害啊，这次一个第一一个第二！”
　　“苏晓考第一名又不稀奇。”季凡坐了起来，捋了捋头发。
　　章悦悦把成绩单甩到季凡桌上：“某人说话不要太得意哦！”
　　季凡盯着成绩单，好像这次的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班主任也更加坚信他以前的成绩都是乐队所致，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季凡还是像以前一样，上课偶尔会睡睡觉，有的人天生就是适合学习，就像长相，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别人也嫉妒不来。就像苏晓也会经常抱怨，为什么像他那样的人轻而易举就能考得那么好，而自己非得拼死拼活才能保持在前三的位置，抱怨归抱怨，苏晓还是替季凡感到高兴，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高兴，但是总算季凡走回了他自己该走的轨迹。
　　而这个秋天好像在反馈给苏晓更多的惊喜，许佑和林蔚或多或少因为她的关系和解了，虽然他们的和解只是时间问题，外婆的病彻底好了，从医院回家了，再也不需要躺在病床上等着妈妈去给她送药和擦身子了，季凡也不在教室的底端徘徊，而是奋起追击，终于达到了该有的效果，季凡每天下午放了学还像以前一样留在教室教苏晓写作业，顺便自己有额嗯呢该看看书，许佑和林蔚也因为高三快要到来的紧张感干脆也看起书来，华铎这个时候则是偷偷躲在教室后面睡觉，江书晗也因为受到大家的感染变得比以前认真，尽管她不需要付出和旁人一样多的努力。
　　有一次，苏晓来例假，自己浑然不觉，等到她站起来准备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季凡看到了那一抹红，偷偷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腰间，而苏晓则是触电般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季凡，系好衣服尴尬的跑回了寝室。而季凡那天骑车回家的时候，在车上冻得瑟瑟发抖，右手紧握着车龙头，左手环绕过身体紧紧抓住自己身体右边的衣服，江书晗一直在旁边问他冷不冷，衣服去哪了。季凡简单的回答说忘在教室了。许佑则一直在旁边笑他，还脱下衣服放在手里转，得意的问他要不要穿。“恼羞成怒”季凡在下个路口截住了许佑，趁着绿灯的变红灯的间隙抢过许佑的衣服一把冲了出去，留下许佑张开嘴的惊讶和反应过来之后江书晗银铃般的笑声。
　　季凡穿好许佑的衣服，一路奋力瞪着自行车往前，好在许佑穿了一件毛衣，这一脱，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想上次那样的冲击。
　　苏晓小心翼翼的洗好衣服之后把他还给了季凡，现在的太阳不似从前的热烈，却还是残留了一份洗衣粉经过太阳暴晒之后别有的清香，回去的路上季凡一直在闻衣服上的味道，而许佑则是在一旁捧腹大笑说他中了魔：“是不是你的衣服昨天留在教室被某个仙女青睐了？”
　　季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旁的江书晗还在等着季凡的解释呢，季凡就加大马力继续往前飚了。
　　好像还没来得及感受秋天的凉意，冬天就悄悄跟着来了，苏晓口里哈着白气，站在开水房里面等着打水。天气一凉，开水房里就挤满了人，苏晓和林蔚打好了水，把开水票给了老板，就向外面走去。
　　“这个水是越来越不热了，以前晚上泡脚的时候加了冷水还是很烫，现在都不用加一点冷水了！”林蔚一边走一边抱怨，两人放下热水瓶走进了旁边的超市，转个弯，上了楼梯。
　　“你也不看看现在多少人，这么多人都急着打水，烧开水的老板肯定烧不赢啊，供不应求，我们只能接到这样的水了。”
　　“诶，看来我只能寄希望于春天早点来了，现在洗个澡，冷的要命！”
　　说话间两人已经快速的来到了超市的三楼，这里是一个书店，她们要买什么辅导书资料的都在这边，紧张的学习之余，两个人常常会跑上来看看别的书放松，苏晓常常翻着《意林》、《萌芽》等杂志，而林蔚则致力于跑到娱乐区翻看娱乐报纸和海报，苏晓偶尔也会过来看看王菲有没有出专辑，然后在林蔚对着一众帅哥的海报流口水的时候卷起旁边的娱乐报敲林蔚的脑袋，林蔚摸摸脑袋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苏晓则提醒她：“别忘了你还有许佑呢！”
　　林蔚撇撇嘴，盯着海报继续留着口水说：“家养的还是没有野外的好啊！”
　　听到这句话许佑估计能气得吐血吧。
　　回寝室的路上经常能听到热水瓶爆裂的声音，“嘭”的一声能炸醒整个校园的人，而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庆幸不是自己的热水瓶炸了，幸好穿的衣服多，开水也不是那么热。
　　“嘭”的一声，苏晓和林蔚同时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又是那个倒霉的家伙“提起热水瓶砸了自己的脚”。今天的天空格外的阴沉，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雪，这个消息让几年都没有看过雪的XX高中的学生都沸腾了，而苏晓好像比谁都在期待明天的到来。
　　回到寝室，和以往一样，刷完牙洗完脸泡好脚，最后再把脏脏的袜子洗掉，苏晓就利索的爬到了床上，裹着被子，被子里一片冰凉，苏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拿出今天计划中没有完成的作业，伏在被子上做了起来，寝室的灯如约而至的灭了，整个寝室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中，苏晓惯性的从床头摸出台灯，“啪”的一声打开，寝室里顿时出现了四个小光源，从外面看整栋寝室大楼，每一个窗户里渗透出的幽若的光，都像极了夜晚分布在这个校园里的萤火虫，光虽然微亮，但是在冬夜的黑暗中却给人无尽的温暖和希望。
　　“下雪了！”对面楼的寝室有人叫了一声。
　　“下雪了？”苏晓寝室顿时也沸腾了起来，章悦悦第一个跑到窗边，把手伸出窗外，向寝室的人证实了这个消息。
　　苏晓拿着台灯走到窗边，照向外面，雪花在灯光的照耀下变得活跃起来，苏晓伸出手去感受，每一片雪花都想一个晶莹剔透的精灵，在空中飞舞着，落到苏晓手上立刻化成了水。
　　“下雪啦，下雪啦……”窗外渐渐变得沸腾，大家放佛都在因为大雪的到来而变得异常激动和兴奋。
　　喧嚣过后，整个世界变得安静起来，苏晓躺在床上，只能听到雪花唰唰下落的声音，她想起小时候和爸爸还有程安大雪过后在院子里堆雪人的情景，找不到东西给雪人做眼睛，苏晓一把扯断了手上的手链，拿出两颗珠子给雪人按上了眼睛，那个时候程安还指着两颗红色的珠子笑着说眼珠是被冻红的。
　　似乎已经不怎么想起程安了，频率越来越低，上次去见程安就好像额米有想象中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苏晓不禁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能乱想。
　　第二天中午下课的时候，苏晓正站在走廊上看雪，顺便等林蔚，林蔚从楼梯上走了过来，并且叫了她一声。苏晓立马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手，从走廊的栏杆上捧了一抔雪，迅速捏成一个雪球，朝林蔚扔了过去，林蔚反应也快，立马往边上一躲，这一躲不要紧，偏偏季凡正好回教室拿手套，走在她后面，那雪球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季凡的外套上，季凡哪里肯罢休，立马也从栏杆上抓了一抔雪捏成了雪球往苏晓身上扔去，苏晓还处在对季凡的“愧疚”当中，哪里反应得过来，于是这雪球也方向一点没偏的命中了苏晓。
　　林蔚看到季凡往苏晓身上扔雪球，于是也捏出一个雪球往季凡身上扔去，季凡回击，苏晓和林蔚硬生生被他追到了楼下，在下面等季凡的许佑和江书晗看到这一状况也加入到了战斗中，许佑自然是看到林蔚被攻击而捧起一大堆雪狠狠的往季凡身上砸去，局面就从苏晓林蔚二对一季凡变成了苏晓林蔚许佑三对一季凡，江书晗也毫不迟疑，把车子停好立马加入到了季凡这一战队中，局面又从苏晓林蔚许佑三对一季凡变成了苏晓林蔚许佑三对二季凡江书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