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天》吴乔

11、第11章 极致

　　第十一章极致
　　情愿一起沉没，也不欣赏泡沫享受哀艳的战火，将玻璃鞋击破，都不愿看破。
　　——《阿修罗》
　　季凡站在9班门外，林蔚走过来：“找我什么事？”
　　“苏晓上次去找的那个男生，你知道吗？”
　　“哦，你是说程安吗？怎么了？”
　　“恩，那个……咳……那个……”季凡顿了顿。
　　“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吗？”
　　“不是，我就是想问哪个程安真的是她哥哥吗？”
　　“哥哥？不是啊，他们从小就是邻居，一起长大，不过要说是哥哥也说的过去，但是我一直觉得程安对苏晓和对旁人不一样，苏晓也特别依赖他，也不能单纯的说是兄妹关系吧。上次晓晓不是说要报上海的H大么，也是因为程安，程安一只想去的学校就是那一所！”
　　“哦……”
　　季凡顿时觉得很难受，比被苏晓拒绝了还难受，苏晓肯为了去看程安而坐两个小时的汽车，苏晓肯为了程安而去考上海的H大。好像自己什么都不是，还一直在默默的做着一些无谓的努力，究竟是自己错了么，或者结局早就已经注定，自己只不过是苏晓生命当中的一个小龙套，那么，就算靠近了主角，也得不到她头上的光环，季凡感觉自己在程安的光芒下被托衬的黯淡无光。
　　放学后，季凡和许佑都在各自想着事情，平常两个聒噪的少年变得异常安静，就连他们身上自带的那种主角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来来去去的少女们都在猜测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灯面前，季凡和许佑一个急刹车，单脚支撑在地上，跟在后面的江书晗没注意到红灯，差点撞了上去。
　　“我说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垂头丧气气的，看到红灯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江书晗生气的抱怨道。
　　“唉！”两个人同时发出一阵叹息。
　　“没救了！”江书晗摇摇头，最近没见他们发生什么事情啊。
　　季凡和许佑却是诶听见江书晗说话一样，一到绿灯，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江书晗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十字路口分开后，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告别，仿佛他们只是想要到达一个目的地，迫切的想法使得他们都忘了停下来看沿途的风景。
　　回到家之后，季凡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进门就嚷嚷着饿了，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任凭妈妈怎么叫也没开门，第二天一起来，却是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匆匆吃完了早饭就骑车去了学校。
　　“我们第一次的演出计划暂定在这个周末，在后来酒吧，五点半过去，我和我舅舅说好了要他给我们安排一个包厢，在108房间，到时候我们直接在那里集合就行。”季凡拿起手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口，他特地让老板娘多加了蜂蜜还是有点酸涩，乐队的人都坐在奶茶店里，一起讨论这次表演的事宜。
　　“那我们的服装呢，要不要穿统一一点？”
　　“不用了，我觉得乐队就要追求个性，况且我们现在还只是学生，别人组乐队是想要赚钱，而我们单纯只是为了兴趣爱好，往高了一点说是理想，但是我觉得只要做得让我们自己舒服开心就行了。”
　　季凡他们的乐队就这样开始了底一次表演，虽然是初出茅庐，当时有舅舅的撑腰，好在在台上的表演也不会太过干涉，林蔚的音线也获得了酒吧一些人的赞誉，不管怎么说，这始终是个好的开始。苏晓自然没有和他们一起来酒吧看他们表演，一是她觉得酒吧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二是怕演出到完胜很晚会不安全，于是她拉着章悦悦坐在教室看起了书，一开是她也是担心林蔚的，但是一听到华铎和许佑异口同声说出会送林蔚回学校的时候她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摒弃一切杂念看书。
　　乐队在酒吧驻扎的次数越多，吸引的粉丝也都越多，何况一个乐队里有季凡和许佑两大帅哥，长得帅，又有才华。很多W中的女学生为了来看季凡和许佑都会在放了学之后跑来后来酒吧，越来越多的人跑来后来酒吧，在学校引起的轰动就越大，从此在学校里面季凡的乐队也越来越有名声，有时候为了演出，林蔚干脆翘掉晚自习和季凡他们跑去唱歌，于是季凡白天上课睡觉，晚上演出，为了不让老师发现把同桌的书也搬到了自己桌子上。这股热潮一直持续到一个女学生在看完他们的表演在会学校的路上被抢劫了之后才渐渐褪去。
　　班主任知道季凡白天上课睡觉晚上演出后，单独把他叫去了办公室谈话。
　　“你是一班之长吧，啊？”
　　季凡点点头。
　　“作为班长不好好给同学做榜样，还跑去酒吧，啊，自己沉沦了也就算了，啊，还害得同校的女同学在路上被抢劫！”
　　“要不然叫家长，要不然别去酒吧了！”
　　季凡受了双重打击，压在心里的火郁郁不得出，正想在音乐上释放自己，却也被截断了后路。
　　季凡回到班上，趴在座位上。
　　“怎么样了？”苏晓转过头小声的问他。
　　季凡却把头埋得更深。
　　课上老师讲了什么苏晓也没听进去，呆呆的望着窗外发呆，又呆呆的望着书本发呆，提不起一点劲来，她总觉得着几天季凡好像不太爱理她的样子，以前总是季凡来扰她她不爱理，现在轮到季凡不理自己了。
　　“不被人理的感觉这么难受！”苏晓好像忽然明白了季凡在她这里讨来的苦，但他却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而现在自己才被季凡搁置了一两天就开始闷闷不乐。
　　快要进入七月了，树上也时不时会出现蝉鸣的声音，树上栖息的鸟儿越来越多，现在大家都不敢从树荫下走了，因为一部小心可能就会“中奖”，班上的男生无聊便开始打赌，没天趴在窗户上看自己班上的男生从树下面走过，早上刚起来睡眼惺忪，被不明物体砸中之后便会莫名的激动起来，睡意一下被抛之脑后，急急忙忙跑到教室向女同学借纸擦，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会引起后面的一阵哄堂大笑，每天的早读就是在这样的一种轻松的氛围下进行的。
　　而苏晓和林蔚为了避免排长队还是会在下了课在教室待半个小时后再去食堂吃饭，其实苏晓觉得每天下午放学后的半个小时是最惬意的，太阳刚巧不巧要下山，头顶的风扇正好能驱赶夕阳西下的余热，她转过头，趴在季凡桌上，季凡认真的给她讲作业，她专心的听着。就好像掉进了一个坑里，这个时候，旁边刚好有人伸手拉你一把，还会帮你掸去身上蹭到的灰尘，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苏晓很享受。
　　其实就是大家都在寻找的安全感，而苏晓太沉浸于其中，反而来不及慢慢体会。
　　已经下课很久了，季凡还趴在桌上，苏晓拿着物理辅导书却一直没有等到季凡的醒来，算了吧，苏晓心想，于是放下书，跑去找林蔚吃饭了。
　　“三个五带二！”
　　“三个七压你！”
　　“等会等会，我三个十……”
　　林蔚他们又在教室玩牌，苏晓站在门口，轻声叫了一声林蔚，林蔚玩得正高兴，自然没有听见，于是苏晓走进教室，却看到许佑没有玩牌，也趴在桌上睡觉。
　　“等会啊，我马上就好了！”林蔚看到苏晓来了就催促华铎赶紧出牌。
　　苏晓推醒许佑：“你怎么也在睡觉，不舒服吗？”
　　“他们两个着几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没精神！”不等许佑回答江书晗答道，“对了，季凡呢，你问完作业了吗，怎么二米跟你一起过来。”
　　“他在睡觉，好像今天状态也不怎么好，估计是挨了班主任的骂吧！”
　　“唉，估计我们以后是去不了酒吧演唱了！”
　　“一对王，炸你们，哈哈，要不起吧！”林蔚举着手里仅剩的两张牌得意的说道。
　　华铎和江书晗都连连摇头。
　　“一对十！好啦好啦，我赢了，明天你们要给我买糖！”有转头对苏晓说道，“走吧，吃饭去，我饿死了！”
　　苏晓白了她一眼：“饿死鬼投胎！”
　　苏晓走出教室的时候季凡隐隐约约听到了声响，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教室里面空无一人，他站起来准备回家，却刚好碰到苏晓忘了饭卡回教室来拿，苏晓想跟他打招呼，却看到他从后门绕了出去。
　　苏晓的嘴巴微微张开，看着季凡就那样走出了教室。
　　林蔚吃得正开心，苏晓用手肘捅捅她：“许佑这些天是不是不高兴？”
　　“不知道啊，不过话是变少了，也不和我们玩都地主了，应该是上次输的太惨的原因吧。”
　　“噗”苏晓差点没把一口饭喷出来，“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幼稚啊？！”
　　“那不然是为什么，不过好像自从我生病了之后就没怎么说话，难道是嫉妒华铎只给我煲汤而没有给他煲汤喝？”林蔚停下了筷子，一脸正经地说道。
　　“……”
　　苏晓摇了摇头，果然吃货的世界里只会因为吃的不公平而引起愤恨！
　　“那你们是不是就跟江书晗说的一样不能去酒吧驻唱了？”
　　“估计是吧，那个被抢的女生没有来找我们报仇就不错了，不过也只能怪她自己花痴，又不懂得保护自己，要是叫上一个同伴说不定就不会被抢了。”
　　“你以为抢劫的人和你一样笨啊，那样子说不定两个都被抢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安全，其实你们不去驻唱了也好！”
　　“汤来了！”华铎两只手各端了一碗汤放在林蔚和苏晓面前。
　　其实华铎也和章悦悦一样算是半个走读生，爸妈工作忙，回家了还得自己做饭，于是索性留在食堂陪林蔚和苏晓一起吃。
　　“不错，赏你一块肉！”说完林蔚把自己盘子里红烧肉里面的一块肥肉夹给了华铎。
　　华铎一脸嫌弃的看着那块肉。
　　“干什么，不知道朕最近在减肥吗，况且你本来就胖，吃一块肥肉又在怎么了？”
　　“……是，小的遵命！”
　　苏晓笑了，也只有林蔚会把自己不吃的菜给华铎吃，也只有华铎会吃林蔚不吃的菜，有时候苏晓很羡慕林蔚，可以毫无忌惮的说出自己心里所想的，不像她，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
　　又快要月考了，着是这个学期最后一次月考，下一次就放暑假了，有时候真的下个骂学校变态，每个月都要考一次，而这次则是因为上次月底没考成补上的，考完之后不久就要期末考了。别的学校都是到了高三才开始月考，她们才高一就开始月考，抱怨归抱怨，书还是要看的，于是这段时间你都能看到在食堂走向教室的那段路上，有一个女孩子意气风发的走在前面，还要拉着一个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说吃太撑的女孩子，有一个胖子迈着他的大步走在两个女孩子身边，时不时揉揉肚子，又时不时看看附和着林蔚，而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孩子，大有视死如归的气势，和她柔弱的身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月考成绩下来后，苏晓拼接她的努力考了第一名，季凡也在前五名，不过却是倒数。班主任拿着成绩单看着季凡，把趴在桌上睡的他一把揪了起来，季凡没意识到是谁，不耐烦的甩了甩手，班主任当着全班人的面对着他大叫：“来我办公室！”
　　班上一片静寂。
　　大家都默默的看着季凡走出了教室，小声的在底下讨论。
　　苏晓看着季凡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心疼，她不知道，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平常不是比她还厉害的吗，她不会做的都可以问他。
　　季凡回来后继续趴在桌上睡觉，苏晓转过身，推了推他：“喂！”她还没这样这么没礼貌的跟别人说过话，“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考得这么差？”
　　“要么第一，要么倒数，无论好坏，都很出众，我不想处在中间的位置，不被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