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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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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安静的环境,空气湿润,含氧量高,地表粗糙不平,有粗粝的湿润沙石。
还有滴滴答答不断的水声,好像是……钟乳石滴水的声音啊。
闫凤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不是喀斯特地貌吗!
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所处的地方,要么是竖井,要么就是天坑或者槽谷,再有可能就是在地缝。
天坑地缝槽谷,是有花有鸟,翠柏掩映,虫蠡聚集的地方,鸟筑巢,兽猎食,生机勃勃,不可能这么安静。
那他就是在竖井里了。
这竖井是喀斯特地区发育的垂直深井状洞穴,就是流水作用下形成的洞壁直立的井状管道,说白了就是把一口深井向下延伸几百米,再拓宽个几倍,底部会有像泳池深水区那么深的地下水出露,聚成一片深池。
也有地下没水,比较湿润的竖井,就像他现在所处的这地方。
闫凤一颗心回到了肚子里,他心里感叹,这劫匪真会挑地方,直接给他送回了老家。
实在不是他吹,就这井,他小时候摸过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而且地下竖井,一般都和巨型的地下暗河相通,地下河的水网不断地把喀斯特水溶解的物质和各种崩塌堆积的物质运走,使溶洞景观不断发育生成。
溶洞系统错综复杂,九曲回旋,像血管一样联通洞穴,暗河,天坑,地缝,四通八达,行人如若稍有不慎,就跟鬼打墙一样,进去了就出不来,是地下版的“塔克拉玛干”。
只要解开眼睛上的黑布,这地下就任他躲藏。
而且他能呆一两个月不吃不喝,他就不信那个绑匪也能在地下待得住。
“滴答,滴答”
水声不断。
闫凤心中打定主意,正要假装慢慢醒来,跟绑匪要求上厕所,然后趁机跑掉。
这时,他听见一段沉重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胶皮鞋磕在地上,男人从远到近走来,伴随着逐渐清晰的说话声:
“他们订了那个房间,后来又换了……我抓错人……是你们的信息不及时……原来的价格翻倍,这个人我会处理……”
那个男人不知说到何处,突然一阵桀桀怪笑:
“哼,心肝脾胃,个个值钱,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突然转成细若蚊呐的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根本听不清,他只听见男人说的最后一句:
“……行了,人到手了我通知你们。”
“嘟————嘟”两声,男人挂了电话。
胶鞋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由远及近的回荡。
“啪嗒,啪嗒”,步履沉重。
闫凤脑子运转的飞快,电光火石之间就明白了自己被绑架的实情。
绑匪要抓的人玩了一手声东击西,假装订了0812房间,后来又退订,刚好自己到兰州订了这间房。
而绑匪头上的雇主信息传递又不及时,导致绑匪抓错了人。
自己现在就是倒霉顶包。
他听那人说话听得分明:“心肝脾胃,那个不值钱。”
他以为绑架错了最坏也就是交赎金,毕竟自己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收点赎金放了也就算了。
没想到他们的手段更残忍:摘除器官贩卖。
闫凤身上冷汗淋淋,他立刻停止了假装醒来的想法,僵硬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摘器官贩卖可不要活口,死人照样可以卖。
他怕自己要求上厕所,那人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把自己像冻猪肉一样装上冷冻车运到黑诊所。
假装昏迷无疑是较为保险的办法。
探听情况,伺机而动。
“醒了吧?”
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男人靠近他蹲下,说话间一阵热气喷在他脸上。
他感觉不寒而栗,难道自己醒了被他发现了。
闫凤没有动,肌肉放松,一副昏迷的样子躺在地上。
男人桀桀怪笑着靠近他的脸,仿佛离他的脸极其近:
“别装了,我看到你手在动。”
闫凤在听到打电话声音的那一刻,就立马躺回原来的姿势,保持着一动不动。他敢确信自己没有被发现。
他在诈自己!
也不知道哪来一股奇异的直觉,他硬是保持住放松昏迷的姿态,一动不动。
一阵长久的沉默。
然后男人“啪嗒,啪嗒”的胶鞋声逐渐远去,但不久就返回。
闫凤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臂针刺般一痛。
几乎是顷刻间,他就没了意识,从假装清醒到彻底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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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唉,你醒醒啊,我拉不动你了!”女孩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闫凤抬起血糊糊的眼皮无力的瞅了她一眼,气若游丝:“左转。”
“小矮子你怎么,呼——呼,你怎么知道方向的。”凌亦寒像牛一样喘着,使劲把他往背上一拖,按着他指的方向转了个弯。
凌亦寒越往前跑就越是能听见一股流水的声音,水声越来越清晰,“哗啦啦啦”仿佛急雨打叶,狂风呼啸。
她陡然一惊,扯着嗓子大喊:“我去!前面有水啊,你指的路不对!”
她突然一顿脚步,两手扯着闫凤就要停下来。
闫凤这时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力,使出猛劲一把拉住凌亦寒向前飞奔。
凌亦寒被他扯的一个趔趄,怒吼的声音模糊在风里:“唉!你没听见吗,前面是瀑布!”
闫凤没理她,他青肿的双眼勉强睁开一条缝,右手紧紧地挟着凌亦寒的手臂,像发狂的疯牛一样埋头狂奔,双腿飞快的交替,疾驰在泥泞的土路上,快的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凌亦寒被他扯着踉踉跄跄的跟着跑,到后面他越跑越快,她几乎是被他拖着前进,她想跟她说话,结果一口口水卡在喉咙上上不来下不去,她咳嗽的撕心裂肺,左手五指捏成拳使劲的捶闫凤的腰,示意他放开自己。
突然,她感觉自己在一阵昏天暗地的飞速旋转中猛地停顿了下来,然后随着屁股上一疼,一股刺痛的凉水扑向她的全身,她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打湿,她整个人被一脚踹进了瀑布!
她想张嘴骂闫凤这个混蛋,一张嘴凉水就咕嘟嘟的灌进口中,直冲她的嗓子眼,她一阵反胃。
闫凤把凌亦寒一脚踹进瀑布,自己猛地一跃,飞身跳进了水流。
水流很急,只能看到凌亦寒的红色衣领子在水里露出一个角。
他在汹涌奔腾的瀑布中抓住凌亦寒的衣领,一手捂住她的口鼻,一手抱住她的腰,双脚上指甲飞长,在汹涌的水流中似利剑般割破水流,闪着冷硬的寒光。
他贴近她的耳朵,声音不似平常的清脆悦耳,陡然变得低沉沙哑:“抱紧我。”
之后,他双脚十指成爪勾住瀑布岩石,抱着凌亦寒飞身一跃,整个人从瀑布里飞射而出!
三天前
闫凤幽幽转醒。
他现在在一辆牲畜运输车上,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现在四肢蜷缩,被塞在一个铁笼子里,抬眼只见一片黑暗,他的四周都是不绝于耳的“哼哼”猪叫和臭不可闻的猪粪味。
他睁着眼适应了一会,瞳孔逐渐放大,眼珠不自觉微微凸起,双眼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莹莹绿光。
他的眼前豁然明亮,视物好似白天般清晰,隔着蒙眼的布条仍旧看的清清楚楚。
运输仓很大,约摸上下两层,每只笼子的猪不安的转来转去,不时发出砰砰的磕碰笼子声。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腕,就静静的蹲在笼子里。
他感觉车颠了一下,好像落进了一个坑,随后,一阵飞溅的水声响起。
是雨天,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天气预报,是在遇见提菜男人的那一天,他心里想着大姐,顺便看了一眼重庆的天气,天气预报上说,明天晴转多云,后天有小雨,大后天……大雨。
他屏息静听,尽量忽略嘈杂的猪叫声。
“哗啦啦——哗啦啦”。
外面在下雨,听这声音雨还下的挺大。
这个人给自己注射麻药,放上运输车,前后时间应该在十二小时以内。
这个时间他是按照自己对麻药的耐受力算的,因为他体质强悍,小时候感冒发烧用的都是成人剂量,长大了换成兽用药。一般的注射麻药对他的作用时间应该大大缩减。
上一个地点是在一口湿润的竖井内,像这种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全国没有几个地方,范围往大里说,也就那么几个地方,所以他不是在云南,就是贵州,要么还有可能在重庆,四川。
从他在酒店房间门口昏倒,到被绑架到湿润竖井,麻药的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绑架者很有可能没有上高速,这样看来,从兰州十二小时之内能到的地方。
那就只有四川,重庆了嘛。
他模模糊糊记得这两个地方都在西南地区,相互间距离应该不远。如果他现在在四川,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在重庆了嘛。
想到他家的接生大部队也在重庆,心下稍微安定。
运输车仿佛走在乡间土路上,一直颠簸不停,运输车上的笼子之间磕磕碰碰个不停,闫凤被注射两次高剂量麻药,一路上也没吃东西,加上汽车的颠簸,周围难闻的猪粪味,他有点晕车,胃收缩抽搐,喉咙里一阵阵上涌酸水。
他有气无力的靠在笼子一角,侧过头看着笼子上的铁栏杆,为防止牲畜逃出,铁栏杆有小儿手臂粗细,想打开,没戏。
他思绪飘远,也不知道自己被绑架的这两天,兰州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海青玉让他暂代天魁待在兰州,现在他被绑架,估计是无人知晓。
所以他不仅要靠一己之力赶紧逃出来,而且还要立马回兰州,以防兰州发生什么事,因为他不在没有及时处理。
那他就惨了,海青玉肯定要把他的皮剥了。
他压抑着胃里翻涌的胃酸,一手摁着自己的脉搏开始计时,从现在开始算时间,出去的时候看一眼天色,就能知道现在是几点,这样即使没有表,他也能估计出时间。
约摸两个小时,车突然停了。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瞬间磅礴的雨声也消失了。
闫凤一个翻身坐起来,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脑海里模拟着外面的场景。
车门打开,又砰的一下合上,“咯吱咯吱”一阵刺耳的声音又响起,好像是生锈的滑链拉动的声音,汽车重新发动,缓缓驶入刚刚打开的大门。
铁链吱吱呀呀,带着铁门又缓缓合上。
一个粗厚的男声猛地响起,声音在这空间里回荡,好似拉长了调子:“今日午时三爷供酒——!”
一个声音很快应答他,正是那车上的司机:“今晚子夜关公出货!”
他听了一阵,才明白他们这是在对暗号。
突然声音骤停,闫凤心里觉得不妙,赶紧装死倒在笼子里。
锁扣“咔哒”一下被打开,黑暗的厢笼里顿时透进来微弱的亮光。
“砰砰”两下,两个人一前一后跳上车,没管那些哼哼叫的猪,径直走到他的笼子面前,一人打着手电筒敲敲笼子,仔细看了一会,看他没反应,两人拽住笼子往下搬。
“哐当”——
笼子重重的击在一架铁板滚轮运输车上,笼子里的闫凤撞得眼冒金星,浑身骨头像要断了,差点没痛嘶出声,他咬着牙生生忍住了。
两个人跳下运输车,一个人在后面推着滚轮车,一个人扶着车把。
他感觉一阵晃眼刺目的光线掠过他的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
一个中年男人自言自语了一句:“麻药是好货,还没醒。”
后面推着车的老头立马呵住了他:“哎!莫说话!”
扶着车的男人悻悻闭嘴。
滚轮车“哐嘡哐嘡”的响个不停,闫凤在笼子里磕磕碰碰。
地面不平,不知道在哪个深山老林里。
很快到一个地方。
中年男人停下滚轮车,“咔哒”一下踩了一脚刹车,滚轮车停在原地。
那个呵斥扶车男人的老头幽幽开口:“放到2号。”
中年男人忙不迭的照办了,把他从笼子里拖出来,解开蒙眼的黑布,扔在一片湿冷的地上。
“砰——!”
门合上了。
他像块烂泥一样躺在地上,还没松一口气,一具身体突然压在他胸口。
“哎!你没事吧!”
这女的一边说还一边使劲晃他:“你醒醒啊!醒醒!别睡,这儿很危险的!”
他差点要气绝,忍住翻涌的胃液,有气无力的说:“先把我——放开。”
凌亦寒赶紧从他身上下来,一边小心的拍着他的胸口顺气。
“没事吧,我没有压坏你吧。”
闫凤一把抓住她摸来摸去的手,缓缓地放在一边。
凌亦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赶紧收回手,摆摆手向他解释:“不好意思啊,我是太着急了,我在这里这两天都没见过别人。”
闫凤喘过气来问她:“你也是这几天来的?”
凌亦寒连忙点头,语气愤慨:“是啊,我跟你讲,这伙人竟然假扮黄牛,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遭他们毒手!”
他艰难的扶着地坐起来,一手摸摸头上包的黑头巾,满手的污泥和水渍。
不行,得换一下,要不然怕会感染。
他拉住自己的T恤,扯下一截,解下黑头巾,把那扯下的一截棉布包在自己后脑勺上,多余的拉到额头前面打了个结。
他站起来,打量着周围。
四面窄小,是坚固的砖墙,两面高低不一样,左右两边最高处各开了个装有铁栏杆的小窗口,从小窗口望出去也是漆黑一片。
他抬头一看,天花板竟然是天然岩石,几处凸起的地方竟然还湿漉漉的渗着水。
他突然脑中灵光闪现。
原来这里竟然是一处横向延伸的天然洞窟,埋藏在地下不知有多深,他们利用洞窟的天然形态加以改造,就成了这一间间的牢笼,那两个小黑窗两边肯定还是这样的牢笼。
难怪那两人说话会有回音,他那会儿还在想,他们这魔窟还挺大,人说话都会有回音,没想到他一语中的。
这就是一处地窟。
凌亦寒在黑暗里看不清,她只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站起来在这黑暗的隔间里转来转去,好像在仔细观察着什么。
这么黑,他在看什么?
她浑身一个激灵,斟酌着开口询问:“你…还好吗?”
闫凤一瞥脸色古怪的女人,
“我挺好的,你先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得先确认这个女人的确是难兄难弟,才好说出去的事。
凌亦寒一拍大腿,悔不当初,
“我和家里人吵架,坐火车去朋友家,因为走得急,找了黄牛买最近时间的票,我看票的时候,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来的迷药,对着我就是一下,我躲不及,中招了。”
闫凤挑挑眉毛,“那么多人呢,你突然倒了,他们要把你带走,没人阻拦?”
凌亦寒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现在人都是自扫门前雪,他们随便编一个理由就能把我带走了,谁会为我出头,自找麻烦呢。”
闫凤趴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屑。
湿湿润润,都是些细土。
“咕噜咕噜”外面突然传来滚轮车滚动的声音。
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隔壁的门“哐”的一下打开了,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隔壁突然响起一阵尖叫。
女人的尖叫凄厉可怖,凌亦寒皱皱眉头捂起了耳朵。
闫凤还没来得及询问,隔壁就传来声音,“闭嘴,臭娘们,一天吵吵个不停,要不是货已经走了,今天就做了你!”
闫凤听他说话,突然灵机一动,扯了扯凌亦寒的衣袖,“你赶紧尖叫。”
她茫然不知所措,“啊?”
闫凤听着男人关门就要走开,干脆自己上阵。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来人救救我们啊——!”
他放开嗓子大吼,声音不像女人那么尖细,音量却震耳欲聋,像在人的耳边吵得人耳膜生疼。
那外面的男人果然开骂:“狗日的给我闭嘴!明天就把你们一个个捅成血窟窿,看你们还号什么丧!”
那男人骂骂咧咧走开,听声音和前面送他进来的两人都不同,而且这人普通话不标准,总觉得…有点奇怪。
凌亦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狂吼的男人,“你干嘛?”
闫凤凑近了她的脸,比了一个“嘘”的动作,一边小声跟她说:“待会儿跟你说啊。”
她点点头,也小声回应:“我们是不是看看隔壁的人到底怎么了?”
闫凤点点头,靠近墙边,大声询问“哎!隔壁的,你那边怎么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世界里,无人回应。
半晌,女人的声音才幽幽响起:“她死了。”
她的声音又低又沉,说不出的凄凉恐怖。
凌亦寒打了一个哆嗦,她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靠近了闫凤。
女人的声音仿若癫狂,凄厉无比,“她的全身都是血,都是血窟窿,她死不瞑目————!”
闫凤沉思半刻,最终咬了咬牙,“你隔壁有人没?”
女人不答。
“快说话呀,我能救她!”
那女人突然扑到墙边,声音激动,“你说的是真的?”
在如此绝境,已经是急病乱投医,逮着点希望就毫不思索的相信,已经潜意识的忽略了残忍的事实。
闫凤心说废话真多,一边跟这女人说话,“你隔壁到底有没有人,你再废话她就死透了!”
女人忙不迭连声说道:“没有没有,我来这好几天了,隔壁没有见人出入,我问话也没有人回,你快救救她!”
“你摸摸她的腿弯,臂弯,舌根,肚脐,还有没有热气。”
女人赶紧照做,“有的有的!”
闫凤深呼吸。
对不起了大姐二姐小春蛋饼圆圆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走人间常以慈悲为怀作为一个党员一切以人民为先!
他一边动作,一边跟对面的女人说话:“我是个医生,我告诉你,她没有呼吸没有脉搏内脏缺失并不代表她死了,看过武侠小说吧,她这是假死,还有得救,我的研究室配制出一种新药,对假死有奇效,我刚好随身带了要送检的样品,你滴到她的开放性伤口上,拧干了全滴上,听到没?”
他叭叭叭一阵说,听得凌亦寒一愣一愣的,小声靠近他:“那个,没呼吸没脉搏就是死了呀。”
他看了凌亦寒一眼,“我是医生,都听我的,你先到角落去,我要脱衣服。”
凌亦寒比了一个OK,安安静静的退回角落坐着。
对面的女人不住的催促:“你快点!她快要凉了。”
他面对角落,脱下T恤垫到右手底下,一甩左手,锋利的指甲猛然自指尖滑出,他闭着眼睛,咬着牙,对着右手手腕狠狠地一划。
浓稠的鲜血喷涌而出,他忍着剧痛,赶紧拿T恤紧紧包住右手。
他闭上眼睛,五感变得更加敏锐,血液汩汩流动的感觉清晰可感,血液撕裂皮肤汹涌流出,血管收缩,毛孔骤然紧缩,汗毛倒立。
他疼得龇牙咧嘴,感觉T恤已经被鲜血浸湿,赶忙用左手掌心捂住手腕,翻着嫩肉的伤口与冰凉的左掌心相贴,更是感觉刺激。
但顷刻间,被止住了血流的伤口竟然开始缓缓愈合。
闫凤能清楚感觉到剥裂的伤口在快速愈合,血管收缩合拢,隔开的皮肤迅速向中间收紧,细胞相接,毛细血管吻合。
伤口在呼吸间迅速恢复原样。
“呼”他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抓起被血液浸湿了的T恤,揉成团,向后退了两步,对着栏杆空隙抛出。
“接着!”
听到湿衣服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女人欣喜的回应:“接住了,马上就上药!”
闫凤听她回答,才感觉骤然轻松,一下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