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独爱之白》魔女佳麗

29、第二十九章 第五幕

作者有话要说：　　2021年9月12日，修文
来晚了来晚了，这几天忙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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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架、女仆被杀，两起事件都与利兹家刚寻回的千金相关，当事人“弗丽达”却只如往常般，安静地坐在露台，见过贴身女仆六月惨死尸体后，就这样一味保持沉默。

　　从林子里回来已经有三小时，约西姆没有和依洁丽特一起去开会部署而是留在茉慈这，陪着她沉默。

　　“他们认为，我是依洁丽特的弱点。”

　　茉慈忽然开口。不待有所回应，她接着说：“如果我保持‘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比较好，那就保持现状。可是，他们不看重这点，无论那些人到底想要什么，大约都会冲我下手。”

　　事情已经牵扯到别的念能力者，真要动手，就算茉慈也很难完全保持作壁上观的态度——毕竟人家冲自己来的。

　　“依洁丽特提到的‘拥有奇怪能力的人’，我们家有没有？”想要延缓自己暴露身份的时间，哪怕一丝也好。

　　约西姆缓缓摇头，“我们从流星街回来后，夫人把所有奇怪能力的人解雇了，就算是爸爸的朋友们，她也只勉强答应让他们参与葬礼，之后一直拒绝来往也拒绝接受帮助，渐渐地，就没见过了。”

　　——那还真是不妙啊。

　　美术馆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只有依洁丽特才了解，至于鸡皮疙瘩，是遇到念息就会产生的奇妙生理反应，大约也就是帕克刺探失败的原因之一。自己给飞坦发去消息后还未收到回应，但美术馆，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了。

　　“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么？”茉慈问。

　　依洁丽特忽然来了，她听见问话，径直答道：“美术馆。抚恤金和六月的遗体都交还给她家人了，我们现在就动身。”

　　“好。”

　　约西姆利落收拾了些换药用的东西，抱起茉慈出别墅，他负责开车，依洁丽特揽着茉慈坐在后座，一路气氛凝重。

　　“别怕，”她抚了抚茉慈的肩，“美术馆就是间洋馆，有生活设施，我和你哥哥无论如何都会保你安全。”

　　“不会有事的，”茉慈顺着话说，“我不害怕。”目标近在眼前，所以在知道依洁丽特为亡夫守护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保住他们二人平安无事就好。

　　洋馆在友客鑫市内，处于居民区和闹市之间，街对面有咖啡厅，周边也都是些中小型博物馆之类的，外观并不张扬的洋馆坐落在这很是适宜。

　　美术馆采用了内外双层门设计，依洁丽特用了第二把钥匙打开内门后才让约西姆放下行李，茉慈被他妥善安置在沙发上，瞧他们锁门的锁门、检查窗户的检查窗户，忙活完了才都坐下来。

　　此次来美术馆的只有他们三人，没有带任何守卫仆从，所以夜间换药的事落在依洁丽特手上，茉慈脱下衣衫，由对方一圈圈解下纱布，涂药后再缠好新的干净纱布，她手法熟稔，完成得妥善又迅速。

　　只是当茉慈转身面对依洁丽特时，发现她眼眶红红的。心弦一动，话语随之而出：“这么些天都已经结痂了吧，再过一阵就会好了。”虽然直接放任自愈会更快，可嘴上那番虚假言辞不知怎的，含带了无关虚伪的柔和。

　　依洁丽特勉力笑了笑，“还是会落下疤...弗丽达，你是个女孩子，又这样年轻。”

　　“我们还活着就足够了。”

　　茉慈握住她的手紧了紧，继续宽慰她：“我们怎么会输给利欲熏心的家伙呢。”

　　两人又说了些话，不多时她便叮嘱茉慈好好睡觉，然后自己也回了房。次日，早起的依洁丽特帮助她洗漱换衣，再唤来约西姆充当轮椅，由她作向导为小辈们介绍美术馆内陈列的物品。

　　昨夜披星而来，现在白日里光线充足，茉慈注意到所有陈列柜、展台都是空置的，1969年建成的美术馆——

　　“那场背叛就是从这里开始，”依洁丽特抚过一座空展台，“洛瑞几乎把这里当成了半个家，所以那些人破坏了美术馆，而我是在利兹本宅被俘。”

　　尽管是空空荡荡的屋子，依洁丽特还是能精准描述每一件曾陈列在此的物品，比如会根据光线变化散发不同层次彩色色泽的珍珠、录有海妖歌曲的收音机、即使没有水分也可以生长植物的土壤、通体乳白的树枝、古老遗迹里的天然路灯，还有传说可以调配出任何液体的三原水。

　　诸如此类，一共61件物品，说到第60件时她带两人上楼——洛瑞生活的地方，也是他们昨晚休憩的区域，三人来到依洁丽特居住的卧室——也曾是洛瑞的卧室，抬手指向两架书架之间的挂画。

　　那幅画被烧掉了三分之一，如今用玻璃板压夹并重新挂到墙面，没被火焰毁坏的部分也已熏黑，是以完全看不出曾经绘于画布上的内容了。

　　“约西姆，还记不记得我刚怀上弗丽达的时候，洛瑞希望我们一起拍张照片？”

　　被问话的人不自然地撇开目光，抱着茉慈的手却在收紧，他点了点头。

　　“到底没拍成，所以洛瑞画了这幅画。最后一件藏品就在画框后面。”依洁丽特说：“一般显贵家族会将最安全的藏身所修在地下，但这间美术馆相反，不得已时，我们最安全的堡垒就在这堵墙后。”

　　灰发夫人话匣子彻底打开，她讲述了当年的背叛，讲述了这些年如何收复利兹，讲述从那时到现在所列出的复仇名单，十二年间增增减减，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也几乎是最棘手的那个。同时，这份名单也一直存在一个问号。

　　“十老头的人曾在洛瑞面前折磨我，想迫使他说出美术馆守护的‘秘密’，”依洁丽特脸上浮出淡淡讥讽，“我当时拼着一口气准备咬舌自尽，但不知道是谁，在远处把十老头的走狗杀掉了，我给洛瑞松绑，搅局的家伙没打算帮人帮到底，所以没过多久他也撑不下去了，临走前告诉我打开堡垒的钥匙所在。”

　　画框之后的空间既是藏身所也是保险库，进入需要钥匙，可为什么弗丽达的父亲——

　　依洁丽特看出两人疑惑，“洛瑞或许早就知道危机四伏，所以啊，他把钥匙一分为二分别送给了约西姆和我。约西姆，你爸爸他送你的虽然大多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但你都有好好收起来吧？”说着，走到书桌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

　　“我已经托亚瓦家送过来了，”她打开盒子，“就连约西姆和我也不知道，那小东西合起来居然是把钥匙。”

　　从盒子里取出来是枚直径半厘米左右的红色弹珠，扔在街边儿童玩具店也没有违和感。随后依洁丽特从她自己口袋里拿出绒布袋，对两人笑了下：“他那些朋友，连送的礼物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

　　再从布袋里取出一条祖母绿吊坠的项链，拿起茶杯，毫不犹豫地将水泼了上去，然后再用绒布袋细细擦拭，转眼间那宝石吊坠变了个色。

　　——非金非绿，完美糅合两种色泽的宝石。拥有同样成色双眸的茉慈亦惊讶不已，但她必须克制，好在约西姆的注意力也被那头吸引，没注意到自己的异样。依洁丽特双手各执一物，用力相撞，红弹珠材质脆弱，与宝石碰上自然就碎裂了，与之同时飘散出一缕淡淡血腥味。

　　惊异的事接踵而至，沾染了弹珠内溶液的宝石迅速膨胀变黑，不过数秒，就从宝石变成了普通石头，而依洁丽特本来拿着红弹珠的那只手现在应该空无一物，却凭空出现了枚小小的红色锥形坠子。

　　“那..就是钥匙了吗？”茉慈看着对方手背、小臂遍起的鸡皮疙瘩，如此问到。

　　“嗯，只能用一次，和得到它的复杂过程相比，使用钥匙的方法简单到粗暴。”依洁丽特用湿巾擦掉残余在手上的猩红液体，指了指身后挂画的墙，进一步解释：“因为是别人送的美术馆，所以我们谁都没有建造蓝图，但这面墙后有个小小空间，洛瑞说只要进去了，外面的人绝对无法进来，同样，里面的人也无法出去，不过一旦开启门扉，在里面的人很快就能获得帮助。”

　　午餐期间，茉慈吃得味如嚼蜡，同样材质的宝石她见过，却从不知道它与血液之间的奇妙关联，作为保护所钥匙的红坠子里多半也是血。而外人绝对进不去，里面人也出不来的堡垒——

　　她得体地用着餐，心里却如擂鼓，十秒...不，最快只要五秒，自己就能划破手掌把血撒到那面墙上，但她赌不起。如果那不是孤岛石室同样材质呢？就算是，也不确定她的血是不是□□，若此刻强行从依洁丽特身上抢走钥匙，可碰上别的机关呢？长得和金几乎一样的男人，此刻和金一起，成为茉慈最想要找到的人。

　　依洁丽特看她心不在焉，只能一遍遍安慰不会让危险再次降临到她身上。茉慈本就纷扰的心绪又乱了几分，现在对目标严防死守的东西有了十拿九稳的推定，下不下手只在一念之间。

　　“大家都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依洁丽特和约西姆皆是惊讶地看向她，就连茉慈自己也奇怪怎么说了这句话，可说都说了，无法再收回。她干脆放下餐叉，淡然一笑，转头对他们说：“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某个决定在心里悄然成型。

　　约西姆回过神来，调侃：“都被纱布包成木乃伊了，你还是老实...”

　　他的话到底没机会说完了。“啪嚓”一声窗户被击碎，接着浓烟四起，约西姆径直越过桌子抱起茉慈冲向有挂画的房间，依洁丽特也还算敏捷，她跟在两人身边猫着腰进入卧房，取下挂画，掏出那枚红色坠子拍碎在墙面。这一切完成得够快，如果敌人只是普通人的话。茉慈用嗅觉确认红坠子内也确实是血，同时余光瞥见依洁丽特后颈处再次激起的疙瘩。

　　“弗丽达？！”

　　门扉已经开启，被强大力量推翻在地的约西姆大声质问，他还有更多话要说，但在看到笔直站立的少女时失了声。茉慈没有回头，内心此刻再没有任何杂音，而她的手里，是刚才那一瞬从藏身所内拿出来的书。

　　依洁丽特愣愣感受着全身感应奇怪气息的战栗，眼前是明明受了伤不可能站起来的“女儿”，她无法继续思考，只能竭尽全力一把将约西姆拉进庇护所，沉重门扉闭合，隔绝了两人投在新一任背叛者脊梁上的目光。

　　茉慈敲碎了手臂与腿上的石膏，指尖锋利如刀，不消片刻就将纱布拆了个干净，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给飞坦讯号——东西到手了。扔烟雾弹或者别的东西的人成队冲进美术馆，却只见双手抱书的少女站在原地，似乎等待着什么人。

　　三分半后，洋馆内外彻底安静下来，芬克斯和富兰克林说笑着上楼，和茉慈碰头，飞坦早就靠坐在窗栏，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团长想要的应该就是这本书，你带回去交差吧。”她扯下桌布将书包好，小心不让双手血腥沾染到书本。

　　富兰克林摸了摸她的头，问：“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解决点私事，我会追上你们的。”

　　芬克斯潇洒挥挥手走掉了，富兰克林临走前只说让他们早点回基地，而飞坦是本就被命令和她共同行动的成员，此刻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外。茉慈拢了拢发丝，看了他一眼，说：“别参与。”

　　“哼。”

　　茉慈对他的不屑回以微笑，深吸了口气，拿起拆信刀划破手掌，试探性地将血液涂抹到那面墙上。沉重开门声缓缓响起，可本应只有两人存在的小型石室内出现了第三人，并且新出现的家伙不是刚才趁开门时偷溜进去的。

　　大约神秘人就是所谓“里面的人很快就能得到的帮助”吧。

　　“猜错了，”那男子先开口，“等了这么久，看到门打开还以为赌对了，但结果好像也不算太差啊。”

　　茉慈用捡起来的纱布绑好头发，心里无数个念头闪过，男人应该是用某种能力闪现至此，也应该有办法从里面打开石室，或者用同样的移动方式带走依洁丽特与约西姆。可最终他什么都没做，仅仅是为了看她有没有办法打开石室——结果是打开了，但他却表示“猜错了”。

　　自双手具现化一对短刀，她压抑喷薄欲出的冲动，刀尖指向对方。

　　“我只有两个问题，”茉慈说，“你是谁，以及，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