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社戏》柳青山

4、无声无息

　　“段七七，老大来消息了！”
　　一大早，段七七就听到段二五如洪钟般的大嗓门，他从客栈的屋檐下跳下来，一滚摸入客房。
　　段二五把头从窗口缩回去，然后利索地关上窗，把纸条给段七七看。
　　纸条上是段三三的字——“搜寻丰阳郡的地下商路。三日后，我将前来检查进度。”
　　段七七将纸条折起，然后用油灯的火将它烧了，再把灰收集起来处理掉。
　　“现在主要是找到据点，然后秘密观察，才能找到地下商路。”段二五道。
　　“嗯，我这就去联络其他的弟兄。”段七七点点头。
　　段二五心情愉快：“哈哈，老大亲自到来，这帮魔教犊子可完了！”说完，又道：“在蔡老头那里集合。”
　　二人交了房钱，身轻如燕，几下就不见人影了。
　　魔教。
　　这个组织在这几年才在朝廷里“名声显赫”。
　　本来真龙天子管着朝廷这个硕大的机构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而且还要分出大部分时间来享乐，他只求百姓不造反，皇位传承别断在自己手里就行，谁还管你江湖自个儿的打打杀杀、腥风血雨。真龙天子对江湖中人持睁一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只要不反对自己的统治，这些乱民死多少人都与自己无关，最好争得没啥人了，更有利于他自己的统治。
　　但是，就在五年前的南方大旱，北方洪涝面前，皇帝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粮食作物的产量在这旱涝灾害面前呈直线下降的趋势，百姓没有粮食吃，各地官员安抚不住民怨，民膏民脂早已搜刮的差不多，粮库里的粮食供养了达官贵人后，留给百姓的几乎没有。此情此景下，皇帝内心咯噔一声，觉得自己完了。然而就在这时，听南方的地方官员上奏，说有一些地方团体组织救济，其中就有魔教。
　　武林正派为救济天下，都用自己庄园得来的多余粮食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部分大商人、地主也是如此，但这魔教......
　　有官员上奏，道：“陛下，这魔教怕是想借此壮大势力，扩大声望啊。”
　　皇帝用手撑着昏昏欲睡的头，坐在宝座上，眯眼享受妩媚宫女的扇风，另外一只手随意摇了摇，道：“朕管它想干嘛。这魔教帮朕救济百姓，的确是值得褒奖。”
　　官员们愣了愣，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御史大夫张史千上前，道：“陛下，这魔教今日能帮陛下，明日就能反对陛下。这魔教众人，实乃奸邪残暴之徒，无道德礼乐约束，倘若陛下任由它壮大，终有一日，它的势力会渗透到京师啊。”
　　一听到会威胁自己的宝座，皇帝立马高度关注魔教，在大灾过去，民生改善后，发出铲除魔教的申告，赢得武林正道和商贾的支持。
　　可这魔教存在已久，根系已经蔓延到各个地方，还有渗透京师之势，想要铲除，还需花费很久。
　　但是皇帝恐怕是等不了了，今年陛下已经度过了七十大寿，年老色衰，身体羸弱，现还染了重病，已经无力主持朝拜，讨论政事。然前太子李子馨因故去世，时到今日，这太子之位仍然是空的。大臣们多次上奏，请求皇帝立太子，但是皇帝想到自己的皇位马上就要交给别人时，内心不悦，将这件事一直压着，没有落实，以致几位皇子的暗斗越演越烈。
　　现在被公认最有能力做太子的，便是这二皇子李梓风、六皇子李坤元。
　　为快速解决魔教之事，六皇子主动请缨，恳请参与调查、铲除魔教一事，皇帝也很快答应了。
　　众人都夸李坤元为国为民，但李梓风却是一脸冷笑。
　　这六弟真正的目的，他难道不知道吗？
　　六弟怕是已经知晓了他与魔教联合的事情，于是以调查魔教为幌子，来打压他的势力罢了。
　　“二殿下，有您的信。”一个黑衣人跪在宫殿里，将信封呈给李梓风。
　　李梓风打开，细细浏览，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他将信纸处理掉，信步走出宫殿外，伫立在大门前，仰头看云卷云舒。
　　黑衣人跟在李梓风后面，双手抱拳，道：“殿下有何指示？”
　　李梓风沉默许久，道：“告诉刘文锦，时刻关注他们的动向，然后传信与我。做事谨慎些，别让人发现我的痕迹。”
　　黑衣人点点头，正要离开，又听李梓风迟疑道：“那个段三三有可能也跟在李坤元身边。要小心他，那人是个疯狗，遇到他不可以硬碰硬。不过这人多疑，可以考虑采用离间计。”
　　等到李梓风再无别的话，黑衣人这才消失在宫殿中。
　　无影无踪，来去无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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