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神秘组织出现 ...
-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吃饱喝足很容易犯困，加上陆仁嘉又折腾了一个上午，她索性放下了椅背，打算小睡一会儿。管家默默地为她盖上一条薄毯，又在不远处点燃了艾香。微风轻轻拂过，烟雾缓缓升起，太阳时不时躲进云里，阳光稀稀拉拉地洒下，塞壬也放低了声音，只有黄杨修剪时发出的咔嚓声有规律地响起。陆仁嘉随着这个声音慢慢进入了梦乡。
如果她知道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有人在监视着的话，恐怕就不会这样轻松了，起码会睡得更少女些，也不会毫无顾忌地留着口水，这可真是丢人。不过监视的神秘组织倒也不在意这些，他们更在意陆仁嘉本身。一个普通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凶宅！
一提到神秘组织，一般就会想到□□之类的。不同组织其实本质上差不多，暗地里潜伏在各个领域，所有的事件背后都有他们的身影，但是从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了解他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将对一切事件负责。在这里他们被称作有关部门，处理一切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看起来就是普通人的普通生活，这太不合常理了！”监视的女性放下了望远镜，不是没有更高科技的仪器。但是电子设备无法直接记录，要么拍下来的画面扭曲变形的，要么就是事后播放时直接消失，只有最原始的方法还算有效。
“王组长，正常化不是好事吗？”旁边的新人不明白对方的想法，“不会再死人也省得我们出手了。”
“问题就在这里。”王梅叹息着，“只是表面正常化了，里面的不科学物体一点也没有减少，甚至数量还在增加。”
“难道那个不可说要再现了？”新人满身冷汗，那是可怕的几乎媲美神明的存在，如果不是当时有关部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根本无法与之为敌。
“不，应该不是。”王梅有些犹豫，太过平静
了，如果真是不可说的话，那就更可怕了，学会了潜伏证明了它智慧的增长，只怕是更难对付了，“陆仁嘉的经历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几乎没有，从出生到上学都很正常，只有一次旅游时遇到大巴车失事，但那次事故并不严重，伤亡人数不多，她也不是唯一的生还者。”
“这可能是切入点，要深入调查。”王梅仔细思考着，下了决定，“你先去向上级汇报情况，我想办法靠近调查。”
“王组长，这种危险的事怎么可以推给女人呢，应该让我这个大老爷们来！”新人自告奋勇。
“我比你更有经验，而且对方是女性，对异性的警惕心更大。”王梅仔细分析着，否定了新人的提议，“即使她真是不可说伪装的，为了不明目的应该不会轻易动手，那只要我小心些不暴露身份就是安全的。”
两人商量了很久，制定好了后续的计划。王梅换了身薄荷绿连衣裙，一副小清新出游的打扮。新人则是戴上了萧敬腾面具，跳起了稀奇古怪的舞蹈，嘴里还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天就下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王梅则是冲进了雨帘，她打算以避雨为由接触目标陆仁嘉。
原本睡得挺香的陆仁嘉一下子被雨淋醒了，她不甘心地爬起身，顶着半湿的毯子向屋内走去。
“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躲会儿雨？”王梅可怜兮兮地站在铁门外，整个人被淋得湿漉漉的。陆仁嘉好心地朝她招了招手，让她一起顶着毯子往里走去。
“你可以在这里慢慢等，雨停原路返回就行，不用感谢我了。”一到房子门口，陆仁嘉就抽回了毯子，她转身进了屋内还随手带上了门，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等—”王梅刚刚反应过来想出声，但是回应她的只有“碰—”的关门声。门口的屋檐很宽，雨完全飘不进来，王梅保持着伸手阻拦的姿势呆站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拉响了门铃。
“嘎吱—”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音门开了一条缝，陆仁嘉探出头来瞄一眼，问：“还有什么事？”
“可不可以让我进屋休息一下？我全身都湿透了。”王梅的头发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头皮上，水沿着发梢顺着裙子一路滑下，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滩水，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抱歉不行。”陆仁嘉直接拒绝了，显得冷酷又无情，“我们不熟，不能随便让陌生人进屋，而且屋檐够宽够你躲了。”
为什么平时对不科学物体毫无防备，对人类却那么警惕啊！王梅心里呐喊着，明明以前在半夜还给恶魔开过门的。
不过陆仁嘉知道的话大概会否认，她至今还以为那只是被车撞到的重伤员。恶魔全身是血四肢异位还只会发出嘶叫声，但刚经历过车祸的陆仁嘉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被车撞后神志不清拖着重伤的身体来求助的幸存者。为了不让伤者乱动伤上加伤，陆仁嘉一边温柔安慰对方，一边把对方死死固定板凳上，倒上了她唯一有的消毒剂—浓盐水，还拿出香烟和打火机问对方要不要冷静一下，以为要被烧死的恶魔趁她打急救电话时急忙逃走了，如果不是管家的阻拦，只怕陆仁嘉还要连夜去寻找它。
“就让我进去换身干衣服好不好？雨水太冷了。”王梅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看上去像是着了凉。
“大夏天的淋个雨能冷到哪里去？而且你全身都是湿的，哪里来的干衣服换，素不相识我也没理由借给你，咦？”陆仁嘉急忙关上了门。
门背后传来她和管家的交谈声，“外面那个家伙很可疑啊。”陆仁嘉压低了声音，“不要放她进来。”
“要我赶走她吗？”
“还不确定，也有可能她只是自我中心，觉得一切都该为她服务？”陆仁嘉的语气有些迟疑，“雨还挺大的，直接赶走太不近人情了。”
“借她伞请她离开？”
“那伞肯定就不会还了。干脆就让她呆在外边，雨停就赶走。”陆仁嘉觉得这样最好，既不太冷酷又避免了风险。嘱咐完管家后她决定先去洗个热水澡，再回床上好好睡一觉。
王梅隔着大门听到了一切，她知道计划算是失败了，不过从短时间的接触来看，陆仁嘉有一定的同情心会帮助他人，但帮助的方式微妙，而且对自身财产很看重。不管这是不是她的伪装，都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雨稍微小点后王梅悄悄就离开了，她并不是一个厚脸皮的客人，也不喜欢被人驱赶。而且王梅也不想直面管家，那可不是省油的灯，尽可能得到的情报还要送出去，可不能死在这里。
管家出现在屋檐下，目送着王梅远去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雨之中。他低头看了看门口积着的雨水，那正是王梅裙子上滴落的，不知为何摇了摇头就又消失了。
“组长！你安全回来了？！”新人脸上的萧敬腾面具还没脱，保持着舞蹈的姿势开了口。
“接触对方很容易，但是接近很难，她戒心没有想象中低。看来要重新计划，也许让部门里的特殊成员出马更好。”王梅挤了挤裙子上的雨水，房间的地毯也湿了一小块。
“我觉得还是先深入调查一下陆仁嘉的资料。”新人反对这个方法，“特殊成员的调动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它们造成的后果也不可知。如果陆仁嘉真是普通人，特殊成员可能会对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伤害。”
“是我太冲动了吗？”王梅开始反省自己，还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如果真是普通人，自己的行为和杀人没区别。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先照你的想法做。不过报告上级时还是要告诉他们可能的危险性，做好特殊成员出动的准备。”
“是否还要再次接近对方？”
“不，暂时还是保持远距离观察，短时间内不需要再次接近，不要加重对方的警戒心。”
新人点头答应了，他开始准备收集更多资料，王梅离开房间换好了衣服，擦干了头发，继续回到窗户边，拿起了望远镜开始了监视。
雨早就停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别墅的花园里黄杨精到处走动着，还在干着陆仁嘉吩咐的活，而房子里面的陆仁嘉的状况还是成谜。王梅心中充满了疑问，陆仁嘉真是人类吗？如果是，那么她是怎么活在一群不科学物体之间的，而且还可以指使它们？这绝不是那么轻松简单的事，即使是有关部门里，能做到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而且其中大部分已经不是单纯的人类了，可要说她不是人类，自己靠近时并没有感到可怕的气息，虽然对方稍微有些古怪，但还在普通人的范围之内，非人不可能表现得如此无害。
“情报不足这样多想也没用吧。”王梅稍稍捏了捏眉头，继续着观察，房间里只剩下新人敲击键盘的声音。
初夏的雨后，那是最舒服的时候了，温度凉爽空气清新还略微带着湿气，睡个午觉是最舒服的事情了，尤其是睡到一半醒来再去睡回笼觉的情况下。然而陆仁嘉却睡得并不安稳，她的眼球在眼皮下剧烈运动着，似乎在做什么噩梦，表情也越来越紧张。
“啊—”从梦中惊醒的陆仁嘉感到一阵后怕，她在恐慌中想要确认什么，急忙喊了起来，“管家先生！你快出来！”
“主人，有什么—”管家突然出现了，陆仁嘉不等对方说完，就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不放。管家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环起双臂，想回抱过去，又在快要碰到对方身体时放弃了，一动不动地站着让对方抱住不放。
“我的天！”陆仁嘉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稍微放松了点力度，放开了管家的腰改抓外套了，一脸心有余悸，“真是太可怕了，这个梦太吓人了！”
“……”管家开始好奇有什么梦能吓到陆仁嘉。
这屋子里是有梦魇的，它曾经变成过各种妖魔鬼怪在梦里吓唬陆仁嘉，然而陆仁嘉当成了梦中免费恐怖游戏，不但不怕还反过来花式追杀梦魇，只觉得刺激好玩还期待更多。在陆仁嘉的观念里，被追杀没理由不去反杀，而且是自己的梦，自己最大，没理由会输，所以各种花式反杀梦魇。从那以后，梦魇最多只在梦里让陆仁嘉尿急找不到厕所，找到厕所没纸或者上完厕所没水，那是少数能让陆仁嘉在梦中感到恐惧的事了。
陆仁嘉见管家半天没反应，便自顾自说了下去，“天啊，我梦见管家你被绑架了，绑匪扔给我一张五线谱，要我拿竖笛吹出来才放了你，我就很绝望啊，求他们好久……”
“主人您不是对音乐一窍不通吗？”管家觉得梦里的自己八成是回不来的，不过对于陆仁嘉能梦到自己还是有点高兴。
“稍微还是会点的，我好歹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上过音乐课的啊。”陆仁嘉有点不高兴，她还没有成熟到缺点被人指出能虚心接受的程度，而且话没说完被打断了也让她有些不满，“而且重点不是这个，你不要插嘴啊。我看了一眼五线谱，完全看不懂，感觉要完，就拼命求绑匪，能不能放宽一点要求，他们答应了，把五线谱换成了简谱……”
“所以您吹了出来换回了我？”管家有点感动了，他眼眶微微湿润了，原本以为陆仁嘉会直接放弃，没想到会为了自己这么努力，虽然是在梦里。
“都说了不要插嘴了！我拿到了简谱，发现居然也看不懂，我一下子觉得好绝望，要永远失去你了，太可怕了。”陆仁嘉再次抱住了管家，“你可千万别被绑架了，我竖笛吹不出来曲子的，换不回你的。”
管家觉得好笑又感动，这样的梦与其说是可怕倒不如说是可笑，但是陆仁嘉是真心在害怕失去自己，她是自己遇到的唯一一个会恐惧自己离开的主人，这让管家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他伸出枯枝般的的手，摸了摸陆仁嘉的头，轻声安慰着：“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只是梦罢了。”
“我知道，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陆仁嘉停顿了一下，抬头望着管家，眼神开始闪烁，“就请你自己想办法逃跑吧，臣妾做不到啊～～”
管家觉得刚才的感动都消失了，他弯下腰抓住对方的肩膀，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还是请主人您现在开始学习音乐吧。”
“做不到啊～～”陆仁嘉抱头打滚，“哆来咪什么的我完全搞不懂啊～”
“所以才要练习，都是为了以防万一，请加油。”管家无情地拿出了竖笛，并要求陆仁嘉开始学习，在他的强压下陆仁嘉不得不开始练习，直到勉强能吹出小星星后才被放过。
三天后，在洋房稍远处的楼房内，有关部门的上层派出了新的人员协助调查。王梅决定开会来整合新旧资料以及确认接下来的计划。
“组长，我重新调查了陆仁嘉的资料，尤其是她车祸后，有重要发现。”新人拿出一叠厚厚的纸，一张张摊开放在桌上，“车祸后的医院检查报告显示一家三口都只是轻伤，但是车祸现场的急救人员证明陆仁嘉撞到了头，发现时满头是血陷入昏迷，不过在送医抢救前醒了过来，后续检查时只发现有碰伤。”
“这不能说明什么，她可能真的伤的不重，只是擦破了头流了点血，但是第一次遇到车祸，又发现自己受伤流血了，过分恐惧吓晕了。”上层派来的樊帕不以为然，年轻人总会自己吓自己
“不，陆仁嘉不是那种人，她在凶宅住了那么久，我从没发现她害怕过什么。”王梅提出了疑点，“性格上的改变很可疑。”
“不只这点。”新人继续补充着，“陆仁嘉的父母在大概车祸的一年后，在相同时间不同地点去世，之后陆仁嘉卖掉了原本的家，搬来凶宅居住，而且也不和原本的亲戚朋友联系了。”
“这也很正常，普通人连续遭到重大不幸，性格大变也很正常，抛弃过去的一切再重新开始也很普通。买到凶宅只是她运气不好罢了。”樊帕依旧不相信，“要说她是不可说太过牵强了。”
“如果她真没有疑点，上层怎么会派你来？”王梅的声音有些发抖，她害怕着樊帕，即使他长相俊美又温文尔雅，但他有并不完全是人类。王梅总觉得对方会在她回头时伸出獠牙，咬住自己的脖子。
“以防万一罢了，而且我也闲着无聊，就当公费旅游了。”樊帕好像看穿了王梅的心声，他朝她笑了笑，刻意露出了牙齿。
王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转移了视线，问新人：“她父母的死有没有疑点？尸体怎么样了？”
新人倒是没注意到这些，他拿出了另一份资料，解释着：“都是自然死亡，就是老死，以他们两人的年纪来说，稍微嫌早了点，但也并不是完全没可能。根据殡仪馆和参加葬礼的人的说法，尸体也没有异样。”
“那她本人呢？没有人察觉到异样吗？”
“根据她大姨的说法，陆仁嘉当时只是麻木地看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应该是打击太大，一时间无法接受现实造成的，其他人的说法也差不多。”新人放下了资料，总结了一下，“现在发现的疑点都太模棱两可了，无法直接下判断。”
“啧—”樊帕有些不屑，这样的调查能力在他看来完全不合格，这个会议也只是在浪费时间，无聊至极。
王梅有些憋屈，她再次强调：“可她在凶宅活着住了那么久，这还不可疑吗？”
“经历了那么多不幸，对生活麻木了或者一心求死，所以对凶宅毫不在意，不过是运气好才苟到现在。这个解释怎么样？”樊帕随手拿起桌上的资料纸，漫不经心地折起了纸飞机。
“啊，请不要这样，这是我辛苦整理的。”新人急忙抢了回来，可纸已经皱成了一团，“变不回原样了。”
“反正都是废的啦，有什么关系。”樊帕又抽了一张，继续折着，“没法分析出结果的资料
有什么用。”
“那你说该怎么办？”王梅的愤怒盖过了恐惧，她忍不住朝樊帕吼着，“你行你上啊！”
“行啊，我直接去和对方接触好了。”樊帕伸了伸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等等，这太冒险了。”王梅拨拉着桌上的资料，“要根据资料上陆仁嘉的性格，制定接近计划……”
“太麻烦了。”樊帕打断了她的话，挥手就把资料全撒到了地上，“直接上就行。”
“可是……”王梅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她真是不可说……”
“那我就死了嘛。”樊帕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不好吗？减少了一个怪物。”
“……你是有关部门的成员……”
“可也是怪物嘛。放心，如果那姑娘是普通人我不会伤害她的。”樊帕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
“我不是……算了。”王梅闭上了嘴，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而且自己的确因为害怕而视对方为异类，无法完全把对方当成自己人。
“没事没事，反正差不多都这样啦。”樊帕走到了窗前，一跃而下。
“组长？”新人刚刚反应过来，“那是特殊成员？”
王梅点了点头，她走到窗边，外面已经看不到樊帕的身影了。
“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啊，就长得帅点吧。”新人嘀咕着，“跳下去前完全看不出不是人啊。”
“一般特殊成员不会以原型出现，不然容易造成社会恐慌。”王梅回答着，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樊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