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轴入魇》牧橘笙

136、陷阱7

　　北燕。
　　嘉冧殿的内室里传出女人阵阵撩人的声音，透过一层层红色的幔帐，可以隐约看见一男一女在互相纠缠着。就在两人心兴致高昂时，一个宫人匆匆走进内室，站在几层幔帐外道：“皇上，商国的摄政王和宁寰郡主已在外殿等候多时。”
　　宋悕起身下床，女人很识趣地跟着他下床替他穿戴好衣服。
　　“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朕拖出去杖毙。”宋悕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女人吓瘫在地上，抱住他的腿苦苦求饶。但宋悕却丝毫不为所动。
　　尽幼杭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两个侍卫从内室里拖了出来，那女人不断地挣扎，不停地呼救，直至被拖出殿内，渐渐没了动静。在她身上，尽幼杭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这宫里已经安插了几名本王的眼线。你放心，你是商国的颜面，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管。”傅离渊看出了她的担忧。
　　“商国与北燕相隔万里，摄政王整日里又要忙于朝堂之事，就算有心，怕也是顾暇不上。”尽幼杭看着从内室走出来的宋悕，强撑起一抹笑容，“出了那样的事后，阿姐曾想杀了我平息众怒。我不怪阿姐，也怪不得任何人。这样的结果，都是我咎由自取。所以，摄政王也不必对我特殊照顾，”说来她还要感谢傅离渊，是他给了她重新开始的机会。以她的处境留在京岭，留在湘王府，只会拖累阿姐。
　　“让摄政王久等，朕心有愧。”宋悕一身华丽的明黄色长裙，容貌俊秀，面目温和。
　　傅离渊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皇上言重了，不过是两个时辰而已，我和宁寰郡主还是等得起的。”
　　“尽幼杭参见皇上。”尽幼杭福身行礼道。
　　宋悕上前扶住她，温润至极，“郡主不必客气。”
　　尽幼杭下意识地收回手，脚也向后退了半步。
　　宋悕看出了她对自己的反感，心里怒火翻涌，但介于傅离渊在场只好先忍住，“先带郡主下去休息。”
　　尽幼杭跟着宫人离去。
　　“摄政王打算在北燕留多久？”宋悕问。
　　“皇上的意思呢？”
　　宋悕轻笑一声，他是恨不得傅离渊现在就滚蛋，但就怕傅离渊赖着不走。“自然是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皇上不必忧心，等你和宁寰郡主完婚后，我立马就走。”
　　什么宁寰郡主，不过就是别人穿过的一只破鞋。商国送这样的人来和亲，摆明了就是不将北燕放在眼里，这笔账他绝对不会忘。“说来也是钦天监无用，到现在还没算好日子。”
　　“没关系，我可以等。”钦天监算日子是假，他宋悕没有诚心才是真。
　　“朕想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换了人选？”他对画像上名叫苏橘歌的女子可是大为满意，还想废了现皇后，给她做的。
　　“是吗？我竟不知换过人。”傅离渊装作震惊。
　　“大抵是朕记错了吧。”要不是现下北燕朝局动荡，他何需忍受这种耻辱的和亲。
　　傅离渊就是太清楚他的处境，才不用担心他会为此与商国反目，但就怕他把这种不满发泄到尽幼杭身上。
　　抵达稷山后，傅承锦没有急着上山剿匪，而是先在山下先安营扎寨。他事先派人了解过，稷山上的人虽说是一群目无王法的强盗，但也常常救济贫苦百姓，所以他想劝降稷山上的人给他们一条生路。他派人去和谈，哪成想人直接被扔下了山。不仅如此，稷山上的人还晚上偷偷潜进他们营帐杀死了几个士兵，并砍下他们的脑袋悬挂在寨子外。一连三天，皆是如此。
　　稷山上的人不见他们有所动作，更是肆无忌惮，白天就冲下山攻击他们，不仅抢走他们的干粮，还放火烧他们的营帐。
　　“殿下，再这样下去，我们怕是连撤都撤不了了。”书余知道太子有自己的打算，但还是免不了为现在的情况担忧。
　　“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傅承锦问。
　　书余想了想摇了摇头，拿不准数目。
　　“他们共下山六次，一次比一次多，第五次和最后一次数目差不多，约莫三千人。”
　　“所以殿下是故意不战，好算出山匪的人数。”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此行我们带了一万人，按说剿匪绰绰有余。但难的是他们在山上，占着地理优势，所以强攻并非良策。”
　　“殿下是有了主意了？”
　　“别人打你一耳光，你没有还手。下次他见到你，以为你好欺负还想打你，但你却比他先出手，甚至是本带利。这叫出其不意。”
　　“殿下的意思是我们不还手，是在等一个绝佳的机会。”
　　“对。”傅承锦笑了笑，“这是本宫从傅离渊身上学到的。”
　　“殿下，属下要说句您不爱听的话。今后您称帝还需先养精蓄锐，如您今日说得这般，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再除了他。”
　　“除了谁？”傅承锦剑眉一挑。
　　“殿下不想除了摄政王了吗？您之前不是还怀疑他杀了皇后娘娘吗？”书余有些弄不清他的心思。
　　“本宫后来冷静下来仔细想过，橘歌说得对，傅离渊杀我母后于他没有任何好处，傅离渊多精明啊！”傅承锦顿了顿道：“傅离渊同本宫说过，他想去西河做城主，等日后本宫称帝，就满足他这个心愿。”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书余忍不住打趣道：“殿下不怕苏小姐不舍吗？”
　　“她敢！”想到苏橘歌为傅离渊说话，他就生气。等这次回去后，他一定要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夫唱妇随。
　　当天夜里，山匪们倾巢出动，结果却是落进了傅承锦设好的陷阱里。他们奋力反抗，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可是兵力悬殊，他们死伤惨重。到了第二天清早，三千山匪已所剩无几。
　　“殿下，剩下的人还是不肯投降。”书余进帐回禀道。
　　“既是如此，全歼。”
　　“是。”
　　“等等。”傅承锦唤住他，“带几个人上山，烧了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