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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阔喏Joy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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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分布密度如中年大叔头发般稀疏的高级住宅区,各种以主人喜好建起的房屋分散坐落着。
其中最大众不起一眼的一栋,以高墙替代了多数人家爬满蔷薇的铁栅栏,冰冷的灰色墙面和里面暖白色调为主的西欧式建筑丝毫不搭。
这栋建筑物唯一没被木条钉死的窗户,一个小小的身影借助一张椅子加上小板凳才勉强能将半个身子挂在窗台上,由于日照不足,她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比身穿的白色长裙暗淡不了几分,从出生便未曾剪过一次的墨色卷发已经长到腰部。
不知维持这个动作已经多久了,女童的身体像是与窗台粘住一般,几乎没怎么动过,那双海般湛蓝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
通过这扇窗户能够看见围住宅邸围墙的铁门。
门缝外便是住宅区的街道,许是因为这片高级住宅区住人密度不高,女童蹲在那儿守一天也见不到几个人从铁门经过,听到更多的反而是偶尔响起的汽车喇叭声,以及庭院夜里常常响起的虫鸣。
这常常会勾起她对房子外面世界的幻想,一扇窗所拢扩的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入夜后,沉寂在为寂静奏响的虫鸣蛙声中,占据外面世界的半个星星点点的明亮夜空点亮了女童平淡的双眸,她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掌,挡在自己的视线与天边圆月之间,好像这样就能将那皎洁的光芒收为己有。
她喜欢万里无云的晴朗白天,因为这样会使夜晚的星月更加耀眼。
从窗看去的夜空每晚都有所变化,星星的位置会移动,月亮的形状会改变。
它们和自己是不同的,女童很早便得出了结论。
“咚——咚——咚——”大厅里的摆钟响了三声,浑厚的钟声敲打着她的脑膜。
女童转过身,看着一直在她身后站着默不作声的仆人,那双藏在厚重镜片后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
“您该上床休息了。”他说。
失去光源照耀的蓝眼睛暗淡下来,她垂下脑袋,任由仆人将自己抱起,看他走向同样设在一楼的房间。
双手环住仆人的脖子,她的手指掐紧了仆人的后颈肉,而后者对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感好像失去了感知能力,一步不停地朝着目的地笔直行走,对女童的无声的抗议视若无物。
这些人就像被上好发条的玩具一般,不管她表现出怎样的抗拒,他们都只会按照自己设定好的程序行事。
想到这儿,手上的力道还是丝毫未减轻,反而泄愤一般地加重了力道,即使手指被温热的液体浸湿,她还是像个紧咬住猎物不放的小狮子。
直到被放回床上,仆人熟练地掏出手帕,替她擦拭指尖染上的猩红,然后同往常一样说道:“晚安,小姐。”
仆人从来不会对她的所作所为有何反应,她像个漏了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也不再去理会他,侧过身去,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等到她几乎快要睡过去时,她透过眼皮感到了光亮,紧接着有人晃动她的肩膀。
睁开眼,她看见一个插着两只蜡烛的白色物体放在了她的床头,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嗅到一阵向她飘来的甜腻气味。
站在她床边俯视着她的女人有些眼熟,女童坐在床上,听见女人说:“happy birthday”
birthday?
这是一个对女童来说完全陌生的词汇,就跟放在她床头插上蜡烛的白色物体一样陌生。
女人不似这栋房子里其他人的反常行为让她产生了一种想对她说话的冲动,还没等女童在脑子里艰难的拼凑好词汇。
女人又说话了,“happy birthday。”
女童这才看清,女人的眼底是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的一汪死水。
一直到这个可疑的女人被带走之前,她都一直在重复那一句“生日快乐”。
女童还是没忍住跟了出去,她门口的两个守卫都用来押送那个女人了,所以没人拦住她。
她躲在柱子后,看见戴着厚重眼镜的仆人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自她记事就没去过二楼,没人带她去过,也没人告诉过她楼上都有些什么,她自己也很顺从的从未提出过去那儿看看的请求,毕竟她连出这栋房子的大门都不被允许。
没有多想,女童跟着那几人上了楼梯。一阶25公分的高度对身高还不足70公分的短小身体着实有些困难,也不管是否会弄脏裙子,她手脚并用地艰难爬上二楼时,人却跟丢了。
无措地站在原地,在似乎望不到头的幽暗长廊和看不到底的陡峭楼梯中,她毅然决然选择了前者。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女人的事就被她抛在脑后,女童踮起脚尖努力将手伸向离她最近这扇门的把手,还没够到,门却自己开了。
给她开门的是带走女人的仆人,她却一眼就看见了正将手指插|入女人脖颈的金发男人,男人好像也看见了她。
拥有一头耀眼金发的男人站了起来,他将另一只手张开,看上去像是在欢迎她的到来一般,他说;“过来,到我迪奥的身边来!”
迪奥好像忘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还插在女人的脖子上,女童第一次无意识地皱起眉头,从没见过正常人的她觉得这个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男人有问题。
这人居然不卑躬屈膝地称呼她小姐!
一直紧皱眉头的女童被仆人抱到了迪奥面前,迪奥打量起这张气鼓鼓的小脸。
偏蓝的黑发,如水洗过的湛蓝色眼睛,死不服输的臭屁表情......在某一刻,两人出了瞳色和发色几乎找不到共同点的脸竟奇妙地和刻在迪奥心底里乔纳森那幅傻样子重合了。
轻轻将手放在黑卷毛的脑袋上,迪奥喃喃道:“jojo......”
女童挣脱不开迪奥放在她头顶的大手,有些恼怒地出声道:“我不是jojo!没礼貌的家伙!你要叫我小姐!”
她这样子倒是有些愉悦到迪奥,他提起女童掂了掂分量,这个小家伙轻得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从女人脖子里抽出手指,他坐下来,将女童放在腿上。
“你当然不是jojo,他可比你强多了。你知道我是谁吗?”语气是自己未发觉的轻柔。
“......”
女童紧抿着嘴,将这个不穿衣服的男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随即移开了目光。即使是第一次见到拥有自我意识的人,这次她也不是很想跟这个人说话。
这样的表情在别有所想的迪奥眼里成了另一种意思,那双跟乔纳森如出一辙的蓝眼睛汪汪地看了他一眼,就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快速逃开。
迪奥脑子一热,一句绝对会让他后悔的话脱口而出,他说:“我是你爸爸。”
女童撇了他一眼,“哦。”
???
这是什么反应?
他这个百年老人一时间转不过来,坐在他大腿上的娃娃一般的小人儿一脸平静。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迪奥没想到的是,女童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从没有人给她灌输过父母这种存在的意义,以她的理解她知道自己与迪奥有着某种关系,而这种关系的代名词就是“爸爸”。
如果说这种关系是相互的,那么......
“我也是你爸爸。”她说。
迪奥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乔斯达家的人总是知道该如何激怒他,不论性别年龄。等到这个小鬼长大了,他一定要把她的血吸干,而现在,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乔家人。
“啪!”这是迪奥的手拍到女童屁股上的声音。
突然被打的女童愣了一下,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眼里蓄满泪水,却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让一滴水挤出眼眶。
看到这张跟乔纳森有几分像的脸几乎快要哭出来,迪奥突然有些兴♂奋,没忍住又拍了一下。
这下好了,他这一巴掌下去,眼泪和哭声来势汹汹,像是要把积攒了好几年的不快通通发泄出来。
迪奥这才想起趴在自己腿上放声大哭的不是乔纳森,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是小孩都会哭。
是的,当他意识到这个已经晚了,中气十足的哭声在他良好听力的加持下犹如魔音贯耳,震得他脑仁疼。
抑制住掐死她的冲动,迪奥当机立断地捂住了女童的嘴。
“再哭我就把你丢了。”
不是迪奥这句恐吓起了效果,发现嘴被捂住哭不出声时,女童就停止了无用的挣扎,哭泣却不是想停下就能停下的。
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着,她几乎没法说话,只能拿眼睛狠狠瞪着罪魁祸首。
“Joy。”她听到罪魁祸首这么说,“这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