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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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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以东的寝室是309。
三楼，右数第九，也是右边的尽头。
“三楼都是双人间，”艾胖告诉洛以东，“中心希望某些成员能协同生活。”
“所以我有一个室友？”
洛以东感觉不妙。
他知道自己不是疯子，但康复中心的很多人是。
上楼途中他们跟一个下楼的人错身而过。
那人用一种奇怪的方式下楼。
他倒退着走。
“大师。”
艾胖这么称呼对方。
对方向艾胖合掌。
等走远了，洛以东问说刚才那家伙什么情况。
“他倒着走，”艾胖耸耸肩膀，“他相信未来在他身后。”
……
309很普通，一张桌子两张床，没有门把，房顶很高，音箱和挂钟镶在墙上，就算踩上桌子踮起脚也够不着。
床倒是够矮，怕病人乱动的时候摔下来。
桌子固定在地板上，圆的，没棱角，材质偏软但又不像胶。
除了这些就是角落的两只马桶。
没有任何遮挡，它们就这样并排的对着右边的那张床。
“没有厕所？”
“这就是啊。”
“我说那种遮起来的，”洛以东用手掌在空中切出四面墙，希望艾胖能懂。
然而希望落空。
“为什么要遮起来？”艾胖抱着手臂，看起来更像一个球了。
“还问为什么！？”洛以东说这是隐私好吗，你们难道就这么把马桶摆到街上？
“隐私……”艾胖的表情有点迷茫，“大家不都一个样？”
“……”
更糟的是洛以东发现两只马桶的内部存在不小的差异。
一只比较接近传统，能在底端看到排水用的出口。
另一只则在内壁铺上看似柔软的绵制材料。
“这啥？”洛以东说，接个屎还要缓冲？
“这是蛋桶，”艾胖丝毫没有嘲笑洛以东啥也不懂，“产卵的时候可以把蛋接住，这下面有个电动刷，自动刷洗。”
“我操。”
洛以东一屁股坐到床上。
他决定选择性的忽视关于“蛋桶”的事情。
“宿舍这边有公厕吗？”
“有的。”艾胖说在4楼。
“公厕也是这样？”
“这样？”艾胖不明白什么叫做这样。
洛以东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他站起来，环顾这间淡蓝色的“牢房”。
左边的床上有褶皱，洛以东想起他被安排了一个室友。
“我那个室友，”洛以东指了指自己的头，“他的毛病是什么？”
“本来你们今天就能见到。”艾胖坐到桌子上，隔着围裙，腹部叠起赘肉，“出了点意外，他可能来不了。”
艾胖的音调低了几分。
“还没吃饭吧，”他看了看围裙口袋里掏出的手机，“阿卡罗医生到楼下了，他说他带你去食堂。”
……
在宿舍大厅见到阿卡罗时这个高个子挂着抑制不住的微笑，中分的地方跟摩西过红海似的露出一道显眼的头皮，洛以东觉得阿卡罗将来一定会秃。
“奇迹啊！”
阿卡罗说。
他情绪高昂，两眼放光，仿佛有什么了不起的惊喜等着分享。
“那个跳楼的人什么事也没有！”
没等洛以东提问他就公布了答案。
“五楼啊！”
阿卡罗张开五根指头。
幼稚的嗓音让洛以东很不舒服。
“奇迹！”
他又重复了一道。
洛以东无法体会阿卡罗的欣喜。
从五楼跳下却什么事也没有，对打算自杀的人来说肯定非常难过。
洛以东不懂阿卡罗在高兴什么。
生命最重要，活着比什么都好，只有幸福的人才这么讲。
“你们很快就会见到。”阿卡罗感受不到洛以东的低落。
“见谁？”
“你室友啊。”
于是洛以东知道了康复中心给他安排的室友正是在今天上午跳楼的那位。
“他原本住单人间，不过你来了。”
阿卡罗话多，多余的庆幸来不及释放，一张嘴不停开合，讲讲讲讲。
“他叫秦项梦，也是个怪名字，跟你一样，我们也找不到他的孵化记录，（顿一秒），而且啊，”阿卡罗加重了语气，仿佛要抖出谜底，“他与你共有一套幻想。”
阿卡罗伸出一根手指。
“什么幻想？”
“他也提到了一个叫做地的星球和一种叫做蓝人的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