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宫寒颜》轩辕花祭

7、陛下

　　进屋之后又是一阵忙碌.好不容易更衣奉茶之后,陛下和玉珏坐下来闲聊.其他人自然是早已退下的.只剩我和全公公等几个人退至暖阁听差.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的对话.先前只是说些闲话.偶尔会传出玉珏银铃般的笑声和撒娇嗔怪声.到后来,就聊到了今天的访客身上.陛下问了玉珏今天都有些什么人来过.玉珏一一答了.又说道颜昭仪头上,陛下随口又问了颜昭仪说了些什么话.玉珏不答,犹豫了半天.突然”扑通一声”,似是跪下了.只听见玉珏语气恳切的说道:”玉珏虽然比不得颜昭仪的好处,但是也会竭尽全力的服侍陛下,以后若是玉珏有什么错处,也请陛下不要见谅,自是狠狠的惩罚我就是.”说完就开始磕起头来.陛下似乎有点吃惊.忙把她拉了起来.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玉珏愣了半天,哭着说道:”陛下一向是惯于颜昭仪服侍的.可是这几天臣妾得陛下恩典出来之后.陛下一直是在臣妾这里休息.臣妾开始是受宠若惊.原以为是臣妾也有些长进,今儿见了颜昭仪才知道.陛下宽厚仁德,自然是不忍伤臣妾的心的.只是臣妾虽不长进.对于陛下还是有一颗心.陛下若还是喜欢颜昭仪.那也就不要委屈了自己,又有伤龙体.臣妾只要知道陛下份体谅之情也就满足了.”说完,就掩面大泣.

　　陛下似乎颇有些心疼说道:”玉儿你且不哭.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偷偷向屋里看了一眼.玉珏已经哭得泣不成声.陛下正慢慢给她抚背缓气.见她似乎好些了.就高声喊道:”来人.”我们慌忙走了进去.陛下沉静的说道:”快伺候姚充容静脸.再瞧玉珏已经是眼泪纵横,花容失色了.忙去打了水来,手捧脂粉手巾得给她静了脸.喜毕,她也不要什么脂粉了.招呼我们退下后.也是低头沉默不语.陛下却出声了:”是不是颜昭仪跟你说了什么?”

　　玉珏摇摇头说道:”颜姐姐只是对于臣妾先前得境遇颇为同情,就说了几句罢了.臣妾先前还是对颜昭仪心有间隙.可是今天见她言语可亲,宅心仁厚.明明是我自作自受,冒犯了她.还想着去看看我.只是因为陛下身边离不开她.才没去成.后来还想着劝陛下对臣妾网开一面,饶了臣妾这次.臣妾才明白陛下喜欢她,离不开她都是有原因的.臣妾自惭,自想着我果然还是比不上她.臣妾….””朕离不开她?她是这样说得吗?”陛下突然打断了她.声音听上去有点阴沉.玉珏摇摇头说:”不是,姐姐自谦.只说是陛下觉得她老实宽厚,在身边放心.可臣妾虽然糊涂,心里还是有些明白的.想来这么好的一个人,比我强多了.陛下肯定是喜欢她多些.今儿会宠幸臣妾,自然是体恤臣妾罢了.可是臣妾虽卑微.但对陛下的心青天可鉴.陛下觉得姐姐好,那还是就去姐姐那里吧!何必为了我一个粗人委屈了自己.陛下这样,臣妾才真是心疼不已.自觉罪孽深重.越想着,就越惭愧.真恨不得以死来报陛下大恩和赎自己的罪过.”

　　陛下见她似乎又要哭了.忙笑着劝解说:”玉儿又说傻话.朕的玉儿难道会比别人差不成?玉儿单纯活泼,娇憨无限,是个小可人儿.朕喜欢着呢!玉儿又何必要自寻烦恼,妄自菲薄呢?”玉珏听罢抬头问道:”陛下是喜欢玉儿?”陛下笑道:”那是当然.”玉珏又问:”玉儿也是有好处的??”陛下笑道:”又说傻话了.玉儿的好处多着呢.”玉珏又哭又笑,模样想来甚是滑稽.只听陛下又是好笑又是怜爱的说道:”好了,别哭了.看看都成了一直大花猫了.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说着又慢慢劝解.终于平复了.又调笑几句夜已深了.玉珏自服侍陛下宽衣安睡.自不细说.

　　第二天,陛下走后.我服侍玉珏梳头.玉珏紧盯着镜面许久,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吓了我一跳.忙问道怎么了.她回头冲我安慰式一笑说:”没什么,不过是想到一件有趣之事罢了.姐姐继续吧!”我点点头,心里一阵不舒坦.看着她甜美的笑容,不但没有一点欣慰,反而觉得一阵阵陌生和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