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里的你》清浅一凡

9、第 9 章

　　林涵整天看看书，睡睡觉，晚上跟朋友们压压马路，看看帅哥美女，好不快活。
　　林涵喜欢看美女胜过看帅哥，喜欢看女模胜过看男模。有时候会想，若碰到一个资深拉拉，她是不是也会被掰弯？据说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有点同性恋的倾向，若有特定的环境就会被激发出来。林涵虽没对女性有过性幻想，但她现在对男性也失去了兴趣，这就有点危险了。解决这一问题的最佳办法就是赶快翻篇，翻那个苏凡的篇，不中苏凡的毒，找个男人嫁了。林涵感觉自己魔怔了。没那么伤痛，但整天胡思乱想。幸好，马上就要上班了。林涵在大学表现突出，留校任教。想到再过段时间自己就是人类的工程师，林涵很自傲。
　　肖婷这小妮子最近处于热恋中，不晓得林涵正处于人生的煎熬中，时常拉她去做灯泡。
　　晚上，西山公园，肖婷坐在男友腿上，面对面拥抱亲吻。林涵成了透明人。林涵感觉自己这盏电灯泡照亮了整个西山公园。
　　白天，开心超市，肖婷好像树袋熊，整个人吊在男友身上。林涵尴尬得想平地消失。最让林涵不解的是，周围的人居然熟视无睹，这社会怎么突然这么开放了？
　　肖婷再叫林涵出去，林涵就说有你男友没我，有我没你男友。肖婷向来重色轻友，从此不再出现。
　　林涵的其他小伙伴们都是夜行动物，白天不愿出门的。
　　一天林涵睡得太饱了，独自出门瞎逛。
　　糟糕，迎面走来的是苏凡和宁浩。
　　“他们没看到我没看到我。”林涵自我催眠，拐进了边上的书店。
　　“那不是林涵吗？待我去逗逗她。”宁浩笑着说。
　　“别去惹她。”
　　“怎么了？心疼了？”
　　“不是，老开她玩笑有什么意思啊。”
　　“你这个人就是喜欢又不敢喜欢，放弃又不舍得放弃。你以为林涵会回头喜欢你？她跟安意如一样，铁石心肠。”
　　“又来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OK？”苏凡很无奈。
　　“你放下了吗？”宁浩不以为然地。
　　苏凡不语。
　　林涵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外面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傍晚，林涵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苏凡的。今天太阳是从东边下山的吗？
　　苏凡说，在湖边等她，不见不散。
　　林涵出门前照了下镜子，嗯，挺漂亮的，就喜滋滋地出门了。
　　湖边，苏凡在那里，站立成一道风景。
　　往事一幕幕。林涵有些想逃。她觉得，如果她再往前走，真会有当小三的冲动。但她还是不自觉地迎向苏凡，那个她少女时期的梦。
　　苏凡不说话，看着湖里的鱼游来游去。林涵也不说话，想着苏凡究竟想干嘛，会不会向她表白：“林涵，这么多年，我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你。我们重新在一起吧！”林涵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长发飘飘、身材高挑的女生。林涵只看到背影，没看到正面。但就是这么一个样子的人，站在林涵面前，嘶吼着：“你这个狐狸精，抢我男朋友，不要脸！”然后一只手抓林涵的头发，另一只手抓林涵的脸。林涵捂着自己已被抓得鲜血淋漓的脸，痛哭……
　　“林涵，跟我谈谈你的大学生活吧。”苏凡打断了林涵的遐想。
　　“大学生活？没什么好谈的。”林涵有些失望。
　　“大学生活不应该是丰富多彩的吗？怎么会没什么好谈的。”
　　“你想听什么？”
　　“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好吧，我从军训开始谈吧。我体育差，你知道的对吧？军训对我来说真的是折磨。我每天都想法设法逃军训。有一次，躲在寝室睡觉，教官来找，问有人吗？我居然回了句没人，然后就被拖去军训了。走了几圈正步之后，我说我脚麻，走不了啦，教官说，那你就站在那里，看其他人走吧。这教官真没人性啊，我还以为他会放我回寝室呢。那段时间我晒得可黑了。肖婷都说我可以拍黑妹牙膏广告了。”
　　“我没见到那个时候的你。军训之后呢？”
　　“军训之后是迎新会。有个女生，长得很漂亮，但脚有些残疾，唱《快乐老家》唱得很好听。我当时觉得，她居然会选这么一首欢快的歌，还在台上边来回走边唱。我当时看着有些心酸。换做是我，顶多会唱《水手》——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你干嘛不唱《窗外》？”
　　“嗯，我也可能会唱这个。”林涵从善如流。
　　“那个时候有没有人追你？”苏凡凝视着林涵。
　　“追的人可多了。”林涵脱口而出。
　　“是吗？”苏凡的脸有些阴沉，但林涵没发现。
　　“当然了。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只是我一一拒绝了而已。”
　　“为了方哲？”
　　林涵闭嘴了。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她感觉自己太急于在苏凡面前表现自己很有魅力。
　　“再说点其他的吧。”苏凡不再追问。
　　“我们寝室的人都很懒，早上不愿买早餐，叫隔壁寝室的人买。隔壁寝室的人买好多，塞进校服里带进来，被门卫逮住，说又不是孕妇，肚子那么大，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她只好打电话叫我们来领包子。然后我们寝室的人站成一排，啃包子。”
　　“场面很壮观啊。懒虫。还有呢？”苏凡笑了。
　　“还有，我早上要吃四个包子。一次在食堂遇上联谊寝室的男生，体育系的，才买三个包子。我不好意思，就先买两个包子，等他走了，再买两个包子。”
　　“你大胃王啊。以前怎么没感觉？”
　　“我们食堂的包子特别好吃嘛。”林涵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以理解。还有呢？”
　　“还有一次，我们跟联谊寝室的男生去划船，船翻了，我们全都落水了。幸好联谊寝室男生都会游泳，不然我们都没命了。”
　　“以后离水远一点。”苏凡皱眉道。
　　“我们被救上来之后，还拍照了。”
　　“还有兴致拍照？”
　　“嗯，我拍得特狼狈。”
　　“那下次给我看看。”
　　“狼狈你还看。”
　　“就是因为狼狈才看啊。”
　　林涵气急，想伸手去拧苏凡，但手停在空中一会儿，缓缓地放下来了。在苏凡面前，她从来没那么随性。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苏凡说，“女孩子不要到十点钟之后睡觉，对皮肤不好。”
　　“好。”
　　走台阶的时候，林涵险些摔跤。苏凡伸手拉了她一把，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平地。
　　林涵想抽出手，苏凡却握得更紧了。林涵红着脸，一路上没说话。
　　苏凡的手心里都是汗。
　　林涵偷眼看苏凡，他的脸绷得紧紧的，也有些紧张。
　　走到林涵家前的电线杆下，苏凡停下来，低下头，轻吻了一下林涵，说：“这是我高中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苏凡松开林涵的手，转身走了。
　　林涵看着苏凡的背影，很久没挪开眼睛。黑暗中的苏凡，看着比平时更瘦，也更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