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71强出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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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重回身体，姜璐猛地睁开眼。
雪白的房间吊顶映入眼中，她从柔软的大床上缓缓坐起，如丝顺滑的墨发落下肩头。
房间里必备的大小家具一应俱全，装修素净简洁，是她从前住过的卧室。
床边放的是她最喜欢的小羊皮单鞋，她穿上鞋，下床走到房间角落的椭圆形穿衣镜前。
镜中的少女有着近乎妖异的美貌，没有任何一人身上的色彩能够像她一样强烈而分明，不带一丝浊色。
她像是黑水晶、红梅和白雪组成的，每种颜色在她身上都表现得干净纯粹，她长发茂密，黑发如瀑泼散，半遮半掩着一对纤弱锁骨，肌肤像雪后大地，白茫茫一片不见一丝瑕疵，雪肤墨发之中，少女饱满的嘴唇透着淡淡血红，宛如落在无暇雪地的一瓣梅花，最高明的画家也画不出这神来之笔。
少女在镜前提起黑色的吊带裙，曲线柔美的细腰上干干净净，透着一丝如玉的光泽，数字刺青和她惨不忍睹的伤势一起留在了上场比赛，没有留下丁点痕迹。
门外陆续传来脚步和谈话声，姜璐放下裙摆，从镜前转身离开，凝白耳垂上的黑色耳钉在镜中留下一抹残影。
开门走出后，门外依然以白色为主，宽敞的走廊两面都是房门，无数神态各异的年轻人站在门前，有人低声交谈，有人警惕观察，在姜璐走出的时候，周围的视线一齐落到她的身上。
少女身形纤瘦，黑色吊带裙上垂下的两条长纱飘逸轻盈，宛如黑霞，又似流云，她身上的所有衣物饰品都是黑的，偏偏肌肤冷艳如雪地，有种病态的昳丽，她静静扫过周遭视线，一双剔透疏离的凤眼像是起着薄雾的深深黑夜，所有情绪波动都掩在夜色背后。
在他人打量自己的时候，姜璐也在打量别人。
走廊上有高有矮，有男有女，就连人种也是种类奇多，她的视线越过亮如白昼的走廊，看向尽头外灯光璀璨的舞台一角。
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无人知晓，无人动弹。
“hello everybody！欢迎你们来到由落日帝国出品，宇宙生态保护协会、黄金猎人协会联合研发制作的青春成长节目逃生101！我是你们亲切而可爱的猫导师！”
一个轻佻欢快的声音忽然响彻全场，原本嘈杂的走廊安静下来。
“接下来，请我念到名字的选手依次出场，如果提前上台或是临阵脱逃，等同比赛弃权，猫导师会送你们回老家重新做人哟！”
在橘猫声音停顿的时候，走廊里落针可闻，姜璐和其他选手一样，屏息凝神听着头顶传来的声音。
“姜璐！”
自己的名字被第一个叫到，姜璐愣了一下，转眼看向周围，其他人都在搜寻那名叫“姜璐”的选手。
想起橘猫先前的警告，姜璐不敢耽搁，立即朝舞台迈出脚步。
各色目光落在她身上，靠近走廊尽头的选手们纷纷退后，主动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姜璐走出走廊，灿烂绚丽的舞台灯光落在她身上，她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
空旷的舞台宽阔如足球场，四面八方的看台都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只懒洋洋的胖橘猫和一把金碧辉煌的王座一起飘在半空，它懒懒地挥了挥尾巴，一条光带从姜璐脚下伸出，连向一个比地面高出三分的圆台。
姜璐走上圆台站定后，圆台平稳上升，一直升到四五米高的地方才缓缓停下。
舞台上的强光无孔不入，被偷窥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牢牢黏在身上，姜璐抬眸，对着正面不知坐着鬼还是人的黝黑看台微微一笑。
悬浮在橘猫身后的黑色巨幕最下面一排亮起：“No.101姜璐”。
橘猫继续叫出下面的名字，随着一根根圆柱升上空中，巨幕上的名字也陆续亮起。
越是后面出场的选手，排名越高，圆柱也升得越高。
等到橘猫念到后期时，选手所站的圆柱已经是姜璐的六七倍高。
姜璐一直在数，全场选手101名，包括之前她看着死去的许攸等人也出现了，他们的排名也都在她之前。
只剩最后一人时，橘猫摇晃尾巴，扁平的脸上露出一个人性化的微笑：
“最后一个选手——不用我叫名字了吧？只差你一个人了，快点出来让猫导师看看你可爱的小脸。”
所有人都望着走廊和主舞台的连接处，片刻寂静后，一个修长冷漠的身影走出。
青年漫不经心地走上主舞台最后一个还未升起的圆台，在所有人的视线下，落座圆柱上突然冒出的第二把豪华王座。
随着圆柱升到最高，巨幕全部亮起，所有选手的排名都一目了然。
其他人都有出自不同文化的名字，只有占据一位的青年是用两个问号代称。
“？？”
即使他不在第一名，这两个象征未知的符号也在整个排名表中异常显眼。
同样显眼的还有处在最后一名的姜璐。
姜璐看着自己的排名，心想：好了，现在可以将美貌和智慧从排名依据里排除了。
她低调地观察全场选手的时候，和一名穿着烟灰色西装的气质青年四目相对。
他忽然扬唇，对她微微一笑。
橘猫跃下王座，悬在空中，如履平地。
王座消失后，它的身上多了一套量身定做的猫用西装，它像人那样直起上身，装模作样地用两只前爪理了理胸前的领结。
一个立式话筒凭空蹿出，聚光灯打在橘猫身上，舞台上的其他灯光都暗了下去。
橘猫咧嘴笑着，视线一一扫过场上众人，用一种悠长而故作风趣的口吻说道：“哎呀呀，各位不愧是精挑细选出的世界级恶人！每一个都这么出色，让猫导师我都舍不得淘汰了呢！”
它拿起话筒，跳到离它最近的一个阴沉男人面前进行采访：
“亲爱的小哟哟，你说这场比赛要淘汰多少人才好？”
姜璐第一个出场，已经记下了所有选手的排名和对应长相，被它叫做小哟哟的男人本名游佐拓哉，在巨幕上排名21，他气质阴沉，身形瘦削，原本还算俊秀的五官因为覆盖整张脸庞的刺青而显得狰狞可怕，他瞥了橘猫举起的话筒一眼，声音阴冷低沉：“除了我，多少人都行。”
姜璐观察着他的嘴型，他说的是日语，但是进了她的耳朵就直接转换成了中文。
虽然知道在猫都开口说话的前提下追究科学稍显愚蠢，但姜璐还是忍不住猜测搞出这个青春成长节目的背后势力的科技发展水平。
不论如何，肯定是地球科技开飞机都追不上的水平。
橘猫拿起话筒，姿势优雅，如同冰面上的胖天鹅，旋转跳跃至身穿烟灰色西装的气质青年面前。
这个刚刚才向她释放了魅力的选手叫司涟序，他容貌清俊，气质优雅，一看就出身良好，排名40。
他露出一个稍显为难的微笑，说：“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吗？”
“当然——当然！”橘猫跳上司涟序肩头，大力抚摸他抹得齐齐整整的头发：“猫导师我最好说话了！”
放过司涟序，橘猫踩着小碎步来到一个看上去连十八岁都没有，身上还穿着校服的高个少年面前：“你呢？你想淘汰多少人？”
不用橘猫搞破坏，少年自己先揉了揉像是刚睡醒起来的蓬松乱发，一脸苦恼地说：“不能都留下吗？”
“愚蠢！”橘猫尖声喝道：“当然不能！”
橘猫跳上叫做周深的少年脑袋，狠狠一蹬，连跳几个圆柱，来到一个衣着不凡，用丝带系起金色长发的英俊白人前。
布雷德·桑切斯面对话筒，露出一个风度翩翩的迷人微笑，蔚蓝色的清澈眼珠在灯光照射下犹如阳光下的温暖海面：
“你是导师，当然你说了算。”
猫导师突然大笑起来。
“你说得没错，我是导师我说了算！我决定，第一次晋级赛，晋级——71人！”
橘猫话音一落，许多人都变了脸色，就连姜璐也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管理。
如果按照现在的名次淘汰30人，她也是淘汰者中的一员。
“别浪费时间了，要淘汰废物就赶紧淘汰。”
说话的白人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金发绿眼，天使般的面孔还保留着少女的青涩，眼神里透出的冷酷邪恶却和她纯洁的面容背道而驰。
少女排名第8，是姜璐唯一一个在进入比赛前就见过的人。
伊莉雅·劳伦斯，时尚界老佛爷保罗·劳伦斯的爱用模特兼养女，老佛爷去世前，曾多次在公开场合称她为灵感缪斯，更是在遗书中将所有遗产都留给了她，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伊莉雅继承遗产后，放弃了模特这个职业，再也没有出现在相关场合。
没想到再一次登台却是在这个节目里。
听到伊莉雅的不满催促，橘猫没有发怒，只是转了一圈回到它最初的位置。
“按序淘汰多无聊？这里可是由落日帝国出品，宇宙生态保护协会、黄金猎人协会联合研发制作的王牌节目！我们要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刺激——”
“要直达颅顶的快乐——”
橘猫张开怀抱，疯狂的笑声震耳欲聋响彻全场：
“要震惊所有人的惊喜！”
无数飘带和彩屑从空中飘落，场内响起快节奏的音乐，舞台气氛犹如庆典，站在圆柱上的大半选手却都面白如纸。
“祈祷吧！向神祈祷，向恶魔祈祷，向你们面前的猫导师祈祷，然后你们就会发现——”
“祈祷屁用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橘猫金色的眼眸中凝聚着浓郁的恶意，它一个响指，半空中出现巨大的轮/盘，轮/盘上的每一格都写着在场101名选手的名字。
“在逃生101中，实力和运气不可或缺，作为节目首播纪念，猫导师我决定在第一次淘汰中采取超刺激的全员随机模式！”
“让我看看，谁会成为淘汰的小可怜？”
轮/盘上的指针随着橘猫话音落下开始飞快转动，格子里的名字全都化为同样的虚影，巨大的压力笼罩选手们的头顶，有人无力瘫坐在地上，有人恐惧地哭出声来，就连姜璐，十指指甲也深深陷入掌心。
指针缓缓停下，第一个被选中的人出现了。
很不幸，许攸是第一个“小可怜”。
“不……不……”
许攸疯狂摇头，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在她说出下一句话之前，黝黑的看台上射出一枚拳头大的炮弹，许攸脸上的恐惧凝结了，她像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向后倒去的同时，慢慢地低头看向腹部的大洞。
许攸的尸体摔下圆柱，片刻后，地面传来西红柿砸碎般的一声闷响。
指针再度开始转动，每次停下，都有一名选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残忍杀害。
被子弹千疮百孔。
被不断升高的圆柱挤压成肉酱。
被溺死，死不瞑目的尸体漂浮在转为透明的圆柱体中。
被送入粉碎机，血肉骨渣经由传送带由高至低送览于各选手眼前。
有人忍不住呕吐，是一个叫周浅的校服少女。有人义愤填膺，是一个叫雪英的唐装少年，无论选手是哭喊还是尖叫，所有异议都无效，单方面的屠杀进行着。
终于，最后一名淘汰者死去，转盘消失在空中，场上只剩不知是谁发出的沙哑哭声。
姜璐站在尸山血海中，抬头仰望遥远的巨幕。
新的排名已经出炉。
……
71名晋级选手择出，胖橘猫一副“老娘为你们这群小崽子们操碎了心”的模样，挥手让选手们回自己房间等待下次比赛开始，并“好心”提示，睡不着可以看电视助眠。
姜璐回到房间后，门咔嗒一声自动反锁了。
她相信橘猫不会无的放矢，拿起矮柜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电视机画面一闪，许攸惊恐的面孔出现，她一把推出挡在自己身前的同龄女性面对屋外带刀的男性，毫不犹豫地将两人一起锁在门外。
许攸搬来桌椅挡在门前，自己躲进衣柜里，任屋外尖叫怒吼，她捂着耳朵一动不动。
屋外的女声渐渐没有了，砸门声响了一会，也安静了，许攸悄悄爬出衣柜，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去。
客厅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血流成河的女人。
她涣散的目光对上许攸的视线，眼中忽然升起一抹光亮，她伸出染血的右手，声音微弱：“攸攸，打120……”
许攸心头一跳，拿起手机刚要拨出号码，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迟疑的视线看向躺在血泊里的友人。
“对不起……”她说。
“没事……我知道你害怕……攸攸，打120……别忘记打110……快……”
“对不起……对不起……”
友人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下一秒，许攸关上了门。
画面上出现一行字：“许攸传，完”。
接下来电视机里又开始播放赵天宇的生平，他出卖队友，让34名同事受尽折磨、死不瞑目。
34这个数字出现在单位发布的讣告上，原本只是一个普通数字，却让姜璐想起了赵天宇手腕内侧的刺青数字。
姜璐让电视继续播放，她则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这就像是她真正的卧室一样，所有摆设都和她离开时一样，就连墙上的时钟，都停留在她出门的那一刻。
姜璐搜索完整间房，从掀开的被子下看到一个黑色的手机。
整间房里，只有这个手机不是她的。
她坐到床边，按下了手机的开机按钮，过了两秒，纯白色的开机画面出现，梅花形的血手印接连出现，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猫正在向她走来。
手机开机后，桌面上只有一个名为选手手册的APP，打开APP后，出现在第一页的是她的个人资料，还有一张一英寸的彩色照片，其中有一项信息栏是猫币，后面跟了个数字5。
上场比赛中，姜璐的确找到了5枚猫币，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猫币能够用来做什么。
在第一页最后一栏个人称号后，有着一行小字：
【镰刀下的幸存者】
【恭喜你逃脱死神的镰刀，自此以后，你和死神多了一种特殊的联系，这对你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效果：你能比其他人更快发现死神的靠近，更有机会和他置身同一赛场】
姜璐点开手册第二页，这一页记录着比赛规则，但是抬头意味深长地写着“已探索到的比赛规则”。
这种说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比赛中是否还有“未探索到的比赛规则”。
【已探索到的比赛规则】
【一、获得出道资格的选手可以选择成为黄昏帝国的一名合法公民，或是带着让你在地球横行无忌的巨额奖励回归家园。
二、你的罪孽会在身上留下痕迹。
三、每两场比赛淘汰一次，淘汰者生平将向所有选手及观众公开，为了顺利出道，请努力晋级！
四、有S级卡片出现的赛场，将会通过广播向全部选手公开。
五、每名选手都有一本专属选手手册，选手在主赛场探索到的比赛规则将在手册中实时更新。】
姜璐心想：难道这一页会随着每个选手情报搜集工作进度的不同而不同吗？
至于第二条比赛规则，和姜璐刚刚对赵天宇身上刺青的猜想不谋而合。
下一页是目前的比赛排名，71强中，姜璐好巧不巧又吊了一次车尾。
手册的第四页是她已拥有的卡片，现在这一页记录着【铁面人】和【一只红毛泰迪】两张生灵卡片的情报，【止血绷带】则记录在物品卡片一栏。
手册的最后一页是有100位好友的通讯录，已经淘汰的选手名字呈现灰暗，无法点击，其他人则呈现彩色的“上线”状态，姜璐试着点了一下，呼出了一个聊天界面。
一个有社交系统的比赛，意味着什么？
姜璐相信，这意味着比赛后期一定会从个人战变成团体战。
她没有冒然同人搭话，而是关掉手册。
此时此刻，姜璐心中最为疑惑的是比赛的排名标准，她是个柔弱美少女不假，她的实力比不过别人，难道连手下败将许攸都比不过吗？
那究竟是以什么为标准的排名？
无论是这场比赛自身，还是其背后的力量，对刚进入比赛的姜璐来说都是一团迷雾，如今她只明白一点，要想在这所谓的“青春成长节目”里晋级，一定不止在赛场里“活下去”这么简单。
好在，她的目标也不是“活下去”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71强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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