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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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
“什么？”
另一只手也靠了上来，隔着衣服依然能感觉到烫人的掌心的温度，林霄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身后的人懒得再重复一遍，伸出一只手按着他的手把燃气灶的开关拧上了，林霄回头想问‘怎么关了？正热饭呢’，一侧脸身后的人就亲到了他嘴上。
他突然忘了自己原来想干什么了。
跟以前都不一样。
如果把程墨比作是一头野兽，那之前他一直是懒洋洋趴在地上，自己三番两次过去招惹他的时候，他只是伸出一只前爪在逗自己玩罢了。
现在，现在是要来真的了。
林霄突然想脸红，从头脸一直蔓延下去，跟火烧那样，背脊仿佛能感觉到在一瞬间渗出的薄汗。脑子里什么也想不了，像是突然失去信号的机器，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那个人忽然放开他，接着蹲下身用肩膀顶住了他的腹部，把他扛了起来。
林霄反射性地有点想吐，下意识挣扎了一下，程墨一把捏在他大腿上，“别动！”
林霄觉得自己的脸烫得一定能煮鸡蛋了。
其实只有不超过五秒钟，厨房转出来就是卧室，程墨没把他放床上，进了门把卧室门踢上就把他抵在了门后。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那只手从下巴上抚过，手指一根根蹭过喉结，最后停在了脖子那。只是放着，林霄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整个上半身被压得紧紧贴在门上，林霄费劲地仰了仰脖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有点喘不上气。身后的人继续说，“如果你反悔......”
林霄闭上眼睛接下去，“......杀了我。”
贴在一起的身体狠狠震了一下，心脏跳的力量太大，让人觉得都有点疼。
他终于松手，两只细瘦但充满力量的胳膊慎重而缓慢地圈住了他整个人，继而一寸寸收紧，直到挤尽了胸腔中最后一点空气，“记住你说的话。”
时间几乎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林霄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而亡了，他以为他会做点什么，但他只感觉到那具身体发生的变化，却没有任何动作。
林霄开口，声音哑得厉害，“你......”
他的问题太过难以启齿，只问出一个字，就难以继续下去。
程墨手指在他嘴唇上反复磨蹭了几下，力气很大，“......时间不够......我明天请假。”
林霄瞬间想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埋进去，再也不出来。
搞得好像他很急一样！
不要脸！
也不知道在说谁。
怀里的身体有很轻微的颤抖，程墨看不到林霄的脸，只能看见他红透了的后颈，他盯着看了很久，像亟于吸血的蚊子一样，终于没忍住在上面咬了一口。
“你看完了吗？”
林霄继续热刚才热了一半的饭，早凉透了，根本是重新开始。程墨把凳子搬到厨房门口坐在上面看他，其实在沙发上面一样能看见，只是这样更近一点。
“不急。”
程墨看着林霄的背影。既然已经知道了最重要的，其余的都可以慢慢来。
林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脸来看他，表情完全不同于刚才的严肃，“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希望你能跟我走。如果你不喜欢那个城市，等我毕业了咱们可以换个地方。”
“好。”
林霄先是被他的干脆惊了一下，然后想到了实际问题，便有点期期艾艾，“......是不是挺麻烦的？”
程墨看了他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来想办法。”
林霄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一直在要求他跟他走，可是他没想过，他愿意吗？他也许还有自己的打算，自己这样一味只想着让他跟着自己的步子来，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离开这里，等我毕业了，咱们再回来也行。”林霄说，“我只是不想跟你分开那么久......”他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下去，“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在哪都行。”
“没关系，总得解决的。”
是的，总得解决。
以前不关心这些事，因为他从来没想过拥有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直在拖延时间罢了，时间一到一了百了，没有什么是值得、需要自己关心的。
可是，这个人，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硬拉着自己参与进他的生活，就算是羁绊，也是会羁绊自己一生的人。既然答应了他，该解决的总要解决。
而且，程墨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清楚是在哪个瞬间，又或者是一天天沉积下来的，发现的时候，对这个人的情感已经生了跟发了芽，这一点自己一直都清楚。一直在躲避，不过是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爱的权利罢了。
是对自己对他都没有信心。
连生身父母都可以抛弃自己，别的人有什么理由不会？可是眼看那个人不死心地一直努力，想相信他。决定相信他。
吃饭的时候林霄只要一抬头就看见程墨在看他，低着头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在意得不得了。
好像拿筷子的姿势也不对了，担心咀嚼的时候会不会发出声音，怕自己会不会突然放屁......脑子跟搭错了线一样，越想越离谱。
以前自己像只小动物一样在他面前扑来扑去的时候，他看自己一眼能高兴半天，林霄从来不知道，程墨是这样炽热浓烈的人，可是这样一直用能烧穿人的视线盯着自己......林霄知道自己在害羞。
有点陌生，有点好笑，受宠若惊，还有点害怕。
像海面上骤然翻起的巨浪，一下拍过来让人久久回不了神。
不是害怕他一直这样追寻着自己，是怕有一天会失去这样铺天盖地的爱。
也许这样的感情会让别人觉得压抑，沉闷，无法呼吸，但是对自己来说，是一直的孤独飘零终于有了安放之地。
安放情感，安放身心。
林霄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努力了半天也没见成效，但他还是厚着脸皮往前探了探身，在程墨嘴唇上亲了一下。
程墨看着面前靠得越来越近的脸，眼睛慢慢睁大了，嘴巴上濡湿的感觉传来，他伸手压住这个人的后颈。
谈恋爱原来是这样的。
林霄脸红红的坐回去，咬了咬发麻的嘴唇，敛下眼皮喝了一口汤。
“我得去上班了，你早点睡。”
林霄知道程墨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但他现在从神经到身体都敏感得很，听到睡这个字就忍不住往歪处想。
“我也去待一会儿吧，下午睡了，现在也睡不着。”
当然，他现在浑身跟打了鸡血一样，都快热血沸腾了，当然睡不着。
“那你穿我衣服。”
网吧里其实没什么人，但是就算是空的也不能没人守着，林霄忽然有点后悔没提前打电话通知程墨了，不然现在两个人大可不必在这浪费时间。
林霄坐在程墨旁边，程墨的手一直抓着他的，也不知道谁主动的，发现的时候两只手就握在了一起。
有种偷偷摸摸的小幸福。
世界这么大，这么多的人，只有我离你这么近。
他们了解彼此吗？也许了解一些，还有很多不清楚的，但那有什么重要，哪怕自己也不见得了解自己。
爱就行了。
林霄真想一晚上都留在这里，但是他毕竟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精神压力一直也很大，现在终于放松了，疲乏的感觉浸透了每一个角落。
而且，他还想存储好体力。
不能想不能想......
程墨把笔记本拿出来，怎么可能不在意，只是相对于跟那个人在一起来说，这是次要的。
林霄的字很烂，但是条理清晰，言简意赅又细致详尽，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在意的证明。有的地方字迹凌乱，一看就知道心绪不宁，有的划破了纸张，程墨有点发呆，他就是这样一边把各种情绪、压力默默隐藏起来，一边若无其事跟自己写信，顾左右而言他的。
像有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轻轻剌自己的肉，隐隐作痛。
不知道谁说的，如果喜欢一个让自己觉得欢喜的人，那是喜欢，如果喜欢的那个人让自己备受折磨却仍然不想放手，是爱。
该比较谁对谁的感情更深吗？
不必，但知道背后有全身心为自己付出的人，真的无比心安。
那些黑暗、残酷、冰冷、肮脏的过去，以前一想就忍不住会发抖的事，现在一笔一划写在纸上，看起来的时候却有些隔岸观火的感觉，像是别人的事。
原来，受到伤害的不只是自己。
程墨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是不想让自己太难堪，林霄写得很含蓄，不过自己不傻，看得明白，那个畜生，像对待自己这样对待过很多人。
恋童癖，虐待，骚扰，如果不是发生了自己那件事，无意中被一点一点的线索暴露出来，大家还不知道多久能看清那个人类面孔下的兽心。
程墨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其实很多跟他一样的人都存在这种问题，极度渴望被爱，同时又做出一副不稀罕谁靠近的表象，但是一有人真的对自己温柔一点，会不顾一切。
笔记本啪！一声被合上，像是关上了一扇通往黑暗过去的门，从今天开始，只有以后。
程墨犹豫了没有很久，给蒋铎发了一条信息，蒋哥，什么时候方便了帮我办下身份证吧。
蒋铎的信息很快回来，没有问他为什么，好的，外加一个笑脸。
也许不止自己，很多人受到的伤害严重地多得多，可能生活就是如此，会遇到坏的，也会遇到好的，外面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
放弃希望，放弃所有是勇敢的，但是更勇敢的，是活下去，愿意为活下去做出努力。
爷爷奶奶，也一定会为自己高兴吧。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 8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