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一》零界点

2、伏徊

　　同桌拿她都快没辙了，总把东西含嘴里半天可不行，容易坏了牙口，她长得这么好看，牙坏了不就跟毁容一样吗！

　　同桌心疼死了，拿走她手里的半块糕饼，继续晃她。要么她把糕饼咽下去，要么把糕饼从她嘴里晃出来，二选一。

　　小十一轻皱起眉头，咕噜一声把嘴里含到快散了糕饼咽下去，为防同桌再来摇她，倾身往同桌身上靠，伸手环抱同桌，圈固住同桌的手，下巴搭在同桌的肩窝里，再度睡去了。

　　同桌猝不及防，在心里捧脸大喊：啊！

　　一个温温软软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药香，心跳不自觉怦怦然，羞红了面颊，动也不敢动一下了。

　　下午师长开始授课，怪异地瞥了眼她们，并没说什么。实际上看两个人抱一下午，没话说才怪，只不过是小十一抱的，不能管而已。

　　同桌舒了口气，今日下午先用脑子记着，晚上回去再写下来。

　　傍晚，七哥来接小十一，瞬移过来的第一刻，看到小十一的位置空了，瞬间心寒，“小十一呢！”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转而瞥见旁边的位置上，小十一抱着一个姑娘睡着了，倒是抚一抚差些惊吓过度的心，呼了口气，“还在还在。”

　　同桌看到七哥，如此出众的气质如果是班上的自己肯定有印象，既然不是，便礼貌性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七哥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安心了，回道：“我是小十一的七哥，来接小十一回家。”
　　同桌即刻懂了，压低声长“哦”一声，问道：“一直都是七哥负责接送小十一的？”
　　每次小十一来时与回去时都有一道白光一晃而过，她还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七哥摇头，只道：“不一定是我。”
　　在他后面排队接送小十一的永远有九个。

　　过了一会儿，小十一固定这个时间段苏醒，一般她苏醒的时候也已经回到家中了。
　　这次她摸到怀里温温软软的同桌时愣了一下，松开她，揉了揉惺忪睡眼，起身与同桌道了声再见，和七哥“唰”的一下不见了。

　　同桌讶然失色，潜意识里觉得小十一的哥哥们很厉害，在天界中的地位应该很高，就是不明白为何小十一还会吃不起饭？
　　怀里还有小十一的余温，她又不自觉红了红脸，第一次被一个人这么亲昵地抱着，原来和除了亲人之外的人拥抱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次日中午，同桌例行摇醒小十一，请她吃午饭。

　　小十一当做回敬，请同桌吃市价极其昂贵的草药。

　　同桌甚感心酸，笑眯眯地吃下小十一给她的花花草草，时日渐长，觉得自己越发的耳清目明，记忆力惊人。

　　可是！为何自己吃完之后有提神功效的花草，小十一吃后却功效相反，助眠似地倒头就睡？
　　“啊！同桌醒醒啊！吃了饭再睡啊！”

　　小十一支起身，转靠在同桌的怀里，不圈她的手臂了，留给她吃午饭吧，还是靠在同桌怀里睡更舒服。

　　同桌一天天心怦乱跳的，觉得自己快要不正常了。

　　天神们一个个轮流于傍晚接小十一归家时，见证了小十一和她的小同桌搂搂抱抱的一幕，对此他们不仅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还满是欣慰地想：小十一终于肯交朋友了！
　　……

　　同桌每天都能见到身梁、衣着、面具俱是差不多的男人自称小十一的哥哥，来接小十一回家。

　　于是某天中午，她忍不住了，问：“同桌，你有几位哥哥？”

　　小十一打起哈欠，抹掉眼角泪花道：“十个。”

　　同桌张口语塞了一会儿，再问：“那小十一是名字还是小名？”

　　她心想：师长的小测试名单上写的就是小十一，因为家中排第十一就取名为小十一也太随便了吧？是不受父母待见吗？按理说生了十个儿子，下一个是女儿，爹娘不应该最宠爱的是最小的女儿吗？看得出来她的哥哥们也都很宠爱她，所以，同桌到底为什么吃不起饭呢？

　　小十一闭眼横躺到椅子上，头枕着同桌的大腿，挪挪后脑勺，调整一个最舒服的角度，唇瓣微动，声音轻飘飘的，好似在与睡魔作斗争，回道：“无所谓。”

　　同桌还来不及为小十一感到忧伤，小十一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同桌刚想告诉她，她却好像睡着了？同桌试着叫了几下，她都没反应，无奈叹笑一声：“等你睡醒再告诉你吧。”

　　傍晚。

　　小同桌小心翼翼地拢了半天小十一的那一头披散着要滑落地面的长发，低头忽然撞见小十一迷蒙地睁开眼瞧着自己，登时心怦乱跳，满脸通红，又不舍得移开眼，低低道：“我叫伏徊，你可以叫我小徊，徘徊的徊。”

　　小同桌心中常常赞叹小十一的美貌，虽然她从未见过清醒时的小十一，但那副睡颜让她看一辈子她也愿意。

　　当小十一迷迷糊糊地靠近她，枕着她睡觉时，她甚至有过数次想当小十一一辈子枕头的冲动。

　　小十一起身放下搭在长椅上的腿，难得坐直了。

　　伏徊连忙放开小十一的头发，见她的头发有些乱便不假思索地张开五指帮她捋顺了，彼时六哥刚好出现。

　　小十一醒来的时间提前了一点点。

　　小十一瞥着伏徊的小动作，面上不显道：“小徊，明天我陪你吃午饭吧。”

　　语毕，起身走到六哥身边，摆手道：“再见。”

　　伏徊闻言喜悦不已，激动地站起来道：“同桌再见！”

　　之前小十一最多吃一块糕饼便睡着了，纵是伏徊清楚小十一不会吃多少，也仍次次都带着两人份的午饭。

　　以至于小十一趴在她身上睡着后她也吃不下了，剩下了不少东西，原本可爱的小脸蛋都有些瘦脱相了。

　　她不想浪费食物，谁往她们这看她就会端起来小声问他们吃不吃……然后一到中午，她们空着的前排就会冒出一排小馋货，期待得两眼放光，搓手等食。

　　六哥才在心底感慨完小十一和小同桌的友谊犹如一坛酒，封存的时间越久味道越醇厚，接着终于意识到什么，惊愕地发出一声：“嗯？”
　　小十一中午可以醒？还能醒一顿饭那——么长的时间？

　　六哥的嘴兜不住，一回去便跟其他九个哥哥说小十一清醒的时间变长了，搞得一群大老爷们差些老泪纵横，直言要好好庆祝一番。

　　对他们来说十年并不长，现在知道有成效后，再送小十一去学院几十、几百个十年都不成问题。
　　小十一于他们而言是最特别的存在，既像是他们的妹妹，又是他们的朋友，也是他们的半个师父。

　　小十一面无表情地笔直而立，声色清冷道：“我明日可以早些结束修炼吗？”

　　天神们早已习惯小十一清醒前与清醒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十哥笑着摸摸她的头道：“当然可以。”

　　小十一仰头望他，平静道：“谢谢十哥。”然后转身回房间睡觉。

　　“小十一，大哥也准许你早些结束修炼啊！”

　　小十一回道：“谢谢大哥。”

　　“我呢我呢？”

　　“还有我……”

　　小十一内心叹了口气，推开房门进去，深吸一口气，回身道：“谢谢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九哥。”
　　就为了听一句谢谢，怪可爱的。

　　他们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心情愉悦地肩搭着肩出去巡逻了。

　　早上伏徊做了好几份午饭，因为小十一答应要陪她吃午饭，那午时来蹭吃的同学就没得吃了，便也给他们做了一份。

　　小十一照常一来便趴桌上，可是今天伏徊的东西太多，拿不了枕头了，外面天冷，桌面又冷又硬，虽然小十一可以在任何地方睡着，但她自从有了同桌后，对睡觉的地方都有了挑剔的苗头。

　　小十一皱了皱眉撑起身，窝进了伏徊暖融融的怀里，唇角微动，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伏徊赤了脸，缓缓抬手，试探着搂上她，眼角眉梢不经意间露出笑意，把她捂得严严实实，像是捂着什么宝贝，绝不轻易松手。

　　中午，小十一自然醒来，伏徊有些慌乱地松开手，仿佛乖乖孩子难得偷鸡摸狗一回还被逮了个正着，准备受训似的双手背到身后紧紧交握，头埋得低低的。

　　她今天都还没开始摇小十一就醒了，少了些步骤没做感觉哪里怪怪的。

　　小十一掩唇打着哈欠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习惯性趴到桌上。

　　可惜桌上没有枕头，体验犹如从云端跌入谷底，没一会儿她又起来挪了挪地儿，挨着伏徊的身侧坐，没骨头似的挨哪摊哪，双手环过伏徊的肩头便靠了上去。

　　伏徊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

　　小十一又打了个哈欠，眼帘半垂着问：“小徊，还吃午饭吗？”

　　“啊？吃！”经小十一一提，伏徊这才想起今天的大事，轻轻拉开小十一的手，弯腰将脚边的食盒端到桌上。

　　半天了饭菜自是凉了，室内使不出灵术，伏徊想拿出去用灵术热一热。

　　小十一伸手按上食盒，说：“不必了，打开吧。”

　　前排的小馋货们已经就位，看到小十一居然是醒着的，他们打开窗把头伸出窗外，在凛冽的寒风中望一望天，确认一下天塌没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