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一》零界点

12、因果

　　小十一在风雪中定定站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又站了一会儿，眼皮开始打架，揉了揉眼睛，叹气道：“你只是根据我进来之前所做的事来分析我的喜好罢了，你读不出我的心思就已是失败了。”

　　幻象顶着伏徊的外貌低垂下眉眼，颓笑道：“我进入不了你的内心，除了迎合你，还有别的法子？我的预感告诉我，我们会再见的。”

　　幻象说完，便同床一起消失了。

　　众人以为关键在于小十一不受陷阱阻碍，找到终点的速度又太快，幻境来不及读取小十一的心思，没法摆出更多的东西骗她，才对小十一不起作用的。

　　实际是小十一的身上带着一面缺了一角的名为“幻沧”的镜子，而天帝的幻世之镜里恰好有着幻沧镜所缺的那一块碎片，以至于幻象在面对小十一时会束手无策。

　　小十一完成六大比赛的总时间加起来还不足两刻，师长们看了看原本第一名的伏徊……

　　伏徊完成比赛用了一天的时间，而小十一只用了两刻……差距太大，再者偏偏是这两个常年占据倒数一二的排了正数一二，师长们一时没缓过来。

　　伏徊早已在出口处迎接小十一归来，为她披上外袍和大氅。小十一给了伏徊一个大大的拥抱，问道：“我要长睡几天了，能陪我吗？”

　　伏徊激动得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可可可、可以吗？”

　　“这话应当我问你。”小十一合上眼道。

　　她昏睡期间，天神们估计不会放心让小十一去伏徊家中住，而药君还需每日为她看诊，自不希望病人离自己太远。伏徊想要留在小十一的身边倒是容易，天神们都已同意她们在一起，当然不会将伏徊拒之门外。

　　最后一块碎片已经出现，她想在行动前，和伏徊多待一些时间。

　　伏徊眸子发亮，郑重点头道：“那我回去跟姐姐们说一声！”

　　为不干扰其他学生比赛，伏徊半搂着已然熟睡的小十一踏出幻世之镜，暂由天神们照顾小十一。她则率先回家跟姐姐们说自己要在小十一的家里住一阵子，希望征得姐姐们的同意。

　　姐姐们听了，当即把她推出花海，顺带把她的衣物装入包袱扔给她，叮嘱道：“小同桌还很虚弱呢！情到深处也必须克制住！听到没有！”

　　伏徊当然还不懂情到深处能够做什么，但光想想姐姐们为她演示的那个吻，代入了一下，她就头脑发热，血脉偾张了。

　　一路吹着冷风赶回学院，她冷静下来，收拾完她和小十一座位上的所有东西，将毛毯卷成一团，叠上枕头和油纸伞，收进空间里，最后提起暖手炉与天神们汇合。

　　比赛尚未结束，四哥先送小十一和伏徊回天神府，等伏徊放下东西，扶小十一到床上躺好，盖上被子，四哥再领伏徊出去认认天神府的路。

　　……

　　小十一睡了五天，醒来后没过多久，天帝来访，说道：“小十一，你的表现超乎我们的想象，作为额外的奖励，本帝允许你提任意一个条件。”

　　既然亲自送上门了，小十一不客气道：“我想要比赛时的那面幻世之镜。”

　　哥哥们皱了皱眉，开始留意天帝的神色。那面幻世之镜最为特殊，藏书阁的幻世之镜尚且不能外借，更何况那面能够完美演绎历史人物且能将现世之人纳入镜内的幻世之镜呢？

　　天帝抬了抬眼皮：“哦？为何？”

　　小十一像是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烦恼先吃哪一盘一样对桌上琳琅的草药挑挑拣拣，说道：“我对此镜甚感兴趣，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天帝摆手：“唯独此镜不可，藏书阁里的其他幻世之镜倒是可以考虑。”

　　小十一不让步：“刚刚陛下可是说了我可以提任意条件。”

　　天帝轻笑：“本帝亦未曾答应你条件提了就一定要兑现。”

　　太奸诈了！伏徊腹诽，伸手接过小十一挑中的药材，对天帝的人品有了不得了的认知。

　　小十一回以同样的表情：“是么？那就不要了。附赠的东西果然不见得是好的。”

　　天帝唇瓣动了动，无以反驳。

　　哥哥们背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小十一！

　　天帝为挽回颜面，又道：“等你的病好了，本帝封你为十一天神如何？”

　　小十一直接拒绝：“不要，我不想巡逻，除了睡觉别的什么都‘不会’。”

　　天帝又语塞了一下，强笑道：“这倒不碍事，近来三界太平，你只顶着十一天神的头衔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小十一淡淡道：“哦，有没有都一样，那还是不要了。”

　　天帝：“……”

　　天帝的面子被小十一无情扔到地上踩了又踩，他的表情快崩了，只道小十一需静养，不宜叨扰，让她好生养病，待她病好再议，命药君尽快找出医治小十一的良方，说完即拂袖而去。

　　他本是想借看望小十一的机会拉拢天神们的心，而小十一的能力也不可小觑，能多一位天神自然也是好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小十一执意要那面幻世之镜。

　　继沧凛战殁之后，沧族内仅剩下寥寥几位沧族人。无人能执起芒痕之剑，亦无人能接替沧凛的战神之位。

　　沧族已行至末路穷途，各神族闯入沧族族地意图将沧族的宝物据为己有。

　　在抢夺战中，沧族神镜“幻沧”破碎，各神族被那几个沧族人重创，元气大伤，而那几个沧族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沧尽。

　　十位天神原是沧凛麾下的将士，神族对沧族的所作所为令他们愤慨，一怒之下离开神族，来到了仙族。

　　沧尽的原身是风龙，加之其沧族人的身份，她的速度更是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她被世人誉为风神，但因为她与神族的隔阂，最终在天界定居。

　　也许是因沧尽是最后一位沧族人的关系，十位天神十分照顾沧尽。

　　我行我素的沧尽也会意外地指导天神们如何修行。

　　在沧尽和十位天神到来之前，千面仙君因一块沧族神镜的碎片一跃成为了天界最强之人。其原因便在于神镜碎片能够给予千面仙君所幻化之人相对应的能力，也即是说，千面仙君若幻化成沧凛的模样，那么他就能拥有沧凛所有的实力。

　　十位天神敌不过沧凛，但沧尽却能与化成沧凛模样、拥有沧凛顶峰时期实力的千面仙君打成平手，同归于尽……

　　由此可想而知，沧尽也许比沧凛还强，若神族闯入沧族族地时她拿起芒痕剑……或许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

　　沧尽死后只留下一颗龙珠，龙珠飞到风龙族中，被其选中的风龙便被任为新任风神。

　　天帝焚烧了千面仙君的尸身，没有找到沧族神镜的碎片，以为是被沧尽震碎为齑粉，同沧尽的尸身一起化作风尘了。

　　藏书阁里的幻世之镜只会记录天界里发生的重大事件，沧尽与千面仙君的死对天界来说悄无声息，唯独葬礼仪式因浩大而被记录了下来。

　　天帝将沧尽和千面仙君真正的死因隐瞒，不让其他人有任何能联想到沧族神镜的机会。沧族神镜的强大他已自千面仙君那里得知，仅仅是一小块碎片就能成为世上最强之人，他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沧尽来到天界之时一直针对千面仙君，原因无外乎于千面仙君身上带有神镜碎片，身为沧族人的沧尽对神镜有所感应并不稀奇。

　　但凡有一丝关于沧族神镜碎片的消息传出，都无一不是因为碎片被抢，心里极度不平衡，不想其他手握碎片的人安生，才故意暴出来的。

　　故而天帝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碎片融进一面幻世之镜中，并深藏于他的宫殿内。通过那面含有神镜碎片的幻世之镜，他能够看到所有在天界中发生过的事，这也是他为何会知道千面仙君有神镜碎片的原因。

　　后来沧尽死了，他不再有所顾忌，可却也一直找不到分离幻世之镜与神镜碎片的方法……
　　沧尽会出现在哪里只取决于哪里有幻沧镜的碎片。

　　大部分拥有碎片的人都很难缠，沧尽通常是以速度取胜。类似于千面仙君的人不算少数，他们普遍喜欢幻成沧凛的模样称王称霸，也许在他们的认知里，没有人能强得过沧凛。

　　事实上沧凛不是最强的，执有芒痕剑的沧凛才是最强的。

　　沧族史上最强之人是创造出芒痕剑的第一任族长沧芒。

　　沧凛是最后一任族长，亦是最被世人所熟悉的沧族人，他们只知道沧凛的长相，当然也只能幻成他的模样。

　　沧尽与顶着沧凛模样的人交手次数太多，造成她在幻世之镜的考核中不用看脸都能知道对方是谁。那时她既有些恍然，又有些紧张，毕竟以前见到沧凛的脸就预示着接下来要打架了，纵是幻象她也没有信心能打赢。

　　不过好在那幻象好忽悠……

　　……

　　沧尽和千面仙君死亡，天界陷于哀悼之中，天神们又恰好都不在天界，魔族联合妖族发兵突袭，对天界造成重创。天神们最后时刻赶回扭转败局，妖魔两族拱手归降。

　　据闻，天神出现时，凡是他们靠近的人都无法使用灵术，从而给参战的妖魔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天界进入漫长的恢复期，学习沧族成立学院，快速有效地教导出出色的后继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