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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红颜祸水思倾国（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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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宫里传来消息，王上召见了宁倾暖，穆侯也在。”
叶相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与宁伯叔一向不太对付，这些年他一直拉拢着温慕凉，齐国虽未有世子，但穆侯之名已无可撼动。他是寄希望于温慕凉的，可也不是非他不可，那个位子推谁上去，不是保叶家长盛不衰。
“去，传信给三爷，明晚花满楼一叙。”
“奴才这就去。”
宁倾暖已有些时日没有见过凉巧姝了，对于她的突然拜访，感到讶异和好奇。
“凉小姐。”
凉巧姝在厅子里等，见宁倾暖来，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青涟，你们都出去吧。”
“是。”
婢子都退下，凉巧姝才开口。
“濮阳姑娘。”
宁倾暖神色一冷，又笑道：“凉小姐莫不是认错人了？”
“濮阳姑娘摇身一变成了宁府的小姐，巧姝可有认错？”凉巧姝轻轻的笑来，眼光咄咄逼人。
“凉小姐有何事？”宁倾暖知道她此番威胁定有目的，与其争论是不是认错了人，不如直接了当的说出目的。
凉巧姝坦然的与她对视。“当初在侯府我很不喜欢你，我嫉妒你能得到表哥的喜欢，能和表哥走得那么近。”
她话一出口，宁倾暖挑了挑眉。“凉小姐这是何意？”
巧姝看着她，极为认真，眸子里又满是欣喜和幸福。“可我如今不嫉妒你了。我有了我爱的人。”
宁倾暖沉默的看着她，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她可不认为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到了可以说起闺房密话。
“我此番不为其他，只想肃清你我之间的隔阂。他日我心爱之人若有何冒犯，还请姑娘向表哥求情，饶他一命。”
“你这一番话，便求得一份保命符，哪有那么容易？”宁倾暖明白她的心思，觉得有点可笑。
“你就不怕我揭露你的身份？”
倾暖看着她，有几分冷漠的嘲讽。“揭露什么？欺君吗？”
凉巧姝看着她没说话，显然她说中了她的心思。
“凉小姐，王上若不知情，宁家有多大胆子欺君罔上，还招摇过市？”
凉巧姝脸色一白，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她是温慕凉的表妹，宁倾暖虽不喜她，却也不欲为难她。
“你与其此时来找我，为他日打算，倒不如劝阻你那心爱之人，莫惹了阿凉去。”
凉巧姝盯了她一下，忽然跪了下去，宁倾暖也是一惊，连忙俯身扶她，她却执拗，不肯起来，抬头看宁倾暖的眸子里满是哀求。
“宁小姐，我既爱他，又怎会忍折他翅膀，看他痛苦，刀山火海我也会随他去。我来求你，只是希望日后能保他一命，还请你成全。”
宁倾暖大约猜出，她这心爱之人的身份定不简单。
“你且起来。”硬是拉起她，宁倾暖微微冷了眸色，“我应不得你。你为你心爱之人求一道保命符，且不说阿凉会不会听我的，但且说日后他之做为若伤得阿凉，我今番应下，便是背叛，你懂吗？”
你有心爱之人，欲随之、护之。我亦有心上人，叛得天下叛不得他。
“他伤不到表哥的。”巧姝眼见泪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宁倾暖敛眸。“他若伤不得阿凉，阿凉念及情分，也定不会要了他的命。”
凉巧姝恐她猜透，福了礼，竟似落荒而逃。
宁倾暖看着她的背影，思量着她看上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只是怕这桩婚事不易。
这日朝上恒公提起几位公子的婚事，一众大臣你推我攘拉帮结派的讨论起来。
齐国皇室在位的几位公子，只有三公子温梓潇、五公子温乐笙、六公子温子罕、九公子温慕凉和十公子温念瑾。
这几位公子里，除了三公子和六公子有了夫人之外，其他三位公子府里还没个女主人做主，温乐笙府里倒是有个如夫人。
这几年几位公子的婚事没少成为朝堂上的论资。
恒公听着大臣们一通吵吵，直到他们说得口干舌燥，这才开口。
“老五的府里的确该有一个管家的人了。”恒公看向温乐笙，“凉氏巧姝，忠良之后，温婉贤德，蕙质兰心，实乃京城闺秀之表率，寡人欲赐婚老五与巧姝，众卿以为如何？”
温乐笙淡淡的笑起来，温念瑾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温慕凉倒是没什么反应。
众臣低声讨论上几句，也着实弄不明白恒公的心思。这凉家是温慕凉的母家，若是凉巧姝嫁给温乐笙，算得上是亲上加亲，可是这皇室从来不看这没用的感情。凉家若是夹在两位公子之间，怕也是不好过。
最后只是众声一道：“王上圣明。”
这道圣旨便是颁了下去，吉日就定在五月十八。新娘唯一的哥哥凉荣鹤也将接到圣旨速速回京，凉府闹起一场风波，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赵卿。”恒公看向礼部尚书赵合，“老五的婚事你便多费点心。”
“臣遵旨。臣定当竭心尽力。”赵尚书站出来，揖手而拜。
“还有一事。”恒公瞥了一眼温慕凉，又看向叶丞相，“叶卿，这是晋国送来的退婚国书，晋国使臣不日将到京城，这件事交由你处理。”
“臣遵旨。”
退了朝，温慕凉和温念瑾往外走去，身后叶丞相追上来。
“侯爷。”叶丞相笑起来，“恭喜侯爷与晋国解除了婚约。”
温慕凉挑眉。“何来恭喜之言？”
叶丞相了然道：“侯爷与那玲珑公主的婚事本就是一场计，如今婚约解除，我齐国大为获利，老臣当然应该恭喜侯爷。”
“既是如此，孤多谢叶丞相了。未来几日与晋国使臣斡旋，还多多有劳叶丞相。”
“这是老臣分内的事，可不敢当侯爷一句有劳。”叶丞相这样推辞，脸上却满是得意，“侯爷何时有空到老臣府里坐坐？兰溪那丫头天天在老臣耳边念叨着侯爷。”
温慕凉微微蹙眉，温念瑾插嘴道：“兰溪丫头念叨九哥，可把本公子忘到脑后去了。”
叶丞相哈哈一笑。
“十爷，我叶府的大门可随时朝你敞开，就怕十爷不肯赏脸啊。”
温念瑾挑眉，妖孽的眼里流过一丝趣味，“哦？当真如此，本公子可还真要找兰溪妹妹玩一玩了。这正是春季佳时，兰溪妹妹若在府憋闷，本公子可带她到郊外一游。”
叶丞相面上神色不变，语气却已经淡了下来。“随时恭迎公子。”
说罢揖了礼，快步先走了。
温念瑾哧了一声：“这叶丞相是高兴，九哥和晋国的婚约解除了，他还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嫁到穆侯府当穆侯夫人呢。”
温慕凉早已经不记得叶兰溪长得什么模样。
“中午去花娘那吧。”
温念瑾暧昧的笑起来。“九哥你是想倾暖了吧。”
温慕凉瞪了他一眼，他依旧贼兮兮地笑着。
“老九！”身后有人，温慕凉回头，是温乐笙。
“五哥。”
温念瑾也回过头来，“五哥。”
“九弟，恭喜了。解除晋国的婚约，你也终于是自由身了。”温乐笙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好哥哥的样子。
温慕凉笑了一下。
“应当是我恭喜五哥。五哥即将大婚，这般悄无声息，真是让人惊讶。”
温乐笙风云不动，“九弟这就是说笑了，我与巧姝可是两情相悦，正大光明，有什么悄无声息的啊？”
温慕凉想起已逝的凉启将军和在北地凉荣鹤，声音微微冷下来。
“五哥，巧姝是孤的表妹，你可不要辜负她。”
温乐笙轻轻皱了皱眉，又笑了，“巧姝是我的爱妻，我怎么会辜负她。”
“如此最好，五哥可记住了今日说的话，孤绝不会放过伤害巧姝的人。”
温乐笙也冷了眉眼。“九弟这是在威胁我？”
“五哥，孤不喜欢威胁人，可是说到的，都会做到。”
说罢不再理会温乐笙，扭头走了。
温乐笙盯着他的背影，目光越来越冷。
凉荣鹤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未来得及回府，在驿馆简单梳洗一番就进了宫。
“王上。”荣鹤一掀衣摆跪了下去，“微臣知王上厚爱，奔赴沙场，臣当万死不辞。”
恒公满意一笑。
荣鹤话音一转，“只是，小妹巧姝的婚事，请王上三思！”
“嫁入王室，还委屈她了？”恒公挑眉，荣鹤一凛，叩首一拜，“能与王室结亲，乃是我凉家的荣幸。”
荣鹤伏地，声音悲戚，字字真情。“王上，微臣只有这一个妹妹，家父家母先去，臣不求小妹尽享富贵，只求她平平淡淡，安稳一生。”
恒公盯着他看了一看。“你倒是个好哥哥。”
荣鹤是真的不想巧姝嫁入王室。王室太复杂，巧姝虽乖巧聪慧，却并不及这些诡计者半点心思。
“荣鹤，寡人也非不通人情的。可是老五带着巧姝来求寡人赐婚，寡人也不忍心拆散一对有情人啊。”恒公说的情真意切，颇为费心的样子。
荣鹤摸不清恒公的心思，这位恒公少年英才，沉淀多年更是难以捉摸。他咬牙，巧姝怎么会突然要嫁给温乐笙！
凉府因为荣鹤回来又热闹起来。
凉荣鹤回府，凉巧姝就在大门口等着他，翘首以盼。
“哥哥！”面露喜色，她走上前，“一路奔波，哥哥辛苦了。”
“巧姝，我有话和你说，你和我来。”荣鹤率先进了府，巧姝猜得到他要说什么，温顺地跟在他身后。
书房里，荣鹤负手而立，眉压得很低，巧姝低着头站着，手不安的搅着衣角。
“巧姝，为什么要嫁给温乐笙？”
凉巧姝依旧低着头，小声回答：“哥哥，这是王上指婚，我也……”
“胡闹！”荣鹤拍桌一喝，凉巧姝吓得一哆嗦。她哥哥还从没这样吼过她，荣鹤瞪圆了眼睛，样子有几分狠戾，他吼道，“你真当我是傻子是吗！你与五爷一同请婚，怎么，你就这么想嫁给他！”
“哥哥，我爱他。”凉巧姝抬起头，认真且执拗。
荣鹤的眉心柠成了川字，吼道：“你爱他？凉巧姝，你说话能不能负责一点！”
“哥，我很负责！我爱他，我真的爱他，我愿意陪他生，陪他死，为他背弃一切！”凉巧姝有些激动，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荣鹤一下子恼了，冷笑道：“背弃一切？包括你的家人？”
巧姝愣了一下，咬唇不说话。却执拗地盯着荣鹤，不肯退缩。
荣鹤看着巧姝眼中的冷静和执着，仿佛看到了战场上的自己，那样熟悉又陌生。
“哥哥，我是真的爱他，我只想嫁给他，我不会背叛哥哥。”她太明白荣鹤在想什么，这几乎是这十几年来他们兄妹心照不宣的事情，在这场王权争斗中，支持温慕凉。
“你知不知道出嫁从夫！”荣鹤痛心疾首，英眉紧蹙，“你知不知道一旦事有突变，你会夹在中间两头难做！”
凉巧姝几乎要哭出来，她的哥哥在替她着想，只不过……
“哥哥，我要嫁给他，无论什么代价，我都要嫁给他。”
荣鹤忽然抿唇不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