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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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看着头顶刺眼的光，眼前被闪出一块昏黑，轻轻眯了眯眼睛，针扎在皮肤上带来一阵一阵的痛意，纹身师的头发留得很长，虽然绑住了，但仍有头发在我的身上扫来扫去，有些痒，但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考试完放了学我就请了假过来，这次纹的是一只风筝，在脚踝上。
没有什么理由，想做就来了。
我摸过手机，钱垚给我发了几条微信，我点开绿色的图标，还未点开对话框，钱垚的语音邀请就打了过来。
我划过接听键，钱垚的声音闷闷的，像刚哭过。
“怎么了？”我眨了下眼，想驱散眼前的那团黑色。
“我可能得退租了，我爸妈为了给我哥找工作把我租房的钱拿去用了......”钱垚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愣了一下，随后说：“我知道了，要不然你先住着，房租不给也没关系。”
钱垚抽噎着，声音含糊不清：“不......不用了，我这几天收拾一下东西就搬出去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并不在乎房租那一点钱，以前也有同学租过，不过因为性格不合后来退租了。我只是不太希望一个人住一间空荡荡的房子。
我把手机放回桌子上，微微合眼，不想再思考这件事。
从店里出来时已经很晚了，脚踝上仍留有同痛意，每走一步都牵扯着泛红的皮肉。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
陈筝昨天出差了，这时候回去，只有我和钱垚大眼瞪小眼，我放弃打车的想法，在路上慢慢地走着。
刚入秋树叶已经开始纷纷掉落，我沿着人行道向前，树叶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音，像在控诉我踩疼了它们。
正当我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老郑。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喂？什么事？”
“这么晚了你在哪儿呢？”听这架势，老郑大概杀到了家门口。我找了个干净的长椅坐下，看着路灯投下来的暖光，“有别的事吗？如果只是为了问我在哪儿，那就挂了吧。”老郑“诶”了一声，急忙说：“我在你这儿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知道老郑看不到，但我还是无奈的笑了笑，“老郑，你去我那儿干嘛？”
“我......我来给你道歉，是爸爸做得不对，不该因为一支口红就凶你，你不是想回家里住一段吗？爸爸过来帮你收拾东西。”老郑这话听上去颇有些卑微，我忍不住嗤笑，“老郑，没必要，是你让我住了一天就把我撵回来的。”
“不是，小筠，是爸爸错了，原谅爸爸好不好？”
“郑文晏！我说了不用！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不像话，是我错了行吗？你赶紧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也不会跟你回去。”我忍不住说了重话，老郑在电话另一头沉默着，过了半晌，我正准备挂断电话，老郑说：“小筠，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管你，你觉得我不合格，但是，小筠，你以前从来没这么跟我说过话。”
“随便吧。”我把电话挂断，忍不住盯着地面上那片被光照亮的区域，我好像沉入了深海，无论如何挣扎都是死路一条。
风卷着落叶在街面上留下痕迹，我站起身继续向前走。
我不知道还能去哪儿。
到楼下的时候，我看着黑洞洞的楼道然后一口气跑了上去，只要不停留就不会有恐惧，只要对自己够狠，就不怕别人的伤害。
到家的时候老郑已经走了，钱垚听见门响的声音，打开门探出头看了一眼，见到是我又立马缩回去关上了门。
我换好鞋，本想去敲钱垚的门，但她已经熄了灯。
原来只是在等我回来。
我进了卧室关上门，闹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正上方，我坐在床上，看着脚腕上还是红肿的图案，我承认，我有些想念陈筝，虽然才一天没有见到。
我给她打电话。
电话接通，听到她有些迷糊的声音我才意识到原来无眠的只有我一个人罢了，我解释了一句然后匆匆挂断电话。
眼泪不自觉从眼眶滑落出来。
我关上灯，强迫自己闭眼。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八点半，我摸过来手机，按下开机键，然后把手机扔在一旁去洗漱。
迟到就迟到吧，反正已经是迟到了。
洗漱完从冰箱里拿了两片面包，有些凉，咽下的时候让人犯呕。
我回到房间里，手机已经开机，老班打了三个电话，还有一个是陈筝。
时间是昨天夜里十二点半，我挂断电话关机以后，她又给我打来了电话。
微信的绿图标上挂着红点，我点开和陈筝的聊天框，昨天挂电话之后，她给我发了信息问我有什么事，又问我是不是遇到了特殊情况，又问我怎么关机了。
而最后一条则是说，她不出差了，明天就回来。
我看着白色气泡里的“等我”两个字，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我抹了把脸，然后给陈筝打电话。
“陈筝。”说完她的名字，我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筠，我已经在车站了，你现在不用上课吗？”我看了眼时间然后说：“今天请假了，你已经在车站了吗？用不用我去接你？”
陈筝笑了笑，即使隔了电话我也能猜到她心情大概很好，“不用，已经打到车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突然不出差了？”是因为我吗？我不敢问出后半句，只是想拿什么东西攥着。
陈筝“嗯”了一会儿才说：“我为什么回来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昨天谁突然给我打电话的？嗯？”
我没想到陈筝会这么大方的承认，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转移话题：“钱垚要搬走了。”
“为什么啊？”陈筝问。
“还是因为她哥哥。陈筝，如果我们都能离开现在的生活就好了。”我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想拿支烟，刚从柜子上拿起烟盒才发现，里面的烟全都变成了糖果。
“陈筝，你把我的烟给换了吗？”我捏起一颗草莓味的牛奶糖，还没有吃就觉得已经甜到了心尖。
陈筝笑笑，“是啊，你不是说要戒烟吗？”我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把粉色的糖放进嘴里，一瞬间，整个口腔都被名为“陈筝”的甜蜜包裹了。
“陈筝，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