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曾相识》居无倦

48、四十五、身份的转变

　　从罗瑟兰庄园回来后，珀尔和伏地魔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更加明显的变化。他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在被允许的情况下，珀尔甚至能走出马尔福庄园，在幽深昏暗的植物迷宫中游荡。迷宫外围有着足够强大的屏障，没有黑魔标记的人根本无法自由出入。
　　珀尔也从未想过逃离这里，即便她对自己的处境深感担忧，她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想法。每次她一个人在迷宫边缘游荡时，想的都是如何将凡尼莎送出去。伏地魔在这段时间里并未让珀尔和凡尼莎有所接触，在他明确表示了珀尔应如何面对他时，他便不会让一个离经叛道的斯莱特林来搅乱她的心智。
　　她需要一个有黑魔标记的人的帮助，而这个人……斯内普最为合适。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珀尔自己否决了，她不能让斯内普冒险，更何况她不能离开，她在这里还有另一个任务。
　　珀尔深知，她和斯内普已经成为了邓布利多布设在伏地魔身边的两条防线，即便他识破了其中一个人，另一个人也能立刻接手继续他们的任务。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她都不能让他们两个同时暴露出来，绝对不行。
　　那这个人谁会更合适一些？
　　珀尔将目光转向了刚刚回到庄园内的纳西莎·马尔福。
　　马尔福庄园的下午一向安静的有些渗人，纳西莎面露疲倦的审视了一遍晚餐的菜单，然后神色严肃的嘱咐着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家养小精灵。珀尔有些惊异的看了眼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家伙，几年前带她来到马尔福庄园的就是这个叫娜莎的小精灵。梅林保佑，她没有多比那样的勇气，也没有多比那样的幸运，当她的主人都已在黑暗面前苟延残喘时，她的处境又能好到哪儿去？
　　“巴蒂斯塔小姐，你找我一定有很紧要的事？”纳西莎完全没有看她，她的语调冷冰冰的，和她的丈夫一样高傲而不可侵犯。之前珀尔从未打算和她有过多的接触，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说马尔福家有谁是真正不能得罪的人，非她莫属。但是珀尔的直觉也告诉她如今的纳西莎只是一个濒临崩溃的妻子，一个担惊受怕的母亲，她完全可以占据上风。
　　“我只是在得到机会后向您表达一下我的谢意。”珀尔同样冷漠的回应道。
　　纳西莎冷笑了一声，她转过身，傲慢的打量着她。与此同时，珀尔也毫不示弱的打量着她，卢修斯·马尔福很爱他的妻子这点不会假，纳西莎虽然已年过四十，但依旧风韵犹存，布莱克家的金色玫瑰也绝非浪得虚名。
　　“既然你已经表达完了谢意，也许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你？”纳西莎最后收起目光，准备离开，“不要瞎逛，免得给你自己惹到什么麻烦。”
　　珀尔卷起嘴角，带着不明含义的笑容拦住了纳西莎的去路，然后说：“我确实有更重要的事，只是这件事也与你有关。”
　　纳西莎瞥了她一眼，并未理会。
　　“如果你儿子没能完成他的任务……”珀尔的话如同石化咒一样，将纳西莎定在了原地，“你能想象到你们的主人有何感想么？”
　　突然间，纳西莎转过身，面色愠怒的走向珀尔，她已经举起了魔杖，而珀尔并没有退缩。
　　“我知道黑魔王给德拉科布置了何种任务……一个艰难的，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珀尔一字一句地说，同时她说的极为小心，即便有第三个人站在这个房间内，也未必能听清楚她们之间的对话，“我想这段时间，你应该不会怀疑我从谁那里得知的消息。”
　　“我不管你和黑魔王之间是什么关系，”愤怒让纳西莎努力维持了很久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但是如果你敢伤害德拉科——”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珀尔问道。
　　纳西莎微微蹙眉。
　　“母爱很伟大，但也会让人变得盲目，纳西莎。你以为你去蜘蛛尾巷找斯内普的事情无人知晓么？”珀尔语调轻松，看到纳西莎惊慌的神情时她更是满意，也许是和斯内普或者是伏地魔相处的久了，这样的话说起来她也是得心应手，“不用担心，如果黑魔王对此有何不悦，你早就知道了。”
　　纳西莎收起了魔杖，神色平静下来，冷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我能帮助你。”珀尔立刻说道。
　　“你能改变黑魔王的想法？”纳西莎皱着眉问道。
　　“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我亲爱的魔药教授一定也跟你说过了。”珀尔知道自己完全掌控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只要再耐心一点。“但是就如同我的老师对你许下的诺言一样，我或许能在必要的时候帮你们一把。”
　　“比如说？”纳西莎尖锐地问道。
　　“比如说……救回你的丈夫，你儿子的父亲？”
　　珀尔的话深深触动了纳西莎，毫无疑问，她想念卢修斯，这种思念和担忧已经完完全全写在她的脸上，任一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纳西莎又问道，“你又为什么要帮助我？”
　　珀尔露出笑容，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也许，她的确更适合做一回这种城府极深的卑鄙之人。
　　“相信与否，你没得选择。”她耐心地说，“当然我不会无偿提供我的帮助。”
　　“你现在的身份不用我提醒——”
　　“当然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挺尴尬的。或许你们都忘了，我当时可是来投诚的，虽然你们伟大的主人一直都把我当囚犯来对待。”珀尔丝毫不给纳西莎掌控话题的机会，继续说，“但是我来投诚也有另一个目的。”
　　纳西莎想了片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路出了然的神色。
　　“没错。”珀尔一偏头，没有掩饰自己真正的意图，“我要想办法将凡尼莎送出去。”
　　纳西莎看着她，不禁笑了起来。
　　珀尔被她的笑弄得有些心虚，她并未体现出来，只是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个斯莱特林的叛徒么？”纳西莎面露不屑，“还真是命运弄人啊，一个格兰芬多来到食死徒当中营救她的斯莱特林好友，好大的一个笑话。”
　　“随便你怎么笑。”珀尔冷眼看着她，“我需要一个人在必要的时候帮我将她带出迷宫外围的魔法屏障。”
　　“这会惹恼黑魔王的。”纳西莎十分肯定地说，“没有人愿意承担他的怒火，也没有一个活人能够承担得了。”
　　珀尔点点头，随即又说：“我能，而且你绝对不用担心，你会受到牵连。”
　　纳西莎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她。
　　“想一想吧，纳西莎，我的老师会帮你儿子完成任务，而我会利用我的办法救出你的丈夫，活着的，我保证。很快你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比亲人在身边更重要呢？”
　　珀尔的话再一次触动了纳西莎，她的神情变得犹豫不决，希望之火一旦燃起将不再受控，她太渴重新拥有自己的家人，但是理智很快将她带回到现实。
　　“你的话很诱人，巴蒂斯塔。”纳西莎最后看了她一眼，“但你还是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所做出的承诺无人会信。”
　　珀尔这一次并未拦住纳西莎的去路，她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
　　“我随时欢迎你过来找我，马尔福夫人。”她在她背后轻声说，“你会知道，我一向遵守承诺。”

　　与纳西莎的谈话并不顺利，珀尔没能真的说服她，这让珀尔感到烦躁。但是很快别的事情占据了她的思绪，越来越多的食死徒赶回庄园，她站在自己的窗边向下俯视，所见黑袍人远远胜过了往日的规模。
　　毫无疑问的，伏地魔下达了某个命令，大部分食死徒都赶了过来。
　　一个食死徒会议吗？
　　也许是伏地魔要安排布置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珀尔立刻联想到了纳吉尼的死。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伏地魔一定会用最残酷的方法来报复行凶者，而此时这个行凶者的名单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邓布利多。
　　这似乎也使得伏地魔安排德拉科去杀邓布利多这种不合理的安排变得更合理，他要惩罚马尔福一家，因为卢修斯·马尔福在魔法部的失败令他十分愤怒，而他也要想尽一切来折磨邓布利多，对于邓布利多而言，没有什么比扭曲他的学生的心智更令他无法接受，更令他痛心。更何况，此时伏地魔并未真正掌控魔法世界，他暂时不能抛头露面，只有击溃邓布利多，击溃这魔法世界的最后一个屏障，打败这唯一能危害到他的人，他才能彻底放开手脚。而邓布利多一直龟缩在霍格沃兹当中，只有从内部瓦解腐蚀，才是最高效的办法。
　　珀尔无法想象伏地魔接下来的举措，她只希望这一切不会错的太离谱。
　　无论当初是谁杀死了纳吉尼，都为今后埋下了无法预料的苦果。
　　“你有点……心绪不宁？”
　　伏地魔的声音让珀尔身体一颤，她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珀尔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随后，意料之中的冰冷如期而至。
　　珀尔被她扳过身体，面对着他，然后直视他。
　　“我想见凡尼莎。”珀尔并未撒谎，她将自己的担忧的思虑统统掩盖下去，她开始擅长此道。
　　伏地魔放开她，轻声说：“必要的时候，你当然会再见到她。”
　　“不要伤害她。”珀尔有点慌张地说，“你答应我的……”
　　“我也并未违背我的承诺。”伏地魔立刻说，他初现不悦，并不想在凡尼莎的话题上在浪费时间，“而你，一直在拒绝，我的好意。”
　　珀尔吸了口气，她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伏地魔也并没有追究下去，他重新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中，轻声说：“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已经意识到我将如何掌控你的生命，你很聪明，所以很快你也会明白你要如何服从我。”
　　“我只是……”珀尔慌乱地说，伏地魔的怀抱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被一条蛇缠住了身体，只有恐惧而没有温存，“我只是不知道你竟然会感兴趣于一个……一个……”
　　“一个女人？”伏地魔接过话说，却没有给出答案。
　　珀尔不去看他，她知道自己这样扭捏抗拒的戏码快要演不下去了，如果想要占据主动，她必须付出更多，只是她完全没有勇气去想她究竟要付出多少。当假戏真做，一切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她还有退了么？
　　珀尔轻轻叹息，她从来就没有过退路。
　　想到此，她将身体放松了下来，试着来接受这个拥抱。她需要适应这一切，必要的时候，这将是她唯一的武器。
　　如此……可悲……
　　伏地魔似乎很享受将她柔弱纤瘦的身体抱在怀中的感觉，他冰冷的身体渐渐吸取着她的体温，这让他感到无比舒适。他放开她，将她的身体扳过来正对着自己，好让自己看清楚她的双眼，同时抑制住去体会那双唇间的美好的冲动。
　　“珀尔·巴蒂斯塔……”伏地魔的右手温柔抚摸着她颈侧的肌肤，珀尔并不抗拒他的抚摸，相反的，她发觉自己已经开始享受，让她意乱情迷，而她的名字就像是一种魔咒，经由他暗哑低沉的声音婉转而出，摄人心魄，“告诉我，珀尔，你是否真心愿意追随我，侍奉我，愿意奉献你的一切？”
　　珀尔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她睁开眼睛，直视那双红色的瞳孔，她恐惧的向后退缩，双肩却被伏地魔紧紧握住。
　　那双红眼中的柔情变成了阴狠的诅咒。
　　“不要骗我……”
　　“我不会骗你！”珀尔害怕了，她被逼进了死胡同，哆嗦着想要给自己找到一个出口，“我没有理由骗你，我只是需要……需要……”
　　伏地魔并没有听信她的话，双手的力度逐渐加深，珀尔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她不禁紧皱双眉。
　　“需要什么？珀尔·巴蒂斯塔。”伏地魔突然放开她，珀尔被他手上的力量推得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也许我不用耐心的等着马尔福家的蠢小子完成他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或许我可以直接把你送回去，邓布利多肯定会亲自见你一面，他总是要把事情问个究竟，又或许我可以直接将任务交给西弗勒斯·斯内普，你了解你的魔药老师么？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以各不择手段的人么？”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高亢，像是一条愤怒的蛇，露出刺耳的威胁声。
　　“不！”珀尔惊恐的尖叫道，但是她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危急之时，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全面，她在伏地魔越发冷酷的目光下慌忙的解释说，“时机还不成熟，你不能这么早就暴露意图，现在不是杀邓布利多的时候！”
　　伏地魔红色的双眼变得更加危险，他怔怔的看了她几秒，突然伸出右手，珀尔再一次被他用魔法悬空抓了起来，她无法呼吸了。
　　“我就知道……”
　　珀尔没有挣扎，她痛苦的看着伏地魔，她想要一个解释的机会。她知道伏地魔的性情反复无常，但是她还是惊讶于他刚刚还是满眼柔情的目光，转瞬间就可以变得如此阴险狠毒。珀尔现在只能依靠这个很早之前就已准备好的一个方案，来试图重新来赢得他的信任，她本不想这么早就用上，但她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要伏地魔肯给她说话的机会。
　　突然间，珀尔感觉掐住自己脖子的力量消失了，她跪倒在地上，猛地咳了两声。
　　“巨怪——”珀尔艰难的说出这个词，“狼人——”
　　伏地魔的神色突然变了，他眯起眼睛，走向珀尔，俯视着她。
　　“现在最需要的——咳咳——最紧要的是拉拢这些——这些东西——”珀尔抬起头，目光诚恳地看着他，“邓布利多命不久矣，他不敢直接迎接你的挑战，他老了！你可以毫不费力的除掉他，只要时机一到——”
　　“你怎么认为此时这个时机尚未到来？”
　　“因为现在是暗中扩军的最好时机！”珀尔已经不在乎他是否会生气，她一心只想说服伏地魔，“哈利·波特在邓布利多的保护下，任何人都拿他没有办法。但是邓布利多已经认不清是非，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斯内普，他的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你应该趁现在魔法部还在混乱当中尽快拉拢一切势力，那些隐藏在巴伐利亚山区和阿尔巴尼亚的阴暗角落里的家伙，那些黑暗中的生物，他们生来就为这场战争做准备的！”
　　“战争……”伏地魔静静看着她，目光重新变得谨慎而尖锐，踏板蹲下身，右手轻轻抬起珀尔的下巴，“你说的没错。”他的声音变回到之前的低沉，“你知道战争不可避免。”
　　“我的头脑足够清醒，我会证明的，用我的实力。”
　　“你的实力？”伏地魔表示怀疑的笑着问道。
　　“我不是波特那样的莽撞无知之人，也不是虫尾巴那样的懦弱无能之人，我敢投靠你，是因为我知道我有我的能力，我的实力！”珀尔在这场意外的冲突中找回了自己身为格兰芬多的勇气，她直视着对方的目光，不再畏惧那双红色的裂痕，“我和你的那些仆人们不一样，你很清楚，我不会永远都是一个囚犯，一个被你摆在温室里的花瓶。”
　　伏地魔挑了挑没有眉毛的眉骨，她的话感到有些诧异，但是转而笑了起来，“真像一个呲着牙的小狮子。”
　　“我的确是一名格兰芬多。”
　　“那我现在就该杀了你。”伏地魔站起身，冷漠地说。
　　珀尔也随着站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说：“或许你早该杀了我。”
　　伏地魔没有回应她，他猩红的双眼透露出了阴狠而毒辣的一面，在这寂静无声中，珀尔不会打断他的沉思，她赌上了性命，成败在此一举。
　　“跟着我。”他突然说。
　　珀尔楞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陪同这位能力非凡的巫师一起出现在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会议大厅时，珀尔立刻成为屋内所有人目光的聚焦点。
　　站在长桌旁边的食死徒并不多，珀尔一眼便从中认出了斯内普，而这群人中另外两名女性——纳西莎和她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站在斯内普旁边，而那个看到她时立刻露出恶心笑容的虫尾巴则站在最边缘的位置上。其他的食死徒珀尔说不出他们的名字，但是她确认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是谁。
　　楼梯转口火光映照出人影憧憧，珀尔猜测楼下还有更多的食死徒，只是那些人没有资格出现在这个房间内。珀尔想不出伏地魔会因为什么事而如此兴师动众，刚刚发生的事情所引发的情绪上的波动并未真正平息，她也不奢望自己过分的言论能改变什么，很明显，此时伏地魔对她的信任并不牢固。这很危险，而她不能将这份危险带给别的人，她在乎的人，所以她竭尽全力的平静下来，让自己坦然接受这邪恶势力最黑暗的旋涡中心，然后平静的面对斯内普空洞冷漠的面孔。
　　走得太远了，就不要再回头。
　　珀尔收敛心绪，发现很多食死徒在看到她是都会下意识的看一眼她的脖子。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刚因为那场小冲突，她的脖颈稍稍一碰就疼痛不已，上面肯定有一道很明显的红痕。而这时，身边的伏地魔忽然停住脚步，珀尔立刻顿住，后退一步想让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伏地魔身后。但是他立刻就发现了她的意图，侧过脸，他用目光警告了她一遍，珀尔只好从他的身后慢吞吞的走出来。
　　单单是这一个简单而无声的举动，让在场的食死徒们立刻明白过来，珀尔·巴蒂斯塔在这里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
　　会有人不甘，会有人疑惑，但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他们都在等候着伏地魔召集他们来所要宣布的事情。
　　“我想，在座的各位，我不需要介绍这个人是谁了。”伏地魔站在房间最受瞩目的地方，食死徒的核心成员都聚集在他面前，紧张而局促的站在他们的位置上，“珀尔·巴蒂斯塔，几个月前那位出名的投诚者。”
　　几个人应和着点了点头，珀尔并不认识他们，但是其中一个人却给她带来了其他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即便这个人只是平和的低着头，一声不吭。珀尔隐约觉得这个人并不简单，但是她不着急弄清楚他是谁，她很快就会知道。
　　“一个格兰芬多。”贝拉特里克斯唾弃道，出于对她主人的爱和尊重，她并没有表现出太过离谱的举动，“按照德拉科的描述，她是个被邓布利多驯养过的小狐狸。”
　　“你说的很对，贝拉。”伏地魔温和的回应了贝拉的质疑，引得对方目光狂热而兴奋，但伏地魔随即将语气冷了下来，目光也带出了令贝拉避之不及的寒意，“但任何狡猾的狐狸都骗不过伏地魔王，哪怕是邓布利多——我已亲自确认过，珀尔·巴蒂斯塔的投诚值得信任，我想我们应该欢迎这位新朋友。”
　　珀尔自己也震惊于伏地魔此时的言论，她不确信看了看伏地魔，发现他说这些也并不是另有所图。于是她放松了下来，目光从这些人脸上缓慢的移动着，她可以不加掩饰的仔细阅读这些人的反应，伏地魔赋予了她这样的权利。只是她刻意跳过了一个人，斯内普注视着她的目光越是空洞，她就越是无法接受。
　　伏地魔似乎对他属下们依旧满是怀疑的反应并不满意，他缓慢的踱步一圈，所有食死徒包括斯内普在内都立刻低下头，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十分熟悉自己主子的脾气，所以此刻他们屏住呼吸，只求自己不是被惩罚的那个人。
　　然而伏地魔并非真的那样暴虐无常——他的确很残暴——但他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大发雷霆，此刻他也并没有丝毫惩罚他人的打算。在确信没有人再质疑他的话之后，他回过头看了眼珀尔，似乎在向她展示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和统治者的地位。
　　珀尔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可她的直觉继续指引着她，在他面前跪下，向他表明自己的忠诚，这种情节并不陌生。但珀尔刚刚低下头弯腰，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她抬了起来，重新站直身体。
　　“巴蒂斯塔，一个曾被邓布利多着重培养的学生，你们当中有人曾跟我说过她的能力，一个才华横溢的谋略大师，对么，西弗勒斯？”伏地魔目光注视着珀尔，但是他的话却是说给别人听的。人群中只有那个黑发黑袍的男人动了动，传来低沉稳重的回应。
　　“当然，主人。”斯内普毕恭毕敬地回答，再未多言。
　　珀尔轻轻吸了口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魔杖一直都是由你保管的？”伏地魔又问道。
　　斯内普立刻从怀中掏出那根暗红色的魔杖，然后从人群中钻出来，恭敬地递到伏地魔手中，珀尔在看到那个魔杖时，根本抑制不住露出欣喜的表情，她都快要忘记手握魔杖究竟是怎样一种感受。
　　伏地魔打量着这根十分普通的魔杖，然后转过身，动作轻柔的将魔杖递到珀尔面前，大手因为暗红色的衬托而显得更加苍白。
　　珀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拿走你的魔杖，巴蒂斯塔。”伏地魔命令道。
　　珀尔立刻拿起自己的魔杖，出于习惯，她完好的右手并未派上用场，而是如往常一样她用左手握紧魔杖，那熟悉的感觉令她不禁露出笑容，像收到圣诞节礼物的孩子一样，兴奋地抬起头看着伏地魔。
　　她应该感激他，这是她此时的真实反映，她不需要隐藏，不需要演技。
　　伏地魔只是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注视着她的红眼也并未掩饰他的愉悦，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房间里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
　　珀尔点头，并未迟疑。
　　“主人，现在要给她烙印黑魔标记么？”
　　珀尔立刻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她觉得很眼熟的那个人，此时他已经站直身体，直视着他们，目光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一句说话的尸体。
　　“不用了，皮尔斯。”伏地魔也看向他，“暂时不用。”
　　没有人清楚伏地魔的意图，珀尔也不知道。而此时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个人身上，皮尔斯……皮尔斯……珀尔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她一定在哪里听过。突然间，珀尔想了起来，皮尔斯·辛尼克斯，曾经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她曾在魔法部和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和她记忆中的那个辛尼克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很难相信她印象中那个在一丝不苟过于严苛的司长会是现在这个面色谄媚而神情阴险的家伙。
　　“好了，闲谈到此为止了。”伏地魔的声音突然将珀尔拉回到现实，她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大步走向食死徒，而所有在场的食死徒都自动避让出一条道。在珀尔愣神的时候，一个力量在她身后推搡，迫使她跟在伏地魔后面。珀尔就这样被看不见的力量推着跟随伏地魔，直到他走到那长桌前，坐在属于他自己的位置上，珀尔才从这种力量当中解脱出来。
　　她站在伏地魔身边，活像一个跟班的。
　　其他的食死徒见状，依次落座，他们直接选择无视了珀尔的存在。因为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没有人清楚珀尔的身份到底算什么，她不可能再是一个囚犯，但也绝不是一个食死徒。
　　“很好，现在，我们来谈谈，派谁去阿尔巴尼亚和巴伐利亚地区，游说那些一直生活在灰色地带的可爱生物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