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番外·标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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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着珀尔·巴蒂斯塔受尽折磨，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钻心咒、夺魂咒、甚至是过分的羞辱，他都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经历这一切，很久之前他就学会了如何彻底隐藏自己的情绪，如何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他自己都不认识的那种人。当黑魔王命令他参与进来时，他甚至能带着满足的微笑。
他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是将刚刚那双绝望的眼睛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
昏迷中的巴蒂斯塔像个破烂玩偶一样被挂在半空中，无形的枷锁将她固定在一个毫无防备的姿势上，就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尽情享受，西弗勒斯。”黑魔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斯内普定定的看着那个半生不死的人，现在的他应该会很乐意。
“当然了，我的主人。”他由衷的说，毕竟，巴蒂斯塔又不是第一次落到他的手中。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好好增进一下彼此早已生分的情义。
来此取乐的几名食死徒们已经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黑魔王本打算最后一个离开。但他尚未走出房间时，巴蒂斯塔唇齿间传来了极其微弱的呻吟声。
她一定是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黑魔王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他身边，猩红的双眼锁在了珀尔的身上，带着某种阴狠的、甚至是恶毒的侵略感——他不应该这样直视黑魔王，这不是他应该犯的错误，所以他立刻低下头，错开视线。
“你先出去，西弗勒斯，我要……和我曾经忠实的‘顾问’聊聊，留在门外，我不会花很长时间。”黑魔王根本没有注意到斯内普的小动作，冷冰冰地说。
斯内普顺从的点点头，速度极快的闪出了房间。
昏暗的走廊里只有可怜的一点烛光，黑魔王将背叛他的心腹带到了这里——曾经的里德尔庄园，一个麻瓜的故居。食死徒们都知道这个地方的意义，其中不乏有很多人像贝拉特里克斯一样对这个地方有着古怪的情感。
斯内普却对这里没有任何感觉，这只是一栋肮脏破败的老宅子，仅此而已。他像一个石像一样矗立在门外，静候时间的流逝。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极其重要的、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巴蒂斯塔的背叛打乱了所有的一切，在她一直以某种面孔站在食死徒中间，对他的厌恶无动于衷时，他真的相信了这个女人和邓布利多编造的谎言——他是谎言大师，却被自己的学生骗了。
珀尔·巴蒂斯塔作为一个格兰芬多投靠黑魔王的确令他不齿，他讨厌她，唾弃她，因为她这么轻松的就妥协了，那么容易就放弃了她该走的那条路。她成功的骗过了所有人，包括黑魔王，她甚至在很短的时间内用她的花言巧语和她的实力获得了在食死徒中独一无二的位置，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黑魔王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为他赴汤蹈火。她成为了一个比自己还要优秀的演员，因为她不止是获得了黑魔王的信任那么简单，他能感觉到。
屋内传来的含糊不清的对话打断了斯内普的思绪，他忽然打了个冷战，这个时候想这些事情是多么的不明智，他绝对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女人的鞋跟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斯内普转过身，看到了他的另一个学生。
他真的恨透了珀尔·巴蒂斯塔，恨透了她带来的这一切灾难，她将一切都推向了他无法掌控的极端。
“他在里面？”凡尼莎·鲍德温直直的看着他，轻声问道。
“显然。”斯内普冷声回应，他不喜欢凡尼莎的这个眼神，从来都不喜欢。
凡尼莎冷笑了一声，黑色的食死徒长袍很适合她，那张酷似莉莉的面孔带着他最为熟悉的那种神情——斯莱特林式的冷漠和高傲，就好像一个邪恶版的莉莉活生生的站在他身边，这种感觉让他如鲠在喉，但他却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一切。
事情总会变得更糟，他明白这点，从一开始就是。
“能和我好好谈谈么？今天晚上？”凡尼莎突然靠了过来，她看起来仍记得他们之间的某些过于亲密的画面，巴蒂斯塔强行割去的那些记忆里不包含这些。斯内普根本不想看她，不想让他唯一渴求的那种美好再有任何的玷污，但他还是缓和了下来，很自然的接受了对方主动送上的这个吻。
“今天不行，凡尼莎。”他匆匆结束，然后给对方一个宽慰的微笑，他表演的很卖力，确信自己不会有任何破绽。“我要留下来，看着里面的人。”
凡尼莎皱了皱眉头，她也知道里面关着的是谁，她曾经最喜欢粘着的那个人。
“杀了她。”她就这么冷冷的说了出来，“你完全能说服黑魔王这样做。”
“你知道我不能。”斯内普立刻说道，“黑魔王不想杀她，这很明显，我们没必要惹恼他，傻子才会这么做。”
凡尼莎撇了撇嘴，似乎并没有真的认同他的说法。
一忘皆空为何会在她身上显现出如此不同的魔法效力？强大而扭曲的力量，似乎这个咒语完全改变了一个人。斯内普不禁又想起来当时的那一幕，黑魔王到底想要从她们身上得到什么秘密？
突然间，屋内传来的尖叫声立刻吸引了斯内普和凡尼莎，他们同时看向紧闭的房门。巴蒂斯塔那种急促而悲愤的尖叫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斯内普知道自己衡量时间的能力十分精准，即便是在他自己承受痛苦的时候，他都未曾丧失这种能力。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珀尔·巴蒂斯塔发出这样令人胆战心惊的尖叫声，在他的意识里那个女人从来不曾发出过这样的声音，那个在黑魔王的钻心咒下都未曾这样痛苦尖叫的珀尔·巴蒂斯塔。
应该持续了很久，但他却觉得要远比实际上的时间还要漫长。
“现在你得走了，他很快就会出来。”斯内普回过神来，立刻说道，他赶走了凡尼莎。直到看着她消失在走廊时，他才深吸一口气。
他真的恨透了珀尔·巴蒂斯塔，但他却在此时心乱如麻。
房间的门就在这时被人猛地推开，黑魔王像一团黑雾一样走了出来，他很生气，非常生气，但和之前那次大发雷霆相反的是，这次他十分平静，不详的平静。
斯内普识趣的立刻跪了下来，将乱成一团的思绪抛向深渊，清空一切，他最擅长这些，然后他等候着黑魔王的吩咐。
“看好她，西弗勒斯。治好她身上的伤口，所有的伤口。确保明天我回来时她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毫发无伤的坐在我的面前。”黑魔王声细如丝，“也许我曾经的宽容让她有所误解——我要让她看着我是如何对待她的那些朋友的，我也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明白，他们的所有努力都只是徒劳。我要让哈利·波特看着我是如何扭曲折磨他们的同伴，如何用她的手来杀死那些曾经信任她、亲近她的人，然后再亲手了解珀尔·巴蒂斯塔悲哀而短暂的生命。”
他的主人说完后便绝尘而去，只留下空荡荡的走廊。
斯内普站起身，然后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房间，鲜血的味道随即扑鼻而来。巴蒂斯塔已经不再被悬在半空中，她倒在地上，金色的长发倒在一片血泊中，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这画面突然唤醒了斯内普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立刻蹲下身抱起她。
巴蒂斯塔还活着，至少现在还活着，斯内普长舒一口气。
但他的目光很快被她身上最新的一处伤疤所吸引——那已经被治愈的手腕下面，血肉模糊中隐约可以看到那扭动着的、令人作呕的东西。斯内普屏住呼吸，他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右手，轻轻抹去上面粘稠的血肉模糊的东西，他看清楚了那蠕动的图案，看清楚了那个图腾。下意识的，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左臂刺痛了一下。
珀尔·巴蒂斯塔最终还是被烙印上了标记——在她背叛黑魔王之后——那个备受宠爱的“顾问”身份永远的成为了历史。
斯内普将她抱了起来，径直走向房间内的那张床边，将她放在上面，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他事先已经准备好的愈合药水给她灌了下去。配合着他的魔杖，愈合药水很快发挥了作用，珀尔身上的无数伤口开始渐渐愈合，包括标记周围的疤痕。但是她已经失血过多，肤色苍白的像纸一样。
他站在床边，凝视着她的面孔，她还醒着，还有意识，但她就像一个丧失了所有感官的人一样，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斯内普将视线再次转向她的右手手臂，已经被清洗干净的肌肤因为这个极深的魔法烙印而不自然的扭曲着，这个特殊的烙印不同于其他任何食死徒，鲜血般的颜色令人望而生畏，在她苍白如纸的肌肤上不停扭动着——如此鲜艳，好像珀尔·巴蒂斯塔身上的所有血液都被它吸收了一样。斯内普不曾见过这样的魔法，黑魔王知道很多他不曾听闻的古老魔法，所以他无法理解黑魔王在她身上造成了何种程度的伤害。
斯内普也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一动不动。
“杀了我。”突然，巴蒂斯塔轻声说，她的眼角开始源源不断的留下泪水，声音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杀了……杀了我，任何人都行……只要能……能杀了我……”
杀了她，自己也活不了。
“你以为你受够了就能抽身而退了？”斯内普眯着眼冷声说，“远远不够，巴蒂斯塔。明天无论你要面对什么，撑下去，必须撑下去。在我送你离开之前，你都必须忍耐下去。”他知道她从一开始就了解自己的身份，邓布利多会告诉她，因为她的大脑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你做那个决定之前，就应该会想到如今的局面。”
巴蒂斯塔转过头看着他，泪水还在不停的流出，精致的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像是一个无法摆脱噩梦的可怜人。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教授。”她最后虚弱的近乎耳语的说。
斯内普没有回答她，他用魔杖变出一个样式普通的椅子，放在床边，然后平静的坐下去，与珀尔·巴蒂斯塔的目光相对。
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那里，痛哭流涕。
斯内普沉沉的叹出一口气，如她所言，他希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番外·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