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曾相识》居无倦

4、三、针尖对麦芒

　　房间里十分阴暗寒冷，斯内普用魔杖点燃了壁炉也只是带来了十分微小火光，根本填不满这个宽敞的休息室。她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数不清的书本没有多余的东西，一派庄严肃穆，整个房间随处可见斯莱特林的墨绿色。虽然这里冷得要命，但至少她不用担心斯内普会用魔药杀了她然后毁尸灭迹。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最令人瞩目的要数那块和石壁一样的巨大玻璃。相比于格兰芬多院长室那扇可以眺望校园外美丽风光的大窗不同，这层坚硬如石的玻璃外面正是阴暗的黑湖，黑暗中偶尔靠近玻璃的不明生物让珀尔难以认同斯莱特林这种猎奇的审美。
　　她记得凡妮莎说过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也有同样的一面玻璃，如果她的方向感没出错的话，那面玻璃距离这里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斯内普终于开了口，语气冷淡平静，没有什么感情。
　　“当然了，教授。”珀尔恭恭敬敬的说，“为了向您学习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
　　斯内普沉寂了两秒，随即开口继续说：“显然，校长的意思是让我教会你这两种魔法，大脑封闭术还好说，摄神取念却是魔法部严禁教授给学生的。你知道校长的用意么？”
　　珀尔有些困惑，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很清楚斯内普是明知故问，但是她不知道邓布利多口中那个说服他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她也不敢随便编造借口。
　　“别浪费时间，巴蒂斯塔小姐，你要知道我的时间十分宝贵。”
　　珀尔支支吾吾地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在对方目光的逼迫下，她只好开口说道：“我打算毕业后成为一名奥罗，所以这是我不得不学会的内容。”
　　她没有把话说完，几乎是用赌的心情来看斯内普的反应。
　　后者看了看她，那种目光极其锋利，让人很是不适。
　　“邓布利多说，你在这方面能力十分突出，确实有机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奥罗。但是巴蒂斯塔小姐，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你打算毕业后成为一名奥罗，必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斯内普的语气变得轻柔了很多，所以珀尔立刻顺坡就下，顺着他的话继续说：“当然，我十分赞同您的说法，教授。我只是很意外邓布利多教授会说服您来教我这门课，毕竟您是魔药课教授。”
　　“怎么，难道你认为我没有资格教授你黑魔法防御术的资格么？”斯内普话锋一转，冷声问道。
　　珀尔连忙摆手，赶忙说“误会，误会”，恨自己平时伶牙俐齿为什么见了他就变成了个残废。不过看到斯内普的表情越发的阴沉，珀尔知道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在等着她，心中默默祈祷自己今天能全身全影的回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为了接下来我们都能顺利完成任务，巴蒂斯塔小姐，你最好还是坦诚些吧。你真是笨的可以，这理由连傻子都骗不了。”斯内普放下魔杖，身体轻轻倚在自己的书桌前，语气平稳轻快，忽然间他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得意的说：“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邓布利多早就和我说了你和凡妮莎·鲍德温感情很好。”
　　该死，自己算是彻底被这两个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的家伙给耍了。
　　珀尔心里暗自咒骂着，见状也没有必要在装腔作势下去，抿了抿嘴唇，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这算是默认了么？”斯内普见了她的反应，问道。
　　珀尔瞥了瞥他，也不做回答。难道邓布利多真的把她和凡妮莎的身份告诉给了斯内普？
　　应该不会——
　　“成为奥罗的条件虽然苛刻，但是我个人认为对你而言并不是个难题。”斯内普见她不作理睬，便继续说，“而对于鲍德温来讲，那将会困难许多。”
　　“校长究竟是怎么跟你解释的？”珀尔坦白地问道，她有些糊涂了。
　　“邓布利多告诉我，你们两个都有机会成为奥罗，让我来教鲍德温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我是疯了才会答应他的这项要求。”斯内普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后牙槽说出来的，“然后他便向我提出了你。”
　　珀尔抬起头看着他，冷峻的表情背后透露出了一种十分罕见的无奈。
　　“教授，我倒是十分好奇，你宁愿私底下和一个格兰芬多学生接触，也不愿意给自己学院的学生单独辅导么？”说完，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这种针锋相对的直面挑战让她暂时忘记了对斯内普的畏惧。
　　斯内普嘴角微微抽动，似乎被这个问题卡在了喉咙里，脸上乌云密布。
　　“说到好奇，巴蒂斯塔。”斯内普一反常态没有恶语相向，他岔开话题，同她一样露出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从来不相信会有不可攻克的大脑，介意我试一试么？”
　　珀尔心里简直笑开了花，还有什么比看到魔药大师吃瘪更解恨的一件事？
　　“我们在这里不就是这个目的么？”珀尔大方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这里有的是秘密，随你怎么看。”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珀尔感觉到了一种钻心的疼痛，从她的额头迅速蔓延全身，疼得她紧闭双眼，可那种痛苦却没有丝毫的缓解。而这种疼痛来的快走得也快，当她喘着粗气重新睁开眼睛时，蒙在眼前的水气已经模糊了视线。
　　“你确信这是摄神取念不是钻心咒？”珀尔不满的问道。
　　用袖口擦了擦噙在眼角四周的水气，视线重新恢复过来，她才注意到斯内普有些诧异的目光。
　　“难道你家族里有拉文克劳的传人么？”斯内普突然问道。
　　拉文克劳？珀尔缓缓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身体的祖先都是什么人，她更好奇斯内普为什么会突然问到拉文克劳。
　　“你根本就不需要我教授什么大脑封闭术。”斯内普冷声说。
　　“我确实需要，教授。”珀尔没有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如果你愿意自己去教凡妮莎，我不反对。”
　　这句话直接说中了要害，斯内普思量了一下，挥了挥手中的魔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水杯，飘在半空冲飞向珀尔。接过水杯，珀尔一口将杯中的清水一饮而尽，耳边因为疼痛而引起的耳鸣减轻了许多。
　　“谢谢。”她下意识的说。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寂。
　　“我想我需要重新计划一下。”斯内普悄声说道，“看来邓布利多没有如实告诉我，你有一颗被铜墙铁壁包裹起来的头脑——这是一种天赋。”
　　珀尔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没有插嘴，等着他把话说完。
　　“虽然你的大脑不能被人窥探，但有一件事我有必要警告你，如果有人使用更加强大的摄神取念咒语或者长时间尝试撬开你的脑袋，那后果会有些……严重。”他在最后一个词上稍稍顿了一下。
　　“有多严重？”珀尔问道。
　　“你刚刚感觉到了类似于钻心咒一样的疼痛，对么？”斯内普反问道。
　　珀尔点点头，忽然想到了纳威的父母。
　　“疯掉？”她不确信的问道。
　　斯内普看着她，刚刚的震惊已经消失无踪，漆黑的眼睛像是比较享受接下来的说法，轻声说：“别太乐观。”
　　“死掉？”珀尔再一次问道。
　　“那要取决于你对于疼痛的忍耐程度了。”斯内普简单地说。“真不知道，这种天赋对于你而言始终幸运还是不幸，其他人顶多是冒着泄露秘密的风险，而你则是送掉性命。依我看来，你还是尽早打消成为奥罗的念头。”
　　珀尔压根就没想成为什么奥罗，但是他的这些话还是引起了自己的不安。再过几年，这个世界的灾星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她可以保持中立态度审时度势，但那时候凡妮莎又怎么肯冷眼旁观？若是自己真的不慎落到了那些人手中，摄神取念就是最近基本的拷问手段。
　　难道要逼着她投靠神秘人那一伙来明哲保身么？
　　虽然珀尔并不介意，但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吧。
　　“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尽可能多的学习理论知识了，教授。”珀尔语气平和地说，并没有把心中那些担忧表现出分毫。“你只管教会我怎么来教凡妮莎学习大脑封闭术就好了，即便很困难，我也会尽力去尝试的。”
　　斯内普听言，最后也微微点头，这确实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那么，摄神取念呢，教授？”
　　斯内普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但是这笑容转瞬即逝。
　　“你还不能学习。”斯内普简明扼要的说，“至少现在还不能。”
　　“为什么？”珀尔不解。
　　“因为我还需要准备，巴蒂斯塔。”斯内普神色傲然的说，“这是一种精深的魔法，不是说教就教说学就学的，需要很多准备工作，以你这种水平至少还需要一些特殊的锻炼。在我认为你可以学习之前，你需要补习一下最基础的知识。”说着，斯内普转身绕回到书桌后面的座位上，拿出一张羊皮纸，在上面匆匆写下了几个书名，结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拿着这个交给平斯女士，她会带你找到这几本书。”
　　珀尔接过羊皮纸，看到上面的书名她有些语塞，什么《精神网络状分解明晰》、《神经理论与魔法奥数的逆向研读》，还有很多她根本无法解读出名字的书本，这都是人读的东西么？
　　“既然时间还很富裕，你可以回到费尔奇那里去劳作。”斯内普最后下了逐客令，自己则站起身，面向一扇始终关闭着的房门。
　　珀尔猜想那后面或许就是斯内普的卧室了，当初可是他暗示自己炸掉坩埚找个理由惩罚，然后借此机会完成授课。此时竟然想把自己撇掉去干活，而他自己则回去休息。
　　“教授，既然时间还很富裕，我倒是愿意帮您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此时才刚八点钟，回去的路上难免会遇见别的学生，我不好解释。”她态度诚恳的说，但心里一直喊着“别想自己清闲去。”
　　斯内普想了想，似乎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然后转身又走向了房间的另一侧，轻轻一推，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突然露出了一个空隙。
　　真是斯莱特林的风格，就连一个通道都这么隐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斯内普转过头看了看他，语气满是戏谑之意，“一会儿可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