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曾相识》居无倦

30、二十八、决裂

　　珀尔回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时，卢平已经将大部分私人物品装进了那个破旧的行李箱中，他的东西并不多，几件老式的衣服，几本书籍。而他本人在收拾这些东西时脸上的表情则很是轻松，作为一个刚刚被公开了狼人身份的人来说，他显得过于平静。
　　珀尔知道，今后莱姆斯·卢平的处境将会更加困难，人们对于狼人的忌惮会让他遭遇到更多不公正的待遇。
　　“你看起来倒是忧心忡忡的，好心提醒一句，被赶出霍格沃兹的那个人是我。”卢平见她神色沉重，开玩笑说道，视线下移，看到了珀尔手中带着的东西。
　　“难道说我们的魔药大师托你带来了送别礼物？”卢平不禁冷声道。
　　珀尔说：“当然不是，魔药大师有他要关心的事情，这是我自己做的。”
　　“你做的？”卢平接了过去，皱着眉头看了看装满红色药剂的瓶子。
　　“这不是魔药药剂，只是麻瓜的东西，简单但很实用，有助于睡眠，相信我。”珀尔自信地说。
　　卢平笑了笑，然后将瓶子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行李箱中。
　　“我进来时看到哈利刚离开，他看起来也不太开心。”珀尔没并没有打算就这么出去，她可能是这个城堡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极为不希望卢平离开的学生之一。
　　卢平这时已经放好最后一本书，魔杖轻轻一敲行李箱，它便自行收缩整合。
　　“他还在为西里斯的事情苦恼，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我们谁也做不到坦然面对。”卢平深吸一口气，“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西里斯的照顾。”
　　“你都知道了？”珀尔稍显惊讶的看着他。
　　“早些时候我只是怀疑过，直到彼得逃跑后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照顾我，我便猜到了。”
　　“哦？”珀尔好奇的看着他。
　　“这一年你总是一个人从城堡外面回来，你懂得如何控制打人柳，那天晚上在我恢复理智时也只有你在场，所以我想你其实一直都在我们附近，看到了整个过程。”
　　珀尔微微皱了下眉头，现在她该怎么解释。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告诉哈利这件事。”卢平继续说道，并没有打算让她解释什么。
　　珀尔摇摇头，“告诉他的话他会怪我为什么不提前跟他说清楚，害得他难以和自己的教父团圆，害得西里斯没办法获得清白。我真的没有想到那只老鼠会是——”
　　“这不怪你。”卢平走上前，用双手扶住她的双肩，轻轻动了下，示意对方抬起头看着自己。“我认识彼得将近三十年了，就连我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珀尔看着他的眼睛，明明是因为同样一件事，可卢平和斯内普对她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珀尔安抚着自己的情绪，转移话题问道。
　　“不知道，总会有出路的。”卢平无奈的笑了笑。
　　“我有个地方。”珀尔立刻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卢平面前，“现在这里应该还是处于荒废状态，你可以先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卢平接过东西，看到照片上一个风格明朗的小院，照片中间站着两个稍显稚嫩的孩子，其中一个就是珀尔。
　　“你之前和凡妮莎一起住在这里么？”卢平抬头问道。
　　“很偏僻的地方，不过也很安静，邓布利多成为我们的监护人后把我们安顿在了这里，镇子上也有几个挪威的巫师，人很好，会提供一些帮助。”珀尔笑着说，“现在我和凡妮莎都搬到了伦敦，这个地方便荒废了。不过这里属于邓布利多校长，我已经替你向他征求了下意见，他非常高兴能帮到你。”
　　卢平将照片翻到背面，上面写着地址。
　　“我很感谢。”卢平看着她说。
　　珀尔的笑意更浓，不用他说，从他的目光中珀尔就能感受到，这个时候有一个能安顿落脚的地方是对卢平最好的帮助。
　　“不过这个地方之前一直受到魔法部的监视，不知道他们现在还会不会那么无聊。”珀尔打趣着说。
　　“监视？”卢平好奇着问道。
　　“我和魔法部长之间的小矛盾，他不太好相处对么？”珀尔戏言道，“甚至是和我们那位魔药大师相比。”
　　卢平听后，爽朗的笑了两声，这几日以来他第一次这样轻松的笑过。
　　“很高兴能成为你的老师，珀尔·巴蒂斯塔。”卢平此时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最后向珀尔告别说道。“即便只是一年。”
　　珀尔向前走了一步，说：“我也是，卢平教授。”说罢，她主动上前抱住了他，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遇到过如此真心对他的人，没有任何怀疑，没有防范和猜忌，更没有利用折磨，她忍不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朋友。”
　　卢平拍了拍她的后背，作为回应。无需多言，转身提起行李箱，他从容而去。

　　一切准备妥当后，珀尔迎来了身为六年级学生的最后一个夜晚。转天他们都将踏上火车，开始长达三个月的假期。
　　但这个暑假不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这个暑假都让她无法安宁。凡妮莎对她的冷漠越发明显，自从她同意了珀尔的计划，看着珀尔放走虫尾巴之后，她就一直在沉默中保持着距离。
　　珀尔不想去问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和凡妮莎之间本质上的不同使得她们的开始走向不同的岔路，她不想把凡妮莎越推越远。
　　给她一段时间，这一切会恢复正常的，就像曾经一样。
　　更令人焦虑的便是伏地魔，他很快就会回来。这个夏天将会是这个魔头终结十三年潜伏的最后阶段，如果想要掌握主动，她必须清楚直到自己该如何下手。
　　但是真的有这个必要么？
　　更麻烦的是，还有一个提前开始踏上寻找魂器道路的邓布利多，以及一个对她相当不满意的斯内普。
　　因为这种种缘由，让珀尔在送别毕业生的晚宴上兴趣寥寥，即使弗雷德和乔治在她耳边不停的描述即将在英国举行的魁地奇世界杯有多么多么神奇，多么值得期待，珀尔还是无法调动起来一丝一毫喜悦的情绪。
　　卢平变成狼人的那个晚上，斯内普看到珀尔去追小矮星彼得，可结果却是她让彼得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这一点斯内普始终耿耿于怀。
　　他教出来的学生，不可能连虫尾巴那样的废物都逮不住。
　　从小天狼星出逃时起，斯内普就认定珀尔也参与其中。如果说关于西里斯的事情很久以前在他们几人之间就已不再是秘密，且关于小矮星彼得的所有事实都始终潜藏在阴影之下，斯内普尚可忍受，但另一件事将珀尔和他之间吹纸可破的联系彻底断绝。
　　珀尔在学生当中明确表示理解并保护卢平的表现令魔药大师十分不悦，在卢平离开霍格沃兹之后，珀尔更是史无前例的拒绝按照斯内普的安排，没有在他定好的时间内前往斯莱特林的院长休息室。
　　不是推脱，不找借口，她直接了当的告诉斯内普，她不想去。
　　晚宴的气氛十分活跃，但是闷闷不乐的人也并不少，珀尔注意到坐在远处的凡妮莎也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兴高采烈，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几分真意。
　　远在教师席上的斯内普也始终阴沉着脸，很快就独自一人退出了晚宴。他的离开倒是让珀尔松了口气，至少今天晚上不用再看到他。
　　她累了，生平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想要放弃一切的疲倦感。困意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她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安稳的睡个好觉是什么时候。珀尔在一片喧嚣中也选择了提前退出晚宴，至少她现在可以，此时可以，只为自己考虑一次，把所有的顾虑所有的问题统统抛在脑后，抛给明天，她希望明天的自己能有这样的勇气，继续下去，坚持下去。
　　但是事情从来都不会如她所愿。
　　斯内普在通往格兰芬多寝室的路上截住了珀尔，在珀尔的印象中，从没有人在这里看到过斯内普。而此时，整个走廊里也是除他们之外，也是再无旁人。
　　如期而至的沉默。
　　珀尔的不安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加深，斯内普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胸豁达的人，他此时此刻或许正在琢磨着要如何惩罚自己的“背叛”和“任性”，他也曾警告过自己，挑战他的底线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珀尔明白得很，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斯内普，她都斗不过，但她就是不甘心。
　　这一次她绝不会主动妥协，虚与委蛇的把戏玩的够久了，无论是他们二人中的哪一个，她都已经无心再逢迎下去。
　　“你做出了选择。”斯内普冷漠低沉的声音突然冲击着珀尔的耳膜，她鼓足勇气抬起头，直视对方。
　　斯内普似乎等的就是这个目光。
　　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后翻动的黑袍衣角，珀尔没有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便侧过脸，轻抿嘴唇。
　　斯内普忍辱负重十几年，独自承担了所有的爱和所有的恨，不与任何人说，不屑任何人的感受，他意志顽强，能忍受这一切至死方休。
　　可她不能，她累了。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珀尔转身走向格兰芬多的休息室石门，胖夫人见她的神色，一句话没说就为她开启了石门。
　　“谢谢。”珀尔疲倦的回应道。
　　胖夫人微微点头，随着珀尔的身体消失在走廊中时，她也轻轻合上了石门。胖夫人当然不知道这个学生发生了什么，但这种神情她可见多了，她举起画像中的高脚杯，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走廊里的脚步声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还有学生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人只是看了看石门，转身离开了。
　　一个绿袍子的斯莱特林，胖夫人撇了撇嘴，没有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