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系列》闲暇

1、long way to go

　　Then every time I turn around
　　And you’re nowhere to be found
　　I know I got a long, long way to go
　　Before I can say goodbye to you
　　Oh, I got a long, long way to go
　　Before I can say goodbye to all I ever knew
　　To you , to you．．．

　　十月，阳光开始变得有点透明，有种秋的味道。
　　进藤光双手环著白色瓷杯，指尖在杯缘一下一下地敲著。耳边Def Leppard,略带沙哑的歌声在房里低低地游荡。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秋季是四季中最舒服的季节。
　　其实，自己的英文一点也不好，读书时学的东西现在大概都丢了。只是喜欢那种旋律。於是即使听不懂歌词，照样喜欢买一大堆。
　　也许听不懂歌词的歌就像最初的风和天空，看不透却让人沈溺其中。

　　黄昏时分，坐在阳台，空气中有白天剩下的阳光的味道。风流动的气息让人的心变得柔软起来。

　　一个很短的日子，有无数个小时，无数分锺，无数秒。
　　无数很长的日子，不过是四季轮回而已。
　　执迷不悔，该是怎样一种纠缠难断的心情。
　　可是後来还是以前的样子，还是要继续生活。他回眸，笑容甜美，他向他暂时告别，从此走向遥远而无尽头的他……无终的告别……

　　一星期前,进藤光不声不响地搬出家。更早前，他根本也没想过。
　　只是那天天气很好，他一回头那句话就蹦了出来。
　　而站在玄关的母亲只是愣了一下笑笑说，是吗，那我帮你找房子。好吗？

　　看房子那天，他对著阳台外的天空轻轻地笑，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沈溺下去。
　　呵呵，你的脸好象那朵胖胖的云。

　　“小光不能天天陪我下棋吗？”
　　“SAI，我想找和谷下棋。”
　　“什麽嘛，有我在就行，小光一定能考上的。除非，呜呜呜，小光不能天天陪我下棋吗？呜呜呜，小光不喜欢我吗？”
　　“不晓得啦，算了，……你能天天陪我下棋，一定行的。”
　　“就是就是。下棋下棋。小光”
　　“……”
　　“干……什麽……”
　　“呵呵呵，SAI，你的脸好象那朵胖胖的云。”
　　“呜呜呜，我要变成鬼吓你。”
　　“呵呵呵，真的好像嘛。”

　　如莲完美的笑靥。那朵胖胖的云。

　　转过身时，他看见母亲眼中堆满的宠溺。
　　她说，找房子时我就看中这阳台。喜欢吗？可以吗？
　　他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

　　她的眼里满是笑，说仿佛看到十几年前小小的他在她怀里吃棒棒糖时，舔一舔，再舔一舔，卷卷的睫毛微微颤著，像一只掉进糖罐的小动物。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低声抱怨。

　　”阿光,记得有空就回家吃饭。” 搬完东西,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扔在房间里的漫画游戏，和落地窗旁的各种抱枕。
　　还是孩子啊。她笑。

　　她其实不懂很多时候的他。就像他的围棋。
　　可她要的只是她的孩子。
　　常常给他笑容，回答时说一句“恩，是吗？”或是“太好了。”看著他的笑，好好保护起来。
　　即使这样的做法并不是最好的。
　　可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普通的只会想著保护自己最爱的这个孩子。

　　整理完行李，其实也就过了一个锺头。进藤光知道母亲总喜欢把一切准备好了。就像那些新的衬衣和休闲服。她已经不再买那些鲜豔的橙色。总说著长大了的自己更适合白色或者米色。
　　关於这些他总是和她在饭桌旁闲聊。
　　那之中没有围棋。
　　她问，他回答。

　　坐起来换一张碟。看看天，还早呢。晚上吃什麽呢。想起了昨天接到的电话。

　　“小光晚上吃什麽？出去吃？都一个星期了明天回来吃饭吧。会买你喜欢的菜的，爸爸和爷爷都一直念你…….晚上睡觉有没有好好盖被子，好象天开始有点凉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忍不住又低声抱怨。
　　“爷爷老是说叫你陪他下棋，明天我买你喜欢的石烧，最近神户牛和松阪牛肉很实惠….能几点到家？十点好不好？”
　　“……好。”

　　“真的？小光现在好乖啊，什麽时候都说好的。”
　　“……妈妈，其实……我有时候会做一个梦……”
　　“我知道，小光很喜欢做梦，以前一个人半夜就老是在嘀咕个不停，问你，还说自己在做梦。”
　　“那样啊。妈妈，如果，有一天，我想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找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沈没让他心一紧，停住了。

　　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冰冷沁上身。很冷很冷的。

　　“小光要记得回家就行了。”

　　他半晌说不出话来，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挡住了脸。
　　“妈妈，明天我也想吃拉面。”

　　小时侯只要有机会到哪里都想把自己带在身边。如果她只身去外地，也一定要打电话回来，查问自己有没有好好吃饭。

　　常常为各种鸡毛蒜皮的类似碰到胳膊的交通事故的事做恶梦。
　　上学後班有很多小朋友家里要求去学各种东西，和自己同岁的明明每个星期天都要去上补习班。
　　而他，即使考试考得再烂她也没动手打自己一下。……
　　“小光学自己喜欢的就行了。”她牵著他笑著这麽说著。

　　安心的梦。

　　那个夜晚是他最宁静的夜晚，所以他睡著了……那个夜晚……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做梦的……

　　每时每分，每天每月，他的梦里有一个如莲完美的笑靥。
　　一个一直存在在他心里，一直在做著那场梦，每时每分，每天每月，过去现在……
　　还有，她的怀抱，很小的时候到哪里都想把自己带在身边。
　　温暖的怀抱。依然温柔。
　　伤心和委屈的时候，抓住她要嚎啕大哭。哭完，洗完脸，她拍拍自己的脸，要自己给她一个微笑。
　　不要揉，否则第二天早上会眼睛肿。小光是男孩子啊。

　　梦里河流的潺潺声消失了，他和他站在河岸的两边，远远的遥望……他笑，他也笑。
　　这样子可以吗，再等我一下吧。SAI
　　我们，天天……下棋……

　　如果说在爱一个人的时候，注定会伤害一些人，
　　可我不要我颓废、空虚、迷茫、糟践自己、伤害别人。
　　这样子可以吗，再等我一下吧。

　　Oh, I got a long, long way to go
　　Before I can say goodbye to all I ever knew
　　To you ，to you．．．
　　唱片里歌手还在唱著。
　　傍晚，进藤光打开窗，时而闭目或是望著天。

　　阳光下变得浅浅的影子贴在灰白的地板上。身旁是舒展如风的天空。
　　看著看著，看到他走过千年的时间，又坐在对面教他怎麽执子。
　　温柔的眉眼，微笑的唇角。

　　SAI。
　　即使，你还是离开。
　　可我还有好多好多盘棋要下,要打败好多好多人。
　　一如你般。你说，想我天天和你下棋的。
　　“我，拿到你的本因坊了。”只属於我们的。
　　他看到他对他笑。就如那一年，他站在自己背後望著自己。
　　“小光喜欢我吗？”
　　“喜欢你啊。”
　　然後，又是一片湛蓝的天空。
　　在脆薄的寂静里做一个半明半昧的梦。

　　她进屋时，进藤光一如既往地埋在床中，怀里抱著一个枕头。
　　她走近时才发现，他已经睡著了。
　　黄昏很明亮，余晖把天空染成金色。风过，进藤光耳边的发丝飞扬起来,笔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唇形成好看的弧度。
　　进藤美津子已经习惯表情柔和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波澜。

　　总是一个人在棋盘前，一个人在围棋的世界里前进著，会寂寞吗？孤独吗？
　　自己过去现在，最後都一直懵懂，那些令自己恐惧的陌生的东西，在他的心中的。
　　他的心里有个洞，害怕著，痛苦著，连血带肉地伤口。
　　电话这头他说“妈妈，如果，有一天，我想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找一个人，……”

　　她心疼到流不出一滴泪。
　　她的孩子。
　　天气好的早上,就算是在那片不大的阳光里一个人踩著自己的影子玩耍着也不会静下来的自己的孩子。
　　什麽时候开始变了会一个人躲着痛苦？
　　她宁愿他只是一个静不下来爱哭爱闹的孩子。

　　很多天前，喧闹的街道。
　　直到那个熟悉的脚步走近，那个熟悉的声音叫她妈妈时候，她才回过神。
　　她错愕的回头，看著阳光泻到那个少年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光芒耀眼，她看见很多人眼中的羡慕。
　　自己的孩子
　　可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普通的只想保护自己最爱的这个孩子，其它她一点都不在乎。
　　优秀也好，糟糕也罢。

　　进藤美津子随时收拾那些放在地上的棋谱和杂志。
　　这次带了这麽多棋谱，是不是会多住几天。

　　“妈妈，你回来了。”进藤抓抓刘海，终於清醒了般四处看了看。“我睡著了？”
　　“是啊.”放好棋谱後也坐在床上。“要不要吃水果，爸爸他一会就到了。”
　　“不要了，不饿啊。”进藤抱著抱枕倚在一边看他带回的棋谱，头抬起来。

　　“妈妈，我的房间还有天天打扫？”很干净，就连窗口的帘子都和以前一样有那种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床铺也是。
　　“恩，反正有时间。”
　　坐在床边，帮他理了理头发。
　　看见依然他不好意思的样子，一边撇嘴一边很配合地微低头脸红：“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心中莫名的安心让进藤又闭上眼睛安静下来。
　　“最近怎麽样，前一段时间买的衣服喜欢吗？”
　　“还好。”
　　“真的？你什麽时候都说还好的，不过我还想替你买一套西装，不是说比赛很多？”
　　“恩。”

　　“妈妈，……我有时候会做梦……很喜欢的梦。”
　　“那样啊。”

　　如果说在爱一个人的时候，注定会伤害一些人，
　　可我不要我颓废、空虚、迷茫、糟践自己、伤害别人。
　　再等我一下吧。

　　SAI。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