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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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临近黄昏，我低头望着地上铺的小型方砖，它们安静地躺在地上，然后一直交错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
而WG公司的大楼就在江边，夕阳的余晖洋洋洒洒地泻在江面上，形成了无数道昏沉迷醉的光影，穿过高耸的堤岸后，就可以看见有许多小小的船舶停靠在岸边，船的样式很独特，想贡多拉船一样两头有着尖尖角，船夫无声地坐在船头抽着烟。
我和浩轩坐在小船上，船并没人滑动，它随着水流渐渐飘向江心之后停滞了，仿佛被搁浅了一般。
他把头侧向左边，正好迎着夕阳，浩轩的轮廓在夕阳中显得透明而不可捉摸。
我沉默地望着他，想把他清楚，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他的每一个细节，都想记得清清楚楚，好像已经知道，转身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
呼吸渐渐变得仓促，我深深地看着他。虽然此刻的他很是狼狈，但是他淡漠的面庞依然透着疏离感，让人难以靠近又无法自拔，薄薄的唇紧紧抿着，透着冷酷和无情。
就是这样的表情，像是筑了一道厚厚的心墙，把所有的人都拒之于外，建立起自己的世界。突然想打碎他这样的表情，我憎恨这样的他！我倾身向前，稳住了他冰冷的唇。
似乎受到了惊扰，他的唇微微有些僵硬，像是报复一般，我打开他紧闭的贝齿，用舌尖轻轻地扫过他的唇角，紧紧地与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他男性的气息充斥着我每一根神经，我只要稍稍失神就会彻底沦陷，我仔细地吻着他的唇，试图赶走那些冰冷和漠然。他始终淡淡地回吻我，除了更加僵硬的唇齿，我感受不到来自他的任何一点情感，他并没有推开我，好像现在只是蚊虫叮了他一般，不痛不痒地静坐着，只有从他深深地吸气听得出淡淡地无奈。
我的唇慢慢离开，在抽身的那一刻，我的眼泪落在他的唇角边，我看着他微微怔住的眼神，苦笑慢慢爬上嘴角。
“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伸出手，想拭去我眼角的泪，被我侧头躲开，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的手握成拳，指甲狠狠陷入掌心。他的沉默彻底激怒了我，我猛地站起身，船只剧烈摇晃着，慢慢向岸边飘去。
船慢慢靠岸，我急急踏上岸，向街道走去。他终究如此骄傲，他这一生都没有向人低过头，他就像天之骄子一般站立在鳌头俯视着所有人，骄傲的他又怎么会为了我而低头，傻瓜如陆微凉。
我难过地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我可以解释！”
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转身看着他，并没有得到我意料的欣喜，而是一种苦涩爬上心头，沉闷地难以呼吸。
“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想听。”我看向他身后的残阳，残阳如血，坚忍而决绝，“请你放了我。”
他沉痛地望着我，瞳孔渐渐扩大。
“为什么？”他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他的背影有些颤抖，“你说过的，只要我爱你，你就会在我身边。”
我突然收起笑容，我望向他，残阳已经被黑夜吞噬，剩下的，就像绝望的死水一般，再也没有意义。
“我所受的屈辱，5年就够了。”
我在他震惊的眼神中转身，我紧紧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而他，只是矗立在原点，再也没有勇气追上来。
那些越来越大的距离，伴随着再也回不去的原点，渐行渐远。
不在了。那个笑着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的他，已经不在了；那个会拉着我走过一条一条街陪我吃街边摊的他，已经不在了，那个会用不怎么悦耳的歌声轻声哼唱摇篮曲的他，已经不在了；那个不会隐忍总是把所有想法告诉我的他，已经不在了。
失去了。那些温暖，随着一步一步的远去变得虚无，只剩下冰冷和心死。那些记忆，深深烙印在皮肤上，带着灼人的温度铭记着你的存在。אנחנו שייכים ביחד ולעולם לא נפרד ממני （我们在一起永不分离），我们交往开始我手腕处的纹身，此时它像可笑的谎言一般提醒着我，我们的曾经，我拼命想忽略掉的，那些记忆。
离开了。现在的你，冰冷的让我陌生又难以靠近，我开始不断的问自己我是不是喜欢这样的你，也不断地想把你拉回原来的位置，我做了违背自己，违背你的事。但是现在我才明白，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难过。
不要了，笑着说爱我的你，紧紧抱着我的你，温柔地吻着我的你，牵着我的手的你，看到我哭会不知所措的你，说会永远相信我的你，要说再见了。可以忘记吗？也许吧，为什么心痛的像要死去一般。
原来得到你的喜欢也是如此无力,因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啊。
曾经的你，用一片并不怎么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我的生命
坚忍，勇敢，沉着，淡定
这都是你赋予我的，我即将要全部纳为己有的东西
那些大片大片散去的光阴，被记忆的线条刻画成岁月，有些冷酷，有些生硬
破碎了的年华开始抽离，隐忍着悲伤开始像火车一般疯狂的倒退
抓不住了的？消失了的？何止是爱，那深沉的，刻骨的爱情
那些残存的温暖和剪影，模糊了悲伤，融化了温暖
而剩下了的，只有空荡荡，空荡荡的虚无
缓缓在空气中飘散，于是我开始始料未及的沉默
我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灰色的大衣紧紧地裹着我，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安心。
“璨熙，我好痛..”我沙哑地吐出这几个字，开始嚎啕大哭。
那个温暖的肩膀僵硬了一下，却始终沉默着，他顿了顿，更使劲地抱紧了我。
*** ***
“好了，就练习到这里吧。你的底子很好，舞蹈方面没什么问题。只是——”负责舞蹈训练的KIM迟疑地看着我，他在斟酌什么字眼可以让我容易接受这个问题。
我冲他笑了笑，“我知道，我的声音。”
他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舞蹈室就剩下了我，WG早在很多年前就不在收练习生，所以有很多空闲的舞蹈室。而很多时候，声乐舞蹈训练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刚刚KIM即兴教了我一段Hip-pop，中间夹了几个breaking动作，开始他用一种你绝对做不了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我就做了个FLARE，因为很久没运动，手上还是依稀感到了负担。KIM又大概看了一下我的Poppin,Jazz，和Hip-pop的大概水平。他大声赞赏着SCL的教学水平，还说我的舞蹈级别跟璨熙有的一拼，还说没出道真是社长没让我出道真是瞎了眼，听到李天朔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微微邹了邹眉头。
复习了一下那几个比较难得breaking动作之后，我俯身拿出背包里的水小口小口喝起来。出了很多汗让我不太舒服，尽管我早该习惯这样，但是还是不喜欢流汗的感觉。我把水放回包里，又大概复习了一遍动作，便停在镜子前望着自己。
还是没办法忽略掉KIM说的话，他一定是转告给我张社长的话吧。还是老样子，那个毛病改不掉。我沮丧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提起背包，往公司外面走去。
璨熙的车老早就停在门口，他穿着CUCCI的休闲服，把帽子压得很低。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笑着看我，想必知道了一切。
“拜托不要嘲笑我，我知道我现在跟云赫当年是一个水准。”我翻了个白眼，“或许还不如。”
他笑得更夸张，伏在方向盘上直不起腰，清亮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
云赫当年出道的时候，是以唱歌差而出名的，张社长对他软硬兼施也没有让他提高多少，所以张社长很是恼火这件事。而云赫和璨熙现在又担当RAPPER，除了SOLO根本不唱歌，所以对云赫来说简直是万幸，至少他现在的程度也是很令人苦恼的。
璨熙看到了我紧绷的脸，乖乖闭嘴发动了车子。
车子停在了Jean Georges门口，璨熙绅士地为我打开门。
“我要回去，我必须洗澡。”我皱着眉头。
他笑着拉我出来，“吃了饭在回去。”
Jean Georges的格调华丽而有点低调，复古的壁灯，红色的圆顶，深褐色的墙壁，尽头有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太过优雅和正式。服务生拿过璨熙的外套，我们坐在了窗边的位置。
已经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这里的人却并不是很多，我迟疑地看了看璨熙。他慢慢翻着菜单，并没有望向我。
“他们限制入场了。”
“恩？”我不解地盯着他。
“一般特殊身份的人来才会这样，只有仅是这家。”他合上菜单，递给我。
我摆了摆手，我对法国菜的兴趣并不大，而且也不是很饿。
“一份起司培根蛋挞，一份十三味烤牛柳，一瓶香槟，谢谢。”
我对培根非常敏感，所以当璨熙说到培根我难过的咽了咽口水。他轻笑起来，他总是可以觉察到我每一个微笑的表情，从而猜测我的想法。
“别担心，你会通过的。”
他的手覆上我的，冰冷的气息让我打了个寒战，我不动声色的把手抽离，他的面色微微紧绷。
“我说过我会帮你。”
“你已经帮过我了，我希望的是通过努力堂堂正正的出道。”我有些心烦意乱。
他突然沉下脸，沉默地看着我，“你以为我会利用我的关系来帮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慌忙的解释着，我知道我这样说有点伤他。
一阵沉默，气氛僵持着，我低着头，只能通过他的呼吸声判断他还在生气。知道服务生端上菜，我们安静的吃着东西，小心的不要越过着最后的一点警戒线。
吃完饭，我跟着他走到地下停车场。他突然停住，由于惯性我撞在他的背上。我揉着鼻子吃痛地看着他，他盯着我，很火大的样子。
“该死！”他不爽地低吼着。
“刚才..对不起。”我低声道。
他看了我一会，转过头去闭了闭眼睛。
“不是，不是这个。”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为什么总是这样，难道总是没办法好好的相处吗？”
我咬了咬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他快速向前走去。
回去之后，他直径走到他的工作室，把门狠狠锁上，从里面可以听到不断地撕纸声，我叹了口气，走回我的房间。
因为我还没有正式成为训练生，璨熙坚持让我住在这里，并承诺我只要公司分给我宿舍我可以随时走，他把空的客房腾出来给我住，举手投足之间生疏了很多。
也许这样也好。
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开始思考2天之后的正式选拔。
这几天下来，KIM对我的舞蹈实力更加满意，但是声乐老师SOO就非常纠结了。此刻她正用她灰色的大眼睛抓狂地看着我，“你到底要怎么样？”她那一口不纯正的发音，让我有些郁闷。
我叹了口气，向她低下头，“非常抱歉。”
她把手抱在胸前，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明天，明天就是选拔赛了，你知不知道，OH,MY GOD！”
她无语地耸了耸肩膀，夸张地瞪大眼睛，然后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用我不懂的奥地利语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我瘫坐在地上，用手环抱住双腿，我好像真的不行。就连SOO都对我失去了信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还有17个小时，看来与梦想失之交臂，只是时间的问题，也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时间流淌，也是不错的。
突然一个漂亮的钢琴滑音响起，我抬起头，看见庭宇站在钢琴旁边。
“怎么，现在就放弃？”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古铜色的皮肤让人有着无限的亲切感。
“还能怎么办。”我垂下眼角，做伤心状。
他走过来蹲在我旁边，把手撑在下巴上。
“恩，那么我来想想应该怎么拯救你。”说完自顾自的傻笑起来。
庭宇是glitter的成员之一，负责高音和主唱。他长得很一般，但是笑容非常有魅力，人非常的忠厚和单纯，所以非常有人气。
“你准备唱什么？”
“DECODE吧。”我低下头。
“唱来听听。”
前奏开始的时候，心跳随着贝斯的滑音开始颤抖，慢慢地心跳快到惊人的速度，起音的时候就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声音从喉咙里发出颤抖的音符。我慢慢抓紧话筒，闭着眼睛，嘴唇慢慢发紫。
How can I decide what's right When you're clouding up my mind?
（当心思因你蒙上灰暗，我该如何评断凡事对错？）
I can't win You're losing sight
（而你一直赢不了的仗，我又怎能战胜？）
All the time Not gonna ever own what's mine
（让我从未真正拥有一切）
When you're always taking sides But you won't take away my pride
（当你的心意不断转变，但你无法改变我的坚定）
No, not this time Not this time
（不绝非这回 绝非这回）
How did we get here? I used to know you so well
（我们怎么到这样的地步的？ 明明我是这麼了解你）
How did we get here? Well, I think I know
（我们怎么到这样的地步的? 喔 我想我知道原因）
.......
一曲完毕，庭宇突然严肃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一直唱摇滚和R&B，可是我不懂你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选拔赛选这么难以把握的歌，而且这正好把你的问题体现的更明显。”
他沉吟了一会，“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唱歌就喉咙收紧，声音颤抖的啊？”
像是被人戳了一下，我猛地抬起头看着庭宇。“我不知道。”
“可是唱摇滚和R&B对嗓音要求很高，你如果条件很差，SCL不会一开始就给你做这个定位。”他一针见血戳中了我的要害。
见我迟疑着不肯说，他转了转眼珠，“好吧。不说这个了。我建议你换一首。Craigie hill会唱吗？那首歌可以缓解你的声音。”
我点点头，看见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叠歌词，从中抽出一张给我。确认我记住了歌词之后，他走到窗前，拉住了所有的窗帘，实现突然黑暗的什么看不清。
“我们开始吧。”
庭宇的声音从钢琴那边传来，缓缓弹出Craigie hill的前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视线中，突然感觉轻松了很多，喉咙的紧张感渐渐松弛。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轻声歌唱...
*** ***
我安静地坐在等候间，化妆师已经帮我画好了淡妆。敏儿姐之前打来了电话叫我加油，虽然语气有些尴尬，我尽量不提一些敏感字眼，通话寥寥几句就结束，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暖暖的。工作人员开始准备了，这几天已经多多少少体会到了WG公司的严谨和一丝不苟，即使是只有一个人的选拔，也会按照以前的惯例，灯光，摄影师，录音师，一个都不会少。
“陆微凉，请进！”我深吸一口气，走廊拐角的云赫，宝蓝和庭宇远远站着，他们齐齐向我比出可爱的V字表示加油，不同的是宝蓝和庭宇的笑眯眯的，而云赫的脸始终是面瘫状，僵硬的无比。
我微笑着也向他们比了一个V，转身走进了选拔会的考室。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