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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倒霉侦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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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us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桌上摆着刚完成的魔药论文。格兰芬多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炉火在毕毕剥剥地作响,使他心里莫名的烦乱。他刚刚拒绝了与James和Peter一同扫荡厨房的邀请,这并不代表他不喜欢——事实上,在朋友们的影响下,他已经发现了隐藏在自己身上的冒险因子一一他只是心烦。Sirius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经常脱离他们单独行动,连James都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而目他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躲着Remus,让Remus一度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对他的异样情感,正犹豫着要不要疏远他——这让他难受了好一阵,可仔细观察Sirius的行为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他反复告诉自己,无论Sirius在做什么,那都是他的隐私,与自己无关——他甚至连James都没告诉不是么?可他抑制不住地沮丧,生怕Sirius会嫌弃他。他讨厌这样小女生一样成天胡思乱想的自己,偏偏又无法改变。
他烦躁地甩甩脑袋,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对面的床铺一一被子在床角胡乱地堆作一团,床单皱巴巴的,并且翘着角,Remus猜那上面还残留有少年身上那股奇特的青草味。Sirius又离开了,去忙活他那个“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他应该走得很急,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还没收拾好就被散乱地丢在床上,甚至包括那个尚未完成的整人道具,要知道那可是marauders的命根子。Remus眼尖地看到了一个墨绿色的信封,不禁又回想起让他郁闷了一整天的根源——今天早上指头鹰来送信时,他分明看见这个信封是向自己飞来的,却被Sirius眼疾手快地拦下了。Sirius大概以为他没发现,继续装模作样地吃早饭,同时悄悄地把信藏在衣服底下。但其实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说实话,他很生气,因为哪怕作为朋友Sirius也不该截留他的私人信件,可是他还是不敢当面质问他。万一在我他眼里连朋友都不算了呢?Remus问自己。如果他真的了解我对他那些不堪的想法,这样做恐怕也不为过吧。他宁愿选择忍气吞声,来求得表面上的安宁,因为他太过害怕失去Sirius,害怕他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他他什么都不是。只要Sirius还肯在表面上装装样子,他就心满意足了——哪怕是假的也好。
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想这些事情,直到脑仁开始发酸。他再次偏过头盯着那个墨绿色的信封,心底有个声音在怂恿着他翻看。那本来就是你的,它说。你有这个权利一一而且他不会知道的,你只是看一看而已。他试图反驳,但最终失败了,因为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只好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把手伸向了信封。
那上面果然写着他的名字。“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学院,Remus·John·Lupin先生敬启”。金色的字体泛着光,似乎是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刻上去的;封口的火漆蜡上印有布莱克家的家徽;信还未开封过。Remus的心跳突然开始加速,这下他明白为什么Sirius反应那么快了——可是他什么会收到一封来自布莱克家族的信呢?这完全解释不通啊。
许多种可能性在他心头浮起,而且很不幸,大多是不太好的猜想。他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然后果断拆开信封,从中抽出一张精美的羊皮纸阅读了起来。
“Mr.Lupin:
我们诚挚邀请您以长子好友的身份参加今年布莱克家族的圣诞晚宴,在这里您将享受到最得体的待遇,并同我们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希望您能赏光出席。
如果您愿意接受这份邀请,请于12月25日晚7点之前用魔杖激活这张纸上的条纹,届时它将带您来到最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老宅。我们对您的到来表示无限欢迎。
顺祝近安。”
圣诞晚宴?Remus感到一头雾水。按照Sirius的描述,他的家族应该怀有强烈的血统偏见,怎么会邀请他一个混血(幸好他们不知道他是狼人)参加家族聚会呢?又或许邀请儿子的朋友是一件十分合乎礼仪的事情?那Sirius又为何要拦下这封信?Remus忽然意识到自己对Sirius的家庭状况并非如想象中的那般了解,三年来他几乎从未正面提起过自己的家庭,至多也不过是些只言片语。而他甚至都没有刻意回避过,只是轻描读写地,让人以为自己了如指掌,但实际上一无所知。他开始有些动摇,也许Sirius是怕他有危险呢?那何必要瞒着他?而且说穿了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哪来的什么“危险”?如果Sirius真的是为了保护他,Remus确信自己将丝毫不介意他私藏信件的行为,但那只不过是妄想;联系到Sirius最近的表现,他越发怀疑他这祥做的动机不过是嫌弃自己。他毕竟是个布莱克,哪怕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哪怕他再申明自己毫无偏见,从小受过的教育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去的。也许Sirius并不想那样认为,但有些东西就是存在着,在他面对那些女孩时傲慢的眼神里,在他和斯莱特林打架时恶毒的言语里。他可能不会对朋友显露出来,但他的潜意识会让他本能地疏远一些人——就像现在这样。Remus意识到他已经为自己做的够多了,这并不是他的错;他应该把Sirius的善意看作某种多得的东西,而不是应得的。如果有一天他把它收回,Remus能做的也只有感激他曾经慷慨地给予。
你是个格兰芬多。心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难道布菜克家还会吃人不成?
可是Sirius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他辩驳着。无论是为了保护我还是单纯地不愿意我去一一
那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吗
很多时候我都怀疑我的脑子里是不是住了一个恶魔。
Remus看着眼前阴森昏暗的老宅,默默地想到。空中飘着一点雪花,夜风吹得他打了个抖,手中的信低在完成了传送后不知何时消失掉了,他现在傻乎手地站在布莱克家门口。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敲门时,一个老态龙钟的家养小精灵走了出来,对他比了个请的手势,他这才放下心来,确认自己的的确确受了邀请。他向房子里面走去,走廊里的装饰让他很不舒服一一难以想象Sirius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十三年。他总感觉那个家养小精灵恶狠狠地瞪着他,让他脊背发凉;可每当他回头,它又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让他怀疑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他被带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餐厅里,餐桌旁已坐满了人,正有说有笑地交谈着;他们的身上全部穿着华美的礼服,甚至包括Sirius,让Remus感到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由于他的到来,在场的人们纷纷停止了用餐,用各种眼光打量着他,让他感到全身上下哪都不舒服。他看到Sirius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不要生气——他只穿了一身最普通的袍子就来了,相比之下简直像个家养小精灵;他一要给Sirius丢脸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的的朋友,Remus Lupin。”坐在主位的妇人站起身,端着一脸假笑说道,声音里透着满满的讥讽。她长着精致的鼻梁和高高的颧骨,看得出年轻时也是极貌美的,想必就是Sirius的母亲了。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尴尬地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感觉浑身都扎满了针一祥别扭。Sirius现在完全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只是机械性地吃着己盘子里的西。
“真是物以类聚啊。”他对面的一个中年女子好似十分感慨地说道。看来他们果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他痛苦地想,偷偷观察Sirius的神色,发现他依旧面色不改地吃饭,没有丝毫想反驳的意思。
“哪怕是梅林再世也没法拯救一个自甘堕落的人。”一个男人摇着头说,同时不断地用眼睛瞟着Sirius。餐桌上随即掀起一波对他的冷嘲热讽,用词之恶毒真是令Remus闻所未闻——他总算知道Sirius高超的骂人技术是从哪学的了。处于风暴中心的的少年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对每一个发言者报以轻蔑的眼神,散发看刺骨的寒气,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也就只配和最低贱肮脏的人做朋友——”
啪。
Sirius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用魔杖稳稳地指着说话者。
“Bellatrix,你再说一遍试试?”
“坐下。今天人多。”布莱克夫人缓缓开口,声音中自有一股威严。他看见Sirius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恐惧,却没有听从母亲的命令。他紧张地盯着他,只希望他在这种场合下服个软,不过以Sirius的性格来说这绝无可能。
“怎么,生气了?”被他指着的女人毫无畏惧,竟还自顾自地笑了起来。Remus认出她正是一年级时逼迫Sirius转院的那些人之一,不由得一阵担忧——以及自责。现场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了起来,他不希望Sirius成为字面意义上的众矢之的,却遗憾地发现自己对问题的缓和没有一点帮助。
“小心!”Sirius突然大喊一声。Remus全没反应过来,只感到眼前一闪,一道咒语惊险地被Sirius挡开了。他迅速地把Remus拉起来护在自己身后,同时布莱克夫人也站起身用魔杖指着他们。
“出去左拐厨房有壁炉,赶紧离开这,”Sirius压低声音对他说,Remus发现他手心里全是汗。
“Sirius Black ,把魔杖给我放下。”
“您可真有贵族风范,上来就对客人下咒。\" Sirius理都不理她一下。
“那也得看是什么客人吧?”Bellatrix冷笑,“你是心虚了吗Sirius宝贝?”
“少恶心我!” Sirius吼道。
“别逼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下手。”布莱克夫人漫不经心地玩着魔杖,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瞪着Sirius ,恨不得把他盯出两个洞来。
“那就试试看。”Sirius突然发起攻击,沃尔布加躲闪不及,眼睛上迅速肿起一个大包。“Sirius Black!” 她愤怒地叫喊着,用恶咒来回击,“克利切!”
Remus看到那个小精灵两眼放光地跑向了二楼,心中一时困感。Sirius已经和另两个布莱克打了起来,而他在一边帮不上任何忙。他完全摘不清楚状况只知道这次犯了天大的错误,不仅害了自己,还拖累了Sirius。
“你快走啊!”Sirius大声冲他喊道。他愣了一下,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使劲一推。Bellatrix又向他发射了一道魔咒,他慌忙躲开,朝着Sirius所说的方向跑去。布菜克夫人不停地骂着不入耳的脏话,他不敢停留,抓起一把飞路粉撒进壁炉,在踏入火焰的前一秒,余光瞥见家养小精灵从二楼回到了客厅,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他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绿色的火焰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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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us从未如此害怕过开学。
整个圣诞假期他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责怪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Remus Lupin。你个自作聪明的混蛋。他压根不敢去想Sirius会遭遇什么,因为哪怕傻子都看得出来那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奖励用品。布莱克家的状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从不知道Sirius是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长大的,那场宴会的每一个细节都令他心惊,以致于不敢往下细想。他这次彻底搞砸了,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脸面再次面对Sirius,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与他相处一一他们还是室友啊! Sirius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了,也许他此刻正埋怨着Remus,甚至是怨恨他。他完全有权利这样做。可同时他也很担心他,渴望着赶紧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只要看到他没事就好。Remus明白这绝无可能,因为对于朋友们来说他们依旧是一个集体,他完全没办法解释发生了什么,Sirius也不能,这就意味者他们俩必须尴尬地坐在同一车厢。Remus光是想想那情景就得十分难受,Sirius可能会不理他,或者更可怕,用一种带着厌恶的冷淡眼神看他。想到这里他打了个抖,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好几度。他自暴自弃地地把自己摔到床上,决定放弃无谓的思考,等待最终的审判。
在这样的纠结中,返校的日子还是来了。父亲照旧把Remus送到车站,不停地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他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一阵揪心——难道Sirius严重到上不了学了?他很快否定了这种解释。也许他只是比他们都先到了,这样可以有效避免尴尬。
可当Remus来到marauders专属车厢里时,却失望地发现Sirius不在。James和Peter抢占了两个靠窗的位子,此时正分享着一袋比比多味豆。他和两个朋友打了招呼,挨着Peter坐下,盯着自己对面的那个空座位发呆。
“Sirius呢?”火车马上就要开动了,他们已经听见了汽笛的声音,Peter不由得十分疑惑地问道。James耸耸肩表示不知道,Remus则沉默地低下了头——他刚刚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Sirius也许只是不想见他,就选择了别的车厢。
事实证明他又想多了。火车刚刚启动,Sirius就出现在了包厢里。Remus赶紧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好在并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伤痕——至少在露出来的部分没有。然而他把衬衫的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粒,这对Sirius来说是非常反常的现象,可能的解释只有一种。意识到这一点后,Remus感到自己的胃部痛苦地绞了起来,他使劲地低头、避免与Sirius的眼神接触。
“Remus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旁边的Peter关切地问道,他摇了摇头,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对面两个少年吸引了过去。James正兴高采烈地讲着他的圣诞假期,他和家人去了阿尔卑斯山滑雪;Sirius的态度则比较冷淡,他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总好像在有意无意地落在Remus身上——他怀疑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少啊?”James捅捅Sirius的肋骨,后者明显地躲闪了一下,“又玩深沉,我的布莱克大少爷?\"
是啊,如果你知道他这个假期是怎么过的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Remus痛苦地想。
“把你爪子拿回去,”Sirius嫌弃地说,又故作潇洒地对眼前的头发吹了口气,“本少爷本来就很深沉。”
“不要脸。”James笑着和他打闹起来。Remus仔细地观察他们俩,发现Sirius的情绪似乎算不上低落,也没有表现出其他异样,只是一直在躲闪着他,那样子不像是在生他的气,倒像是紧张或者激动一般,视线一碰到他就闪电般地收回,搞得他有些云里雾里。
最终Sirius成功地制服了James,扭着他的手把他按在车窗上,James连连求饶,答应给他5盒巧克力蛙,Sirius这才洋洋得意地放过了他。列车很快就到站了,他们同往常一样乘着马车回到霍格沃茨,在明亮的礼堂里享用晚餐。这期间Sirius一直在和James聊天,刻意回避着他。Remus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他觉得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至少Sirius并未表现出对他的怨恨,失望或者是厌恶,这就足够好了。
“Remus,你吃完了吗?”他正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布丁,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Sirius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他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到Sirius的双手无处安放地抻了抻袍子,冲他露出一个紧张的笑容。
\"Sirius,我一一”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他刚一开口就被打断,只好硬生生地把那句抱歉吞回肚子里。Sirius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胳膊跑出礼堂,他的灰眼睛里闪烁着一种Remus从未见过的、异样的光芒,而且脸颊似乎微微有些发红。Remus稀里糊涂地跟着他跑,逻辑思维乱作一团一一没有任何一种假设可以解释当前的状况。他感到自己的大脑终于在无休无止的工作中光荣宕机了。
他们来到了五楼,这个在Remus印象中只有校长办公室的地方。Sirius终于放开了他,在一面挂毯前来来回回地走,让他怀疑对方的精神状况是否良好。可还没等他发问,挂毯对面的墙壁上便出现了一道门。他恍然大悟,想起了关于有求必应室的传说,看来就是这里了。Sirius十分郑重地为他拉开门,Remus双脚不听使唤地走了进去,整个过程完全是下意识的。
这是一个圆形的房间,四周的墙壁是浅棕色,墙上挂着暖黄色的壁灯,明暗调整得恰到好处,显得整个环境既温馨又不失私密;半空中漂浮着许多他的照片,从一年级入学到现在,甚至还有前两天去霍格莫德时的。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房间中央用蜡烛围成的一个心形图案。Remus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他轻轻掐了一下手背,会疼。这不是梦。
Sirius局促不安地站到了心形中间,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一般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用背台词一样的语气对Remus说话,眼睛始终不敢直视他。
“Remus,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感受,但是不管你怎么想我,能把我要说的话听完吗?——我是说,你当然可以离开,想离开就离开,但是——我——好吧。Remus,我喜欢你。”说到这里他紧张地拉了拉衣襟,“你可能觉得我有病,但是我是认真的。在一开始——刚一入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同——我不是说——我——我指的是——你莫名地吸引着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反正你不一样。但是我绝对没有任何要伤害你的想法——我只是——就是——单纯地喜欢你。我没法描述那种感觉,但是自从上了三年级,好像越来越明显了......看到你和别的女生说话我心里会不舒服,而且我每天会情不自禁地关注你——我不——我不是刻意偷窥——好吧,你要是觉得我变态也有道理——但我绝没有半分要侮辱你的意思。我就是——唉,那个.......”
Remus看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紧张地展了好几次才展开,“我原来是背下来的....”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看着你就什么都忘了.....”
从他开始说话时开始,Remus的视线就没再离开过他哪怕一秒。站在他面前的好像不是那个无所畏惧、洒脱自在、能言善辩的少年;他会因为他而紧张、害怕、甚至犯蠢。Sirius喜欢他。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但他也不想知道了。他放弃了一切理性思考,把自己完全交给了情感,他只觉得眼底一片湿润,至于为什么?让为什么见鬼去吧!
“哎,你哭什么?我——不是,你要是觉得我变态的话就直说吧——你......”Sirius紧张到舌头都打结,想过来安慰一下Remus,手伸到一半又犹豫着收了回去。
“你怎么不早说?”Remus完全不想讲道理,这个学期以来对Sirius的所有感情一下子全部宣泄而出,让他不知所措,只想疯狂地大喊大叫,“你什么都不告诉我,Sirius Black,你他妈就一混蛋——”
“这么说你答应了?不——你......你也?”Sirius惊喜地跳了起来,全然不顾Remus处于爆发边缘的情绪,让他很是窝火。
“你凭什么拦我的信?啊?好好和我说会死吗?”
“我——” Sirius又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我是——”
“你从来就没和我讲过那些,我他妈的怎么知道?”
“不是,你别——别生气......可是你也没问过我啊?”
Remus还想继续吼他,可这回完全没了理由。他知道自己不占理,但胸口就是憋着一口气,不发泄出来就堵得难受。他喘着气盯着对面的少年,泪水不断地在眼眶里打转。Sirius走过来试探性地扶住他的肩膀,见他没有反抗,就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Remus·Lupin,你有知道我一切事情的权利,以后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好吗?”
Remus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英俊面庞上显出极认真的神色。他听着对方真诚的话语,感觉那股说不明的难受渐渐消散,最后只剩下单纯的感动,泪水终于从眼睛里滑落。
“这就对了嘛,\" Sirius长出一口气,“委屈就说呗,人哪有不委屈的——你知不知道你赌气的样子有多可.....“
Remus猛地扑进他怀里,Sirius猝不及防,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Remus这才想起发生在圣诞晚宴上的事,赶紧放开了他。经过一番发泄,他逐渐冷静下来,那颗堪称劳模的大脑重新开始转动。
“把衣服脱了。”
“啥?”Sirius奇怪地看着他。
“我叫你把衣服脱了。”
“不是——\" Sirius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开始跟他打哈哈,“我说我们有必要进行得这么快吗?这种事还是得循序渐.......”
“脱。”
Sirius的笑容僵住了,他的眼中浮现出某种说不清的东西,让Remus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他们俩沉默了好一会,还是Sirius率先开了口。
“行,”他十分无奈地说,“毕竟我不能刚说完就反悔是吧?”他似乎还想开一个玩笑,但发现Remus依旧沉默地盯着他,只好闭上嘴,乖乖地执行指令。
Sirius体质好,即使冬天也懒得套毛衣,他的学院袍里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衬衫。他一粒一粒地解开扣子,直到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空气中。少年的身材匀称健朗,肌肉线条恰到好处,而且可能是由于遗传的缘故,皮肤十分白皙——也就衬得那些红色的伤痕更加刺眼。Sirius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伤,两个手腕上还带着青紫色的淤痕。Remus不敢仔细想这些伤是具体怎么造成的,只是又一次感到了无边无际的愧疚。
“看完啦?”Sirius一脸无所谓,说着就要把衣服穿上,他连忙阻止,“别动,我——”
“治疗魔咒无效,”Sirius平静地打断他,继续穿他的衣服,“别为这个操心了。”
“我说别动。”
Sirius用眼睛瞪着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Remus闭上眼睛想了想,再睁眼时面前果然多出了一套桌椅。
“坐下。”他命令道,Sirius乖乖照做。
“Remus,我——”
“闭嘴。”
“哦。”Sirius无辜地眨眨眼睛,果然不再说话。Remus拿起桌子上的酒精和棉花,这是母亲曾教过他的、麻瓜的处理伤口的办法。那个鞭子或者是别的什么的上面肯定带有黑魔法,造成的伤口只能等自然愈合;但黑巫师们经常会遗忘掉麻瓜的治疗方式,Remus猜这个也不例外。
他仔细地把酒精涂抹在伤口上,Sirius既不躲闪也不喊疼,完全任由他摆布,一幅英勇就义的模样,让Remus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跟我讲讲你的家庭呗。”怕他疼得厉害,Remus开始用问题分散注意力。
“也没什么好讲的,你都看见了,就那德行。”Sirius无奈地笑笑,两道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你妈她....经常打你吗?”
“不算经常吧,反正我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我没事惹她干嘛?——但是这次跟你无关,你去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Remus也不知道他这话里有几分是真,还是只是为了安慰他才这么说的。
“谢谢你,Sirius。”上好药后,他低声说道,看到少年挑了挑眉。
“那你准备怎么表达你的感谢呢?”
Remus不解地看着他,下一秒就落入了他的怀抱。Sirius十分用力地抱着他,一点也不介意是否会压到伤口;他微微低头,轻轻地亲了他嘴唇一下,就像一片羽毛拂过;但Remus确定这个吻给他带来了Sirius的味道。
他咂了咂嘴。
嗯,是青草味。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