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又逢春》回龙观勒卡雷

4、初恋

　　尽管袁莺飞有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但她还是不得不听从老师的安排报名参加了年级的英语演讲比赛。她很快就展示出自己优秀的学习成绩，第一次月考就考了年级第二，而在此之前，年级的前几名一直被实验班的学生垄断。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转学生，一来就丢下了个响雷，班主任好不得意，这次英语演讲比赛让她必须参加。
　　袁莺飞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更害怕面对那么多人演讲，第一次初选的时候她站在教室外面的过道上紧张得手里直冒汗。可是，很快她就发现比参加比赛更倒霉的是，林野也参加了。他不仅来了，而且颇为轻松地和走廊里的很多人打着招呼。袁莺飞好奇，他怎么那么快就认识了这么多人。他是交际花吗？
　　但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莫樱樱。袁莺飞眼睁睁地看着林野走到莫樱樱面前和她攀谈了起来。虽然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但看林野那一口白牙露的，嘴巴恨不得咧到耳朵后面，袁莺飞就知道他肯定很得意。
　　莫樱樱是他们年级的级花，不仅名字好听，而且人如其名，就像樱花一样令人向往。袁莺飞和莫樱樱一个宿舍，他们关系也不错，私下里莫樱樱不像和同学们相处时那样淑女，也会和她们一起大笑大叫。袁莺飞对莫樱樱谈不上讨厌，有时还有些羡慕她那美丽又好似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丽的样子。和莫樱樱比起来，初中时的袁莺飞简直是不能更不起眼了。除了一双大眼睛，外貌上好像再无可以让人留下记忆的部分。
　　和级花一个宿舍往往也是有一些福利的，比如可以知道哪个班的哪个男生又给莫樱樱写情书了，或者分一些男生送给她的巧克力吃。这才开学没两个月，袁莺飞已经见识了大家对莫樱樱的宠爱，只可惜目前她还谁也看不上。
　　林野和莫樱樱攀谈完又朝袁莺飞走来，一见到她就又没心没肺地咧着嘴笑。
　　“莺莺，你准备怎么样？”
　　“一般般，你呢？”
　　“没问题啊！”林野突然用好似广东话的强调回答她，这时袁莺飞才意识他的口音来自哪里。
　　晚上袁莺飞一回到宿舍，什么还没干就被莫樱樱抓住问个不停。
　　“莺飞你认识林野啊？”“你们一起考试的吗？”“你知道他是广东人吗？”“你觉得他人好吗？”看来白天林野的确给莫樱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得莫大小姐难得的对某位男生表现出如此大的兴趣。袁莺飞回答着莫樱樱的问题突然有了一种被林野利用的感觉，便渐渐有些不耐烦了。直到最后莫樱樱说：“他说也要参加学生会，搞不好我们还是一个部呢。”
　　袁莺飞对林野、莫樱樱还有学生会都没有任何兴趣，并没有把这个消息放在心上。没过多久，果然便可以经常看到林野和莫樱樱一起执行学生会任务，检查做操，打扫卫生，维持秩序等。和林野走在一起的莫樱樱总是像一朵春天里含苞待放的花，娇艳羞涩。林野则一如既往地活蹦乱跳，哪里都少不了他那一口露着大白牙的笑容。
　　有一天中午放学，在去食堂的路上林野从后面跑上来拉住袁莺飞说：“莺莺，周六下午我们班和你们班踢比赛，来给我加油吧！一定要来啊！”说完不等她反应又一溜烟地向前跑去，逐渐消失在人群中。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不知为什么就能在那么多人里面找到袁莺飞。
　　袁莺飞喜欢足球，恰好她的同桌也是球迷，并且经常和林野一起踢球。莫樱樱也知道她喜欢足球。不管是他们中的谁透露了这个秘密，林野知道了以后就总是会在遇到她的时候跟她聊上两句足球。袁莺飞喜欢德国队，林野喜欢英格兰，如果是聊到足球，他们常常就话多了起来。林野也不止一次提过要袁莺飞来看他们踢球，都被她给拒绝了。在他们那个年龄，袁莺飞觉得这样的行为还是有些暧昧的，她当好学生习惯了，潜意识里不想被人抓到这样的把柄给误会。
　　他们所在学校只有周六下午和周日上午放假。那时已经快到夏天了，空气里渐渐有了燥热的温度，即使傍晚的风也是干燥而温吞的。很快就到了周六下午，中午放学前一节课的课间，林野又专门来到他们班告诉她下午的比赛时间——虽然说的时候眼睛一直在搜索着某个身影。
　　袁莺飞不想扫兴，决定拿一本书坐在三楼教室外的走廊上假装背书看比赛，这样也算对林野有个交代。临出门前，莫樱樱突然有些羞涩地问袁莺飞：“莺飞，你要去看足球比赛吗？”
　　袁莺飞不知道怎么会被莫樱樱识破自己的心事，还是硬着头皮尴尬地回答：“什么足球比赛？”
　　莫樱樱兴奋起来，神秘地说道：“我听班里男生说，今天下午要和5班踢比赛呢！咱们，一起去看吧！”
　　袁莺飞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林野想要邀请的不是她，而是莫樱樱。她的角色应该是把这个消息告诉莫樱樱，而在她犹豫或是不好意思时陪同她一起去，这样就不怕别人说什么了。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没有达到林野的目的，好在莫樱樱消息灵通，没有耽误。
　　袁莺飞自然是不想去的，尤其是识破了林野的险恶用心之后，但她不好意思拒绝莫樱樱，她想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够拒绝莫樱樱。
　　莫樱樱采取了袁莺飞的建议，和她一起在三楼看比赛，既然有了人陪伴，就不用课本打掩护了。林野虽然个子不高，但在球场上很是显眼。他跑起来速度很快，技术又好，很快就进了两个球。林野进球后朝着她们的方向跑了过来，冲她们比着手势。袁莺飞觉得他怎么这么幼稚呢，莫樱樱却在旁边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很快就红了脸歪在袁莺飞身上。
　　比赛结束后林野在广场上等着她们想要一起走，袁莺飞看着林野注视着莫樱樱的目光——他看着一个人时总是那么专注，加上他的笑容，总是会让被他注视的人感到一阵羞怯。袁莺飞想起来，林野第一次和她打招呼时也是这样看着她笑的。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无聊，找了个借口，丢下他们自己先走开了。
　　从那以后，莫樱樱便时常在宿舍里聊起关于林野的各种事情，他们一起在学生会做了什么，林野又什么好玩儿的地方，袁莺飞常常听完就忘在了脑后。林野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各种路上喊住袁莺飞，拉着她或是聊聊足球，或是说些有的没的。
　　过了一个暑假，他们升入初二。开学没多久，莫樱樱就告诉袁莺飞，她和林野谈恋爱了。林野是莫樱樱的初恋，可莫樱樱不是。用林野自己的话说，“我五年级就有女朋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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