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生来平庸

3、第 3 章

　　九、
　　我班上的女生们会腻乎乎地说“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表示两人之间友谊深厚，并不带一丝情欲，听多了我以为这就是女孩子之间表达友情的方法，就像男生之间越打架感情越深一般，挺正常的一件事。
　　有一次，琇姐参加完她班长的生日宴回来，她那天晚上似乎很开心，喝了不少酒，整个人醉醺醺的，跟平时那个成熟稳重的“沈家学霸”严重脱轨。珺姐扶着她靠在沙发上，给她煮了醒酒汤。好在沈先生和白女士都出差了，要不光一身的酒气味就够琇姐挨骂了。琇姐喝了几口汤，掏出一张拍立得照片，灯光昏暗，但是她和她班长却笑得很灿烂。我看了一眼也只觉得琇姐班长长得挺可爱的。
　　“小珺啊，你看，我好喜欢我们班长啊！”
　　喝醉的琇姐拉着我郑重其事地指着合照里的女生说着，琇姐醉的连我都不认得，却还认得她的班长，看来她们之间的友情非比寻常，我敷衍地说“是是是。”
　　我不记得珺姐当时的表情是什么，印象中她不甚在意，却插科打诨地问琇姐“阿琇那你喜不喜欢我啊？”
　　珺姐从来都不以“姐姐”称呼琇姐的。
　　“喜欢啊，你是我妹妹，还有小瑄，我爱你们，因为我们是家人。”
　　再后来珺姐还问了什么，琇姐却没有回答，因为她笑着睡着了。手里一直握着那张和班长的合照。
　　从那天起，琇姐似乎变得很忙碌，忙到同一所高中的珺姐怎么掐时间也见不到她。
　　十、
　　珺姐高三的那年暑假，我和珺姐从少年宫回家，坐在公交车上即将驶进站台，却恰巧看见有事不能陪我们一起出门的琇姐。
　　她拥抱着一个女生，揉了揉对方发顶、亲吻着她的额头，最后才送人家上了计程车。
　　那个女生，是她班长。
　　目睹这一幕的我和珺姐，沉默了好几个站。
　　珺姐怎么想的我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对性取向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地知道了琇姐在早恋。
　　“沈瑄，什么都不要和爸妈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下车前，珺姐严肃地对我说。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看到珺姐这么认真的模样。
　　我并不知道同性之间的恋情将会面对多大的压力、多少流言蜚语，我以为珺姐只是担心琇姐因早恋被家长训斥，于是保证着绝不说漏嘴。
　　就这样，沈先生和白女士依旧被蒙在鼓里，琇姐依旧花很多时间和班长约会，珺姐依旧一个人上学放学，我依旧在和奥数题抗争，一切照旧。唯一不同的是，珺姐越来越喜欢去图书馆查阅文献摘抄笔录，不到一个月就用完整整两大本笔记本，可是她从来不让我看她摘抄了什么。
　　十一、
　　时间就像白开水一样平淡寡味地日复一日，我一直以为打破家里平静的将会是琇姐出柜的消息。为此我也做了不少准备，了解了不少同性恋的常识，打算到时候和琇姐站在统一战线，助她一臂之力说服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