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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心匪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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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出来了？”楚娆这句话，似乎只是简单的疑问，脸上没有丝毫惊讶。
纪真沉着眼看着楚娆：“我与他交过手。”
“是我小看停云殿了。”楚娆轻声笑了。
“说吧。”纪真淡淡道。
楚娆面色轻柔，走到榻边坐下。
“停云殿且等一等。”她漫不经心的理着袖子：“也好让我想想该从何说起。”
她略顿了顿，终于道：“应该要从十年前我灭了楚家说起。”
她这句话，却让方执有些诧异。
不过楚娆并没有给他们提问的机会，继续道：“十年前，我偷偷回到楚家，抱得是与楚家人同归于尽的想法，但是不知为何，我的秘密却被某个人看透了。”
“某个人？”方执挑眉。
“的确是某个人。”楚娆轻笑：“说来可笑，从头至尾，我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
“那人说可以助我报仇雪恨，但是与此同时，却要我答应他一个条件。”楚娆轻声道：“他要我答应他，在某时某刻，他需要我的时候，让我也要帮他做一件事。”
“所以……”方执皱眉。
“所以，他借我一个可以操控的魔灵，我用那魔灵浸染楚辉本灵，让他亲手灭了楚家，你知道吗？”楚娆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畅快：“楚婧的母亲，那个被楚辉放在心尖尖上的女表子，就是被楚辉亲手一刀一刀凌迟而死的。”说到最后，她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快意，方执突然发现，他其实真的完全不了解楚娆。
“说重点。”纪真语气连一丝波动也无。
楚娆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纪真，似乎对他竟然对自己的得意之作如此无动于衷有些恼怒。
不过她下一刻又笑了：“停云殿这许多年，还是如此不解风情，也不知谁能……”
“重点！”这一次纪真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楚娆这才满意的笑了，她看了一眼方执，道：“那人给了我魔灵就不知所踪，我杀完人，觉得有意思，就将那个魔灵封印起来了，后来到了斜月城，有了时间，就自己研究了一下，没想到也弄出个半成品来，后来就在你们来的前一天，那个人终于联系我了。”
楚娆说到这儿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道：“我当时也很惊讶，毕竟这么多年了，若是真的很棘手的事情，我也是不愿意做的，但是那人却只让我杀一个人，这最简单不过了，我便答应了。”楚娆无所谓道。
方执眉头紧皱，面色有些不好。
“你是怎么杀的他？”屋中安静了片刻，纪真终于道。
楚娆看着纪真，又笑了：“那人能在停云殿手下逃走，我当然不是对手，不过他以为我是自己人，我就偷袭得手啦。”
“所以，那个黑衣人体内的魔灵是……”方执忍不住道。
“原本应该用当年他交给我的魔灵的，只是我之前忍不住用给了楚婧，所以就只能用我自己研究出的半成品了，早知道停云殿如此敏锐，我也不该如此冒险。”楚娆神色平静道。
“楚婧如何？”方执下意识道。
楚娆眉尖微蹙，眼底闪过一丝愤恨：“当年她逃过一劫，也算是她运气好，结果没想到她竟然还敢撞到我手上。”楚娆说到这儿一笑：“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方执看着楚娆，一时间，竟然没了言语。
“你倒也不必如此。”纪真突然开了口。
楚娆脸上的笑容一僵，看向纪真。
“若是你能完全控制的了楚婧体内的魔灵，也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纪真冷冷道。
楚娆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就垂下了头，所以此时看不清面上表情。
“停云殿果真明察秋毫。”她的声音冰冷而又生硬：“果真还是骗不过你。”
“你为什么……”方执皱眉叹气，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娆此时面上完全没有了表情：“当年我放过她，没想到她却不放过我，杨熙和她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我的报应，只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那个魔灵竟然会不受控制，浸染了她。”此时，躺在床上的杨熙缓缓睁开了眼睛。
楚娆猛地回头，看向杨熙。
“你……”她满脸惊惧，还夹杂着一些难堪。
“你都听到了。”她咬着下唇，神色纠结。
杨熙躺在床上，愣愣看着帐顶：“我没想到，你的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多事。”
楚娆听了这话，脸上闪过苦笑：“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个完美的女人。”
“阿娆。”杨熙突然侧过脸看向楚娆：“我之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
楚娆一愣，然后下一瞬就想起了之前杨熙的那句话。
你到底，有没有难过？
她的眼睛突然出现了一丝希望。
“我当然难过，我当然难过……”楚娆神色惶急的扑到了杨熙的床边，一把拉住了杨熙的手：“你到底……”
原本还是如此高傲的女人，此时却显得有些卑微，怯怯看着杨熙的眼睛，似乎在求一个答案。
杨熙笑着看着趴在自己床前的女人，温柔的笑了：“阿娆，你应该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楚娆脸上似是想笑，却又忍不住哭，她长久的将脸埋进杨熙的掌心，浑身都在颤抖。
方执和纪真就这么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楚娆终于抬起脸，她温柔的帮杨熙掖好被角，这才转过身来，看向纪真，不过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尖锐，而是多了几分柔和。
“我控制不住那个魔灵，又急需处理那个黑衣人的尸体，却不想你们来了，所以我趁机设局，想要借你们的手除掉魔灵，也夺回……”她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杨熙，见他依旧面色柔和，这才抿了抿唇继续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别的就没有了。”
“那个人和你如何联系的？”纪真问道。
楚娆说起这个，脸上却有一丝恍惚，似乎是有些无法言喻，但是最终还是道：“那个人功力在我之上，你们来的前一天上午，我在的书桌上看到了他留下来的字条。”她一边说，一边取出了字条，递给了纪真。
上面只有简单的三句话：“十年前之事今日当奉还，今夜午时之后秀山东南入口，杀黑袍人。”
“你倒是听话。”纪真抬眼，冷冷看了一眼楚娆。
楚娆有些不安的拢了拢袖子：“我有把柄在他手上，再说了……”她稍稍迟疑，继而又坚定道：“我也不想失去我现在的生活。”
这话当然是对躺在床上的杨熙说的，而杨熙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暖色。
方执终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那你可曾见到惊鸿剑？”
“惊鸿剑？”楚娆有些诧异：“你是说崔师的那把仙剑？这我如何会见到？”
方执仔细打量了一下楚娆，确信她这次真的没有撒谎，终于垂眸，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追查那个盗走惊鸿剑的人，现在人死了，剑也没了，说不丧气是假的。
“看起来已经易手了。”纪真低声道：“不必担心，只要找到那个背后之人，此事便可真相大白。”
方执只能点头。
纪真见他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只得对楚娆道：“如此，那就告辞了。”说完就要拉着方执离开。
楚娆却有些惊讶：“你不拿我治罪？”
纪真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却见方执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十分不理解他为何如此。
这也怪不得方执，要知道纪真当年在学宫，可是最循规蹈矩的学生，最后甚至辅助院师管他们这些人，方执好几次就是犯在纪真手上。
“你杀该杀之人，何罪之有？”纪真缓缓道：“你虽说自己灭了楚氏满门，可是我却知道，楚氏全家上下一共八十九口，最后发现的尸体只有一十六口，其他七十三口怎么样了，难道还需要我再问你一遍？”
楚娆十分惊异的看着纪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清楚。
纪真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自作聪明，以为学宫的人都是傻子。”
“掌院他……”楚娆嘴唇惨白。
“早就知道了。”纪真冷冷道。
楚娆瘫倒在地，冷汗淋漓。
纪真这一次拉着方执离开，再没有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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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执跟着纪真出了斜月城的观风殿，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道：“纪真，你早就知道楚娆她……”
纪真默然。
方执却是长吁短叹：“真是没想到，当年那样天真活泼的她，心中也藏着如此多的秘密。”
听他这话，纪真却是停下了脚步。
方执也跟着停下，奇怪的看向纪真。
“怎么了吗？”他问道。
“你很关心她？”纪真定定看着方执。
方执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笑着走到他身边，一把攀住了他的肩膀：“那是自然，到底是同窗，她要是过得不好，难道我还能开心不成。”
纪真被他这么一拉扯，顿时浑身僵硬，方执却是一丝都没有察觉到，继续道：“唉，说起来，当时不是她给你告白了吗？怎么今天我看着她倒是对杨熙情根深种，唉，你给我说说，你小子当年到底是怎么拒绝人家的，让人家对你丝毫不留情。”
纪真看着方执的侧脸，如此飞扬洒脱的笑脸，让他也晃神了刹那。
最终，他低下了头，轻声道：“没说什么……”
这声音如此轻微，就连方执也没有听见，不过他立刻又被街边的杂耍吸引了视线，急忙跑着凑了上去。
而纪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突然闪过当时的情形。
楚娆站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难道喜欢一个平凡的人，让你觉得这么羞耻吗？”
“而且……”
那时的他，看向方执逃跑的方向：“我另有心仪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主受，在这儿说一下，谢谢支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