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南山》若望Johannes

43、第 43 章

　　瑾墨陷入了沉思，“伤口包扎好了，按时敷药，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桃翁打断了瑾墨，“烦请桃翁为初儿看看。”我说，瑾墨把初儿放在椅子上，初儿怕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很乖也不多说话，桃翁为初儿把了脉，又检查了一下身上，“小殿下无事，只是受到了些惊吓，待老臣开些安神的药，服下即可。”我点点头，瑾墨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先带初儿回去吧，我晚些过去。”“好。”瑾墨蹲在初儿面前，“初儿，你娘亲今天为了找你已经很累了，所以别让娘亲抱了，和娘亲走回寝殿好么？”“好。”初儿的小手握住我的食指和中指，“我命人将沐渎兄以前的寝殿好生收拾一下，沐渎兄就留在王宫安心养伤吧……”临走前我听见瑾墨的声音，天色已经晚了，木心和星移一前一后的为我掌着灯，我牵着初儿的小手向长合殿走着，“娘亲，你不要生初儿的气，以后初儿再也不会乱跑让娘亲担心了。”他稚嫩的小奶音对我撒着娇，“初儿，娘亲没有生气，只是担心你。”“初儿以后不会再让娘亲担心了。”“好。”
　　给初儿洗过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后，我和他挤在他屋里的小床上，他抱着我的脖子挤在我怀里，“不怕，娘亲在，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嗯，初儿不怕，只是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我轻抚着他的背，“不会的，娘亲总会找到你的。不过你愿意告诉娘亲坏人是怎么抓走你的么？”“我在房中等父君和娘亲回来，见你们不回来，就跑出去找你们，不小心跑到了王宫外面，然后被人蒙上了头……”“阿茶没有陪着你吗？”“阿茶姑姑被人叫了出去。”“娘娘，小殿下的安神药。”木心站在门口，我看了她一眼，“进来，把药给我，你去休息吧。”我接过药碗，“咱们吃了药再睡觉，好么？”“好。”初儿乖巧的喝下安神药，没有喊苦，很快就睡着了。我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小人儿，还好有惊无险，瑾墨悄悄走进来，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初儿无事吧？”“嗯，吃过药很快就睡着了。”我们小声的说，“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他在咱们寝殿里，不会再出事的。”瑾墨扶起我，我看见还守在门口的木心，“娘娘放心回去，奴婢守在这里。”我又在初儿的房间幻化了一个床榻，“你不必守在门口了，就在那张床上休息。”“是。”
　　我和瑾墨回了寝殿，“我让沐将军留下来了，还住在他原来的宫里。虽然他私自回来，但也多亏了他才护得初儿周全。”瑾墨说，“嗯。这次是什么人暗算初儿？”“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再放过他！”“现在天族对我们虎视眈眈，其余各族也都是观望姿态，我们已经是外患了，不能再有内忧。”“我明白，我会善用沐将军。休息吧。”他扶我在床边坐下，门外传来了声响，颜术不顾星移的阻拦一路闯了进来，喘着粗气站在我们面前，星移埋头跪在门口，“奴婢拦不住颜守卫。”“颜术，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瑾墨的声音很大，颜术后退了一步跪下，“颜术自知有罪，不敢有言，但请主子宽恕阿茶，今日是我叫了阿茶出去，才给贼人可乘之机。”“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瑾墨冷冷的看着他，“主子，请让颜术一人承担，颜术愿以死谢罪。”“退下。”“主子！”颜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阿茶在哪里？”“回娘娘，阿茶姑姑还跪在宫门口。”跪在门口的星移说，颜术抬头盯着我，好像怕我说出什么话，“让她回来，再传魔医师来长合殿给她看看。”“是。”星移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人，瑾墨背对着颜术负手而立，“瑾墨，关于阿茶我想先问过她，再交给你处置。”瑾墨转身看向我，又看了看颜术，叹了口气，“好。”“你所担心的今晚不会发生，你安心回去。”他抬头看着我，眼神满是怀疑，最终还是退下了。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娘子怕是又要心软了。”瑾墨的声音有些无奈，我摇摇头，“这件事我想亲口听她和我说。”
　　早上，瑾墨去上早朝，我去偏殿看初儿，他还在熟睡着，“阿茶姑姑求见娘娘。”木心走到我身边轻声说，“昨儿医师怎么说，她的膝盖可还要紧？”“医师给开了药，吩咐内服外敷，好好休养便可痊愈。”“让她在书房等我。”“是。”我把初儿的小手放回被里，又看了初儿一会才离开了他的房间。
　　书房里，阿茶端正的跪在中间，我走到椅子边坐下，“膝盖有伤，起来说吧。”“奴有罪，辜负了娘娘的信任，差点害死了小殿下，如今娘娘还操心奴的膝盖，就让奴跪死吧。”她一头磕在地上，“昨日是怎么回事？”“昨日奴没有照看好小殿下，离开了长合殿许久，所以才……”她已泣不成声，“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她低下了头，只有抽泣的声音，“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么？”“奴……奴只求一死，才能赎罪。”她带着哭腔说，“你的那些事就是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么？就算我不查，王上不会查吗？阿茶，你跟了我几年，我几时做了什么竟让你如此畏惧，连对我说明的勇气都没有了？我一直等着你亲口说明的那天，事到如今，你竟还想着瞒我，你该死，辜负了我的用心。”“娘娘……”“你若不想说，我也不再逼你。”我起身离开，她跪着抱住我的双腿，“娘娘赎罪，奴不说是因触犯了宫规，若是坦白会连累了他，奴一人死不足惜，只是不想…不想他为我而死。”我递给阿茶我的手帕，走回椅子坐下，她擦了擦眼泪，“他？”“是……是颜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我，“娘娘……”我没有说话，起身离开了书房。
　　瑾墨下了朝在乾坤殿批阅奏折，颜术跪在门外，我端着茶点路过他身边，他抬头看向我身后的星移，“阿茶没跟来。”我不再理他走进殿内，“怎么回事？”我问瑾墨，瑾墨揉了揉眉心，说“一大早上来求我治他的罪，我看他脑子不清醒，让他冷静冷静。”“他不是不清醒，只是关心则乱。”我放下茶点，拿起一块递给瑾墨，瑾墨张大嘴巴凑了过来，我无奈轻轻放在他嘴边，他抓住我的手将茶点送到他嘴里，“好吃，是娘子你亲手做的。”瑾墨含笑看着我说，之后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女官与将领私通，使殿下遇害，连累大将军重伤，哪一项都是死罪。他们两个，在劫难逃。”瑾墨看了我一眼，“娘子舍不得阿茶这丫头吧。”“自我醒来，阿茶便一直跟在我身边。夫君想来也是舍不得颜术的。”“那你的意思是？”“夫君，我们已经对很多不幸的事无能为力……如果可以，成全一桩好事，也算……”“我明白娘子的意思了，交给我处理吧。”我点头。“娘子先回去休息，等我处理完事情，中午回去陪你用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