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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先前的两桩案子,齐王遇刺案与亲使被杀案,皆在如火如荼地调查中。

      齐王夫妇遇刺致徐孺人身死一事,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调查的。肃王的手脚并不干净,再碰上齐王打定主意要掀起风浪,此事不往肃王身上推都难,否则他就不会被急急召回京都了。

      至于亲使被杀案,则要显得扑朔迷离许多。在齐地出的事,但到底是不是齐王所为呢?亦或是徐司徒贼喊捉贼,有意嫁祸?不久又爆出来,出事前几日,简司空居然路经齐地,还在临淄盘桓了多日——他好好地往吴地走,去临淄做什么?

      总而言之,一时间,京都城里说什么的都有。

      “殿下,如今这潭浑水也搅得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全身而退了?”楚密束手问道。

      京都的冬日确实萧索,再加上这紧张的局势,竟是半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着实无趣。哪里及得上他的临淄,有山有水,有吃有喝,还有……他的王妃……

      如此说来,好像他在京里看穷山恶水,忍饥挨饿似的……不过,蓦然不见沈雅叙,心里总有些空落落……

      柳晏一把扔掉手里的鱼食,引得那些锦鲤“飒飒”争抢,口中淡淡说道:“你觉得本王能全身而退么?”

      “殿下顶多只是嫌疑,又没有板上钉钉,谁人敢将您囚在京都?”楚密说这话的样子,大有不放他们走,便要打出去的架势。

      柳晏看了他一眼,愉悦地勾了勾唇角:“你说得对。快到年节了,王妃还等着我回去过除夕呢。唔,肃王妃定也眼巴巴地盼着我那三哥吧?”

      楚密皱眉,又不懂了:“殿下……”

      柳晏拍拍手,抬首轻笑道:“趁着天气好,不如入宫去,替我那三哥说句好话。”

      哪能真让他被徐祯卿一把拍死了,那还玩什么?自然要看他们互咬互掐,才有意思。

      ——

      未央宫宣室殿,肃王柳旦果然正被徐司徒一党按在地上摩擦呢,简直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徐祯卿,你血口喷人!”他那头脑简单的三哥啊,除了咆哮还是咆哮,除了“血口喷人”,便没有多余的词了。

      老奸巨猾的徐司徒则早有准备,冷笑一声:“据廷尉府的调查,那些黑衣人身上都留有肃王府的标记。敢问殿下,下臣哪里血口喷人?”

      柳晏进得殿中,听到的便是这样一段对话。

      所以说,他这三哥的脑子不大好使。也不知是心大还是毛躁,府中家将带点标记也就罢了,都出来做死士刺客的活计了,还这般循规蹈矩。

      柳晏给少帝与徐太后见礼后,便徐徐开了口:“听起来,徐司徒这是在审本王与王妃遇刺一案?那怎么不叫上本王呢?好歹本王也是苦主啊。”

      徐司徒尴尬地顿了顿,躬身揖礼道:“尚在对质小侄遇害一事。”

      “徐孺人?那就更与本王息息相关了,”柳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说本王是徐孺人遇害的人证,如今她的牌位还由她堂妹在我齐王府供着呢。对了,这不是太后的意思么?”

      徐太后的脸色沉了沉,别开眼去。

      徐司徒闻言,却是面色大变,红橙黄绿青蓝紫似乎在瞬间换了个遍,好不热闹。

      他早从薛太丞口中听说了此事,千里迢迢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过去,谁知才入门,齐王便赶她去替姊守孝!这与守活寡有什么区别?简直是奇耻大辱,将他的脸面踩在了脚下!如今,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亲口说出来……

      “是下臣考虑不周,请殿下恕罪。”然而,他不得不压下这股恶心与不服气,强行低头——形势迫人呐。

      “那如今这是说到哪儿了?”柳晏笑眯眯地问道。

      “唔,说到那些黑衣人身上有肃王叔家的标记。”却是少帝开了口,他吐出几粒橘子籽儿,仿佛跟在看戏听书似的。

      “哦,”柳晏恍然,轻轻一笑,“说句公道话,其实标记什么的也并不能证明什么,万一是有人蓄意陷害呢?陛下试想,若真是肃王所为,如何会那么蠢,用家里带有标记的府兵来行事?”

      虽然他确实就是那么蠢……

      “对对对,老七,你总算明了些事理!”肃王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便赶紧随声附和——虽然总感觉这家伙拐着弯骂了自己,但已是管不了那些了。

      “那些羽箭也有标记,并且皆是军中精铁锻造。”廷尉郞黔蹙了眉,义正言辞地说道。

      “人身上都能做标记,羽箭再弄个标记有什么难的?至于军中精铁……”柳晏刻意顿了顿,幽幽说道,“似乎也并不难吧?在这京都之中,能拿到军中羽箭的,也不在少数。”

      “皇叔究竟想说什么?”徐太后终于沉不住气,开了口。

      即使他不爱惜初雲,但毕竟也是他自己遇刺的大事,难道他就不想找回场子么?

      “唔,臣以为此事一时半会儿实难决断。”柳晏这才切入正题,躬身揖礼道,“年关将至,也不能让三哥一个人留在京都。我看,便由大司徒慢慢理着,先放三哥回去过年。待来年开印复朝,若有什么进展,再召三哥入京也不迟。”

      “哼,好轻巧的话,齐王殿下身上的嫌疑洗清了么?”徐司徒终于没能压制住心底的那股怨气,嘲讽的话脱口而出。

      柳晏眸光一冷,凉嗖嗖地瞟过去:“大司徒,本王身上有何嫌疑?大司徒拿本王说嘴,可要拿出些证据。”

      徐祯卿是以为他是肃王么?口中拙笨,由得他三言两语便给定了罪名?

      一时间,场面有些僵硬……

      “啊啾,”暖融融的殿内,少帝竟生生打了个喷嚏,“小皇叔说得有理,三皇叔封地偏远,若再不回去,怕是赶不上年节了。”

      “陛下!”徐太后皱了皱眉。

      “大家都是骨肉至亲,此事连小皇叔这个受害人都不在意,母后何必再抓着不放呢?”少帝反倒振振有词,觉得自己颇通情达理,“母后该放宽些心。就是回去过个年,也是人之常情么。”

      这个倒霉催的孩子!皇位面前,谁与你讲骨肉至亲?徐太后咬了咬唇,被自家孩子这话一堵,倒不好说话了。否则,岂不显得她刻薄?

      “陛下圣明!”柳晏笑盈盈地揖礼道。

      “哦,陛下太圣明了!”肃王有样学样,也赶紧揖礼谢恩,“那臣就谢过陛下了。”

      徐司徒心中恨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二人辞行回封地去。

      真是可惜,两件把柄,居然一个都没留住!一个都没薅下一根毛来!

      ——

      肃王与柳晏并肩从宣室殿出来,停下脚步斜斜睨了他那七弟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小子打什么鬼主意呢,会有这么好心?”

      完了,看来自己的形象在旁人眼里实在太坏了,连肃王这种没脑子的都哄不了。

      柳晏苦笑:“三哥多虑了,我只是见不得徐祯卿那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便忍不住要替你仗义执言一下。”

      “哼,徐祯卿那丫太会蹦跶,老子早晚……”肃王眯了眯眼,嘴里说着未尽的狠话,随后又冷冷一笑,拂袖离去前再添了一句,“别以为我会谢谢你,咱们走着瞧!”

      柳晏笑眼望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连连:自然是要走着瞧的,却不知,这一路下来,谁会走得更远些。

      他出宫后,便立时整装旗鼓,打算当日即返回齐地。临行前,又特意去了大司马府一趟。

      “岳丈大人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雅叙的?”

      沈荔正在翻书,闲闲抬眸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们父女之间,便是有什么话,也不敢劳殿下代传。请殿下代传的,必不是什么真心话。”

      “那可未必,雅叙请您保重身体,哪里不真心了?”柳晏笑笑。

      “哼,你快些回吧。简溶月已是在回京的路上了。”沈大司马自顾翻过一页书。

      柳晏挑眉:“岳丈此话,倒像是我要避着他似的。”

      “你在他背后捅了这样大一刀,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若不走快些,怕是走不了了。简溶月可不是徐祯卿。

      “唔……如此,便有劳岳丈了。”他自然是识趣的。

      “你替我照顾好阿嘉,便也算是有劳你了。”沈荔淡淡应道,也不看他。

      柳晏笑着敛眸,行了揖礼,告辞而出,却在庭院里迎面碰上了前来寻沈荔的翟可臣。

      “可臣兄啊。”他眯了眯眼,轻笑道。

      “齐王殿下。”翟可臣恭敬地揖礼。

      “你我连襟,何须如此多礼。”

      “礼不可废。”

      他倒真是个谨守君子之道的儒士,貌虽不惊人,人又酸腐了些,但确实有些才能与急智。

      柳晏想到正是沈嘉将他与沈善凑做了一对,心底不由失声一笑:即便是报复,还是能克制住自己的愤恨,替沈大司马选了个极佳的帮手。

      只是他不知,正是这位他口中极佳的帮手想出了将来让齐王世子入京为质的主意。若有朝一日他知晓,不知是否还会如此欣赏这个其貌不扬却心中有丘壑的人才。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是不是有些无聊?
    过渡章么,接下去男女主戏份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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