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的恶魔管家》徐辰翊

10、第 10 章

　　“韩吉那边怎么样了？”利威尔脱下衬衫，露出依旧淤青的后背，亚蒂沾上药均匀的敷在淤青部位然后按摩帮助吸收。
　　“就等着遇到奇行种了。”利威尔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亚蒂带上特质手套，沾着剩余的圣水涂抹在伤疤上，按摩几下伤疤就消失了。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亚蒂。”圣水触碰到的地方微微发着热，利威尔低垂着眼用余光看着某个笑嘻嘻的恶魔。
　　亚蒂对恢复光洁的皮肤感到很满意，至于利威尔提出的疑问，她也认真思考过，到头来结果还是那句话：“打发时间而已。”
　　人类对于自己而言，不过是拿来消遣的生物而已。
　　“对了，利维，睡前喝杯牛奶蜂蜜吧，安眠的。”牛奶并不适合储存，所以是提前做好蜂蜜牛奶糖，拿热水冲泡好的。
　　蜂蜜对墙内人是只有贵族能食用的奢侈品。很显然，利威尔喝之前并不知道它是甜的，常年喝红茶不加糖不加奶的男人似乎并不习惯喝这种称得上是甜品的睡前饮料。
　　“别把我当小孩子。”利威尔把杯子放回亚蒂拿在手上的碟子上，一抬头就看见对方用一种受伤的表情看着自己。“别用你的脸做这种恶心的表情。”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出现在利威尔脑里，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他还是重新拿起杯子把里面不算特别甜的液体一饮而尽。
　　“利维果然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一把匕首擦着亚蒂耳朵钉在后面的墙上，亚蒂把匕首擦干净放在利威尔枕头下，对方已经背对着她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这种偶尔的小孩子脾气也是难得一见，亚蒂听着对方明显乱了的呼吸节奏，觉得有趣极了。
　　夜幕降临，大多数士兵都陷入沉睡，甚至还有一些打起了呼噜。亚蒂熄灯翻窗出去，看见金发的男人站在树下，明显是在等自己。
　　“团长。”亚蒂脚步没停，并不想搭理他，反正准没好事。
　　“喊我的名字就可以。”埃尔文往亚蒂方向走了一步，“等完成了利维的愿望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我从不记无关的人的名字，团长。”至于那个问题，亚蒂难得眼里多了一点光亮，“带到哪里都无所谓吧，毕竟那时候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这个国家需要他。”再也找不出比他或者接近他那样优秀的人了，埃尔文很清楚这件事。不管利威尔的愿望完不完成的了，他都不能离开这个国家。“我也需要他，我认为应该听一次利……”
　　“人类。”亚蒂觉得自己再不打断他的话会忍不住杀了他，这可就难办了。“你是在命令我吗？”
　　巨大的恐惧感让埃尔文说不出话来，像是被定身一样，只能看着那双血红色的竖瞳，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活到下一秒。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反驳她的话，但事实是，他根本说不出一个音节。
　　黑色的角，血色的竖瞳，白色的尖牙不过是恶魔的一部分，亚蒂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渺小的人类，用一种称得上温柔的语气，一字一句的把那个事实说给他听。
　　“利威尔是我的。”
　　语毕，恢复成了那个无害的亚蒂，但是恐怖的压迫感并没有消失。亚蒂笑着问他，“明白？”
　　直到对方满头大汗的点了一下头，她才满意的离开。留下埃尔文靠着旁边的树干来掩饰自己站立不稳的事实。
　　这么贫瘠的土壤是怎么长出那么好看的花的？
　　恶魔的睡眠很浅，一般只有在受伤的情况下会深度睡眠。亚蒂对睡觉的环境也不挑，在附近随便找个高一点的树，往树枝上一躺就能睡。

　　利威尔是被食物的香气引诱醒的。野菜和牛肉混合熬成的粥，外加一个茶叶蛋。
　　利威尔穿戴好衣服用盐水簌过口，才接过亚蒂递上来热毛巾擦脸：“其他人呢？”
　　“正准备吃饭，有个小家伙帮忙分发食物。”亚蒂自己的食物是一块煎牛排加两块西蓝花。
　　“你吃素？”利威尔看着亚蒂拿叉子叉着一块西蓝花，有点惊讶，他还没看到过对方吃任何蔬菜。然后他的目光跟着西蓝花到了自己碗里，“？”
　　“摆盘好看。”亚蒂把剩下的一朵也叉到了利威尔碗里，并且贴心的附送了一块切好的牛肉，“吃吧，这玩意对你身体好。”
　　利威尔对她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既然反抗不了就接受，他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利威尔吃完饭去找埃尔文讨论今天的路线跟韩吉捕捉巨人的计划细节，亚蒂则去收拾用过的餐具。离集合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时间还早。
　　利威尔再次看见亚蒂的时候对方正在帮他护理兵刃，桌子旁边放了一杯刚泡好的红茶，是给他沏的。
　　“你不喜欢埃尔文。”利威尔喝了一口茶才说。
　　“人类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埃尔文才不会主动提及她，所以八成是利威尔提起亚蒂然后埃尔文作出什么奇怪的反应，才会引起利威尔的注意，呵，老狐狸。
　　这倒是把利威尔问住了，他仔细想了一下也没想出几个能让亚蒂满意的理由，但他就是喜欢人类，即使他看过也经历过许多人性的阴暗面。
　　“我明明说过很多次了，利维。”亚蒂把刀刃装回装置，看着面部线条柔和下来的美丽的人类，放缓了语速，“我之所以对那些小东西友好，不过是因为我在乎你。仅仅是因为你在乎他们，我才让他们活着，原因一直以来只有这一个。
　　“只是因为你而已。”
　　活了上千年的恶魔拿那双好看的绿眼睛就那么看着利威尔说出这些可以称得上暧昧的话，末了还给利威尔展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
　　理智告诉利威尔这一切不过是恶魔的甜言蜜语，引诱人类堕入地狱的诱饵，不可听不能信。但心底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叫喊着，她不会对你说谎。
　　利威尔微眯着眼睛直直看进对方眼底，那里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有。他放下喝了一半的红茶，语气嘲讽：“看来我应该拿刀子切开你的脑袋帮你把里面的屎倒出来清理干净，才能阻止你再说出这种恶心人的话。”
　　利威尔·阿克曼是一个没有情趣的男人。
　　耸肩，亚蒂简单的得出结论，就拿上装置跟上利威尔的脚步，该集合了。
　　利威尔的想法其实没错，亚蒂确实不会对他说谎——话说一半也不算说谎。亚蒂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是：只是因为你能给我带来乐趣而已。
　　所以，永远不要期待一个恶魔能对一个人类抱有类似人类的感情，人类近百年的寿命对永生的他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只是一个午后的插曲，下午茶桌上的一块甜点，可有可无全凭个人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