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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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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他最近起得最早的一次。
Hido揉揉头发,Nun柔声督促他洗漱,早饭可以等她来做。
Atheist哼道Hido都这么大人了根本不需要操心,老妈子修女整天管来管去,话太多。
Nun回他说这算什么操心,最让人操心的是你个莽夫,三天两头作死搞事,简直是造物主最糟糕的作品没有之一。
Atheist直接气炸:“死修女你说什么?!”
Nun冷哼一声:“你简直是造物主最糟糕的作品没有之一!”
Hido吐掉漱口水:“你们又吵架……”
“没有!”这次倒是异口同声。
Hido见怪不怪地擦干手,听他们从谁不洗衣服吵到谁被卖了还帮忙数钱,过程中还不忘试图拉Hido到己方战线、在人数上碾压对面,被无辜市民H某残忍拒绝。
这时Luna动了动耳朵,它似乎记起昨天早上被Nun投喂的经历,试探性地匍匐前进几步,见还没有被捆,便胆子大了些,靠在门边小声呜呜地讨食。
Hido分神听了两句,发现Nun刚和Atheist才吵到“成功男人和他背后的女人谁先谁后”的问题,估计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就摸到记忆里许昭拿狗罐头的柜子,扒拉出狗粮,掐着重量给Luna倒了满满一盆。
Luna兴奋地呜了一声长的,吃饱喝足之余用它暖呼呼的头顶蹭Hido打着补丁的裤腿,完全没有这补丁其实出自它之“牙”的自觉。
不过小动物的亲近对Hido而言倒是很新奇的体验。毕竟唯一算动物的Tabby没有毛,还很大,一口一个小朋友的那种大小。
Hido伸手缓缓撸了两把,手感非常好,而且Luna作为柴犬在表情上非常配合,这让Hido心情愉快地多摸了几下、几下、几下……
完全停不下来。
“早……?”许昭打着哈欠开门,睡眼惺忪地揉了揉腿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惊觉手感不对,毛怎么这么薄,Luna怕不是秃了。
残存的理智让他下意识捧起那颗脑袋仔细摩挲,恍惚间,扑面而来的杀气和一双仿佛在看着尸体的眼睛瞬间把他推向清醒。
在Hido的死亡凝视中,许昭咽下分泌过剩的唾沫,咧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早……啊……”
后话是,这导致Hido在之后的日子里,再没有蹲下来撸过狗。
许昭揉着被捣了一拳的肚子懊恼地趴在桌上,不远处,Nun轻轻搅动汤勺,时不时观察着锅内的情况,全然看不出方才狠揍他的其实是同一具身体。
今天的早饭是白粥和酱油滑蛋,为了补充营养,Nun在炒完蛋后丢了三四片火腿稍稍过个火,早饭就好了。
“Nun……”许-怂唧唧-昭捂着肚子,弱弱开启话头,“谢谢你的早餐……Hido消气了吗?”
Nun抿唇一笑:“暂时不会消气的。别在意啦,这孩子只是在害羞,等缓过来就好了。他其实挺喜欢你的,以前有人想摸都被打得躺了三天。”
许昭心道那我还真是个幸运小孩:“那……他现在醒着吗?”
“醒着哦,”Nun点点额头,“Hido,可以松开了,神只爱遵守诺言的好信徒。”
面对许昭疑惑的眼神,Nun笑得非常单纯:“Atheist总会说一些让信徒无法忍耐的话,这常会让我分不清调味料,为了大家的早餐,我和Hido约定在我做料理期间,他会负责堵住他的嘴……哦莽夫,你真该求求神洗干净你的脑子、再祈求他的宽恕。”
许昭知道最后一句并不是对他说的,他也没有在意,因为……他掰着手指算了算,还有Atheist,这都第几个了……
“那……你们谁才是主人格?Hido?他现在还是蓝色吗……”许昭突然开窍,“他越狱了?”
“确实是Hido。但是,昭,你所学习的常识和知识可能很难让你理解我们的存在。”Nun搁下勺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红色到绿色是从高到低排列的正常指标,青色建议就医,蓝色强制就医,紫色入狱或流放,但那只仅限于【墙内】的生活——”
“Gray area中有无尽可能。流放者的孩子、夜犬的后代,这些幼崽并没有【墙内】的人类一出生就拥有的手环,所以我无法告诉你颜色,这因为一套在我们这里行不通。”
“可能你连夜犬都不知道,神啊,我在弥赛亚大教堂侍奉神的时候也对此一无所知。昭,我很喜欢你,我们都不讨厌你,所以听我一句劝,别再问了。”
“如果让你感到焦虑的话,我很抱歉,因为我不想撒谎,神厌恶谎话连篇的人,但我们并不是逃犯,这点我可以向神发誓。”
“我听许苒说你想转到执行部去,或许等你成功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我的话了。但是现在,不行。”
Nun拍拍他的手,眼中有很明显的善意,这让许昭有点挫败和无奈:“好吧,我不会再问……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下午会出一趟门,Edward还想去图书馆搜寻一下新书。方便的话,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借阅证吗?”Nun露出微笑,她阻止了一众没有礼貌的决定,冒用和偷窃的计量怎么能运用在许昭身上呢?如果想和许昭友好相处,就更不能做这种断送友谊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许昭同意了,甚至友好地掏出这个年代很少会被使用的实体版储蓄卡,并用便签写了密码、一起借给她。
真是个好孩子啊……Nun捏着薄薄的纸片,微笑着和去上班的许昭道别,并且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
“对了,”许昭扒着门框,“如果不方便出门就不要勉强,我可以早下班把书带回来,备用钥匙在桌上的铁盒里……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写下来,还有……早饭很好吃。谢谢。”
见Nun微愣的表情,许昭笑了一下,顺手关上了门。
而等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的微笑却暗淡下来,甚至透着丝丝苦涩。
“……Nun,这不是你的错。”Hido拙劣地安抚道,“这是他的决定,我们无法左右。”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一想到这孩子将来可能会触摸到那些东西,而我刚刚没有阻止他,我……”Nun再也说不下去了,她闭上眼,把身体的主导权换给Hido。
Atheist难得没有再说什么风凉话,Hido收拾碗筷,放进洗碗机里:“我往他的影子里丢了东西。”
“他不会被染黑的。你放心。”
这种傻子,注定不会成为污浊。
有些人就算身陷泥沼,也能拥有不被污染的心。
然而,这个获得别人很高评价却不自知的傻子此刻,正拿着联络器远程惨无人道地扣自家妹妹的零花钱。
在妹妹的惊呼中,傻子冷笑:“工资低,还没有婚后补贴,我拿什么养Luna和你朋友。”
这是合法剥削……呸,缴费。
许昭看着账户多出来的生活费,长舒一口气。
天知道他最近最愁的并不是Hido的身份和危险性,而是资金问题。
也是个很边出心裁的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