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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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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间明亮到惨白的屋子。
Hido环顾四周,他被这些加工过的特殊玻璃环绕着——这东西在主研究的疗养院里非常常见。
脚踝被轻轻磕了一下,他低下头,一只素白的皮球滚在他脚边,上面是用彩色蜡笔画下的拙劣笑脸。
Hido俯身捡起它。他对这颗球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但他可以保证,过往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这么干净的玩具。
“可以帮我捡一下球吗?”稚嫩的嗓音响起,Hido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可以帮我捡一下球吗?”Hido重新看向手中的球,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小孩,穿着白麻袋一样的实验服,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渴望地看着他手里的球。
Hido下意识地递过,那孩子小心地捧着球,咧开一个非常有感染力的笑容。
“谢谢你。”小孩这样说道。
Hido点点头,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滴在他眉心,缓缓下滑。他抬头,除了血腥味和纯白的天花板,他什么都没看到。
可萦绕在四周的血腥味忽地浓郁起来,他猛地低头,面前的孩童已变成了一个血人,溃烂的皮肤根本包不住森森白骨。
“你为什么要抢走,为什么?”他睁着空洞的眼眶,里面盛着装不下的瘀血。
“为什么呢,哥哥?”
Hido真正醒的时候,Nun已经把能做的家务都做完休息了,Edward正在和Wise还有Victor谈论书架上少得可怜的书籍。
由于现在在外面的是Edward,所以June根本看不到书籍以外的玩物,只能和October一起听他们探讨冗长枯燥的内容。
Hido道了声早,Edward笑着问他要不要出来,Nun在休息前给他们泡了一壶茶,每个人都有份。
Hido表示可以听他们聊聊书本,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而且,他正想感谢Victor昨天的帮助,大家都能开心就好。
June一听Hido根本不和她在同一战线,立刻气呼呼地喊着她是不是已经失去了被大家疼爱的小公主的地位。
尴尬的October根本不想承认这是他亲姐姐,直接保持沉默。
Edward还不嫌事大地起哄说等下还得开会讨论怎么完成交易,今天根本没有娱乐时间。
Wise非常慈爱地参与了逗弄小孩儿的日常活动。
最后还是Victor哄她说,一会儿让Hido帮她把Luna用武力打劫过来,June才勉强同意安静一段时间。
Hido被卖得猝不及防,还不得不帮着数钱。
“我想我们可能还没有告诉许昭我们的情况,”Edward点着下巴,“早上Nun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明显被吓到了。”
“是个有趣的小伙子。”Wise笑呵呵地评价道。
“说起来……”Edward点着下巴的手一顿,微微眯起眼,“Hido,我记得,前天在外面的是你对吗?我的羊毛背心呢?”
“Benny弄脏了。”Hido的语气非常镇定。
“明明是……哦确实是Benny。”June刚开口,October重重地咳了一声,为了下午的撸狗计划,June决定放弃维护可怜的Benny。
“嚯嚯嚯。”Wise和蔼地笑出了声,他很喜欢看这些年轻人拌嘴,这样很温馨。
“October,”Edward习惯性地抬手。他又忘了这是Hido的身体,扶眼镜的手摸了个空,为掩饰尴尬,他捏了捏鼻梁骨,“乖孩子,告诉我,真的是Benny吗?”
October呃了好半天,当Edward从“诚信是人最必要的美德”念叨到“长兄如父”和“子不教父之过”的时候,他终于不堪内心折磨/外界压力,出卖了Hido的计划。
于是,在Edward低分贝的咆哮中,Hido默默给June和October记了一笔:如果下次Nun做甜点,他一定会吃光他们的份。
不过……Hido回忆起之前做的那个梦,实在觉得有些违和的地方。
比如那一声“哥哥”,语调简直和某个讨厌鬼一模一样,虽然没有他这么恶心。
还有那只球……上面的笑容很熟悉,确实是Hido本人小时候的笔迹。
Hido不常做梦,就算偶尔一两次,梦里也只会是被Nun捡到之后的混杂记忆。
所以这次的梦真的很奇怪。Hido正腹诽着,Edward的斥责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午、安、哦~”
Edward立刻噤声,June和October安静如鸡地在他身体里缩成一团,Wise和Victor仍然没有说话,Hido只得接过无人管理的身体,冷漠地对他说:“你要做什么。”
“感觉很好玩的样子,真的好难得,你闯祸了吗?”那声音像极了吐着信子的毒蛇,用柔软的腹部和鳞片贴紧你的皮肤、慢慢游动,“哥~哥?”
“……”果然和梦里的语调一模一样。Hido捏着耳垂,墨色的眸不经意瞥向屋角瑟瑟发抖的Luna,问道:“你昨晚有没有做梦?”
“做梦?”那声音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哈哈大笑着反问,“有什么比你的死亡更能够进入我的梦境呢?哥~哥?”
“真是……”恶心的称呼。Hido捏捏眉心,看来其他人暂时都不会出声了,真是让人尴尬的聊天情境。
偏偏那声音读不懂空气:“我要出去嘛,哥哥,你让我出去一会儿嘛,就一会儿——”
Hido一开始并没有答应,甚至是沉默以对,根本不想理会。
可那声音不依不挠,一句咒骂一句讨好,到最后甚至朗诵起了不知道哪个变态的杀人日记,血腥暴力到June和October因为捂不上耳朵瑟瑟发抖。
Hido猛地合上手中的书本,眼神阴翳:“闭嘴,Merry。”
那声音戛然而止,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发疯,只用咏叹调留下了一句足够让Hido陷入沉思的话来。
“为什么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