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降落你心上》草莓玩子

3、爱美之心

　　我从来不是白天鹅，但我也想努力不做丑小鸭。
　　——陆知遥

　　开学已经两个多月，本周终于迎来了本学期第一次月考。
　　班主任范老师拿着考试的座位表来到班里，“我手里拿的这个表，写着这次月考大家的考场和座位序号，我现在把表交给班长，一份放她那儿，一份贴教室后面墙上，大家下课自己去记录一下，不要误了后天的考试。”
　　夏暖暖接过老师手中的东西。
　　程西：“唉，该来的总要面对。”
　　楚飞扬一脸不耐，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翻着书，有些看不进去，“同桌，你紧张吗？”
　　“不紧张啊。”陆知遥答得随意。
　　她觉得考试这件事，怎么也是从幼儿园考到大，这种平时的小考试，还不足以让她紧张。
　　“好吧，我怎么这么紧张，要是没考好，不就白费了我这段时间认真做笔记。”
　　“你基础薄弱，就算成绩不理想也是暂时的，只要你肯努力，用对方法......”
　　陆知遥想起他之前跟自己提过他的进班成绩，班级排名39，全班一共46个人，憋了半天，陆知遥又补充一句，“你的上升空间还是很大的。”
　　“......”

　　考试定在周六周日，一眨眼就到了。
　　周六早上，陆知遥来到考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个考场是30个考生，因为来的比较早，班里还没有多少人。
　　班里比较静，大家相互交流的声音虽然比较小，但依然清晰地传入陆知遥的耳朵。
　　“我刚刚去南湾巷子买早餐，一个男生被一群人围着，看阵仗是要群殴。”
　　“啊，谁这么惨，咱学校的吗？”
　　“有点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年级的，就白白高高的，长得挺帅，脖子上还挂个黑色耳机......”
　　陆知遥打开文具的手顿住，微蹙着眉，不由得想起上周末的事，不会这么巧吧。

　　这次考试，陆知遥和楚飞扬不仅在同一考场，还是前后桌。
　　考试预备铃已经响起，陆知遥回头，身后座位的人依然没有来，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和焦急，她不知道那个被围攻的男生会不会就是他，单凭着黑色耳机这个关键词，和身形的相似，是无法确定的，只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老师已经开始发试卷，陆知遥交错的双手，掌心湿热，她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放大。
　　害怕那个人是他，害怕楚飞扬会出事，也不清楚许怀他们是否知道，甚至有了冲出考场，通知老师，去解救他的念头。
　　在陆知遥的想法里，虽然他们那天有点冲动，有点冒险，但目的是解救弱小，是正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

　　下一刻。
　　“报告！”
　　“进。下次来早点。”
　　看见楚飞扬那张白净的脸，她攥紧的拳头松开，大大的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目光闪烁。
　　他大步走了进来，经过陆知遥身边，坐下时，身体向前倾，带着清晨的凉气，“早啊，小同桌。”
　　“......”
　　温热的呼吸靠近耳后，陆知遥尽量让自己不明显地，慢腾腾往前靠。

　　接下来，两天的考试都很顺利。
　　最后一场考试，在还有二十分钟结束时，陆知遥写完了试卷，抬头看向黑板上的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手臂开始发呆。
　　没多久，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下有动静，低头一看，是后面那人的脚，陆知遥没理，继续发呆。
　　没几秒，陆知遥就连人带凳一起被往后拉，然后又被推着往前，反复几次，惊奇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陆知遥被吓一跳，她脚掌用力，试图撑住凳子和自己，心里还十分费解，他这是要干嘛，不怕被老师发现吗？
　　陆知遥面上冷静，脚下发力，胳膊也努力撑住桌子，而身后的人似乎也在故意和她对着来。她心里有些愠恼，像是要与这股不明势力反抗到底。
　　但顷刻间，她又转变想法：他是不是想看我试卷呀？所以在......提示我？可是，他不是要努力学习吗？我这样是害他吧？他还怎么证明自己？
　　陆知遥这么想着，就趴在了桌子上，用身体挡住了试卷。
　　可身后的人，依然在玩她的凳子，陆知遥悄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看向窗外的老师，胳膊肘一点点蹭着试卷往左，身子往右，手撑着下巴，假装继续发呆。
　　身后没多久传出了憋笑的声音。
　　“......”

　　考试结束，陆知遥拿着笔袋走出考场，背上粉色的双肩包，准备去学校附近的公交站，完全没理会后面的楚飞扬。
　　“陆知遥～”
　　“陆知遥，你现在回家吗？我们顺路呀。”
　　“陆知遥？？？”
　　在同桌后的第二周，楚飞扬就发现他家的小区和陆知遥家的是在一条路上。一次放学，几个人约着去网吧打游戏，他没有兴致，一个人先回家，就在路上偶遇到陆知遥，还得知她家在前一个路口。
　　可惜这会儿陆知遥并不想和他说话，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等等我！”
　　“......”

　　走了五分钟，留意身后没了动静，陆知遥没忍住扭头，发现他已经不见踪影。下一秒有人拍了下她肩膀，又转回头——是楚飞扬。
　　“楚飞扬，你想吓死我啊！”清脆又软绵绵的声音，完全镇不住人。
　　“喏，给你，”楚飞扬左手举着串棉花糖，咧嘴笑得灿烂。“别生气，考场上我是在逗你玩，但没有恶意。”
　　陆知遥并没有生他气，只是很郁闷，对自己感到郁闷，考场上会错意，加上之前听到群殴事件，自己想那么多，还担心他，而这人出现时依旧我行我素，还有心思逗她玩的样，让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心里不大舒服。
　　她摇摇头，一脸无奈，“我没生气，棉花糖你自己吃吧。”
　　楚飞扬直接塞到她手里，“给你就拿着。”
　　陆知遥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两人一起上了公交车，正值放学高峰期，楚飞扬飞快上车，刷卡，占座，两人一起坐在公交的最后一排。
　　楚飞扬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插上耳机，把一只递过去，“听吗？”
　　陆知遥心里犹豫了一瞬，刚想张口拒绝，楚飞扬见她没说话，就直接塞到她左耳里，“考完试听听歌，放松一下。”
　　耳机里响起《稻香》。
　　“……不要这么容易就想放弃
　　就像我说的
　　追不到的梦想换个梦不就得了
　　为自己的人生鲜艳上色
　　先把爱涂上喜欢的颜色
　　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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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冬季，寒风冷冽，大家开始换上了厚实又保暖的衣服，但依然挡不住女孩子爱美的心，鹿桐扎着丸子头，身穿束腰连衣裙，外面套着粉白色呢子大衣，俨然一副小公主模样，时不时路过的男同学，都要看上两眼。
　　程西凑到楚飞扬身边，“哎，鹿桐这家伙还真挺漂亮，不愧是班花！”
　　楚飞扬视线离开练习册，看了一眼前面，又低下头，“嗯，好看你就多看两眼，”语气敷衍。

　　陆知遥是个很怕冷的人，一到冬天恨不得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教室里有暖气还好，一到室外就全副武装，夏暖暖拉她去小商店，她都要把装备戴上。
　　“小遥遥，还没下雪你就穿这么多，等到雪化时怎么办，等到冬至怎么办，加衣服也要循序渐进嘛。”
　　陆知遥从围巾里露出粉嫩嫩的小脸，说话声带点鼻音，“没办法，这两天又突然降温，实在适应不了，太怕冷了。”
　　“你看鹿桐，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的那么美丽动人……”
　　陆知遥回想了一下，小声嘟囔：“是挺‘冻人’的。”
　　“我要是有个完美身材，我也像她那么打扮。”
　　陆知遥低头拉拉围巾，没说话。
　　其实她心里一直不是个自信的人，没有很漂亮的脸蛋，五官不够精致，身材也很平庸，个子马马虎虎，不算矮但也不高，这样的她丢在人群里就淹没了。但她也明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有可爱的酒窝，灵动的眼睛，这都是父母给的。
　　不过，女孩子的爱美之心也是真的，只是分早晚罢了。

　　周五晚上。
　　在陆知遥家饭桌上，陆妈妈问：“宝贝，你想好什么时候去整牙了吗？”
　　陆知遥的上牙并不齐，确实不太好看，也曾经因为这个问题，而被邻居家男孩嘲笑过不止一次，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习惯了抿嘴笑，笑不露齿，陆妈妈一直觉得可以带女儿去矫正牙，趁着现在高一不算忙，认为这件事可以提上日程。
　　陆知遥点头，“明天就去医院吧。”
　　陆妈妈笑眯眯，“那说定了，我等下去联系医院的朋友。”
　　陆知遥向来听从父母的话，所以答应的很痛快，而且，她也是希望自己可以越来越好的。

　　第二天周六一早，陆妈妈提前联系了自己的院长朋友，便直接带着陆知遥去S市第一口腔医院，进去后直奔医生办公室。
　　医院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大面积的纯白色刺眼，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估摸着二十有五，正低头写着什么。
　　“小曲。”
　　男人抬头看清来人，露出儒雅的笑容，说：“阿姨。”
　　陆妈妈拉着陆知遥的手，“这就是妈妈好朋友的儿子，曲弈。”
　　陆知遥礼貌打招呼，“哥哥好，我叫陆知遥。”
　　曲医生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头，“你好呀，小知遥，”说完又看向陆妈妈，“阿姨，你们是打算尽早检查，然后就进行矫正治疗，还是检查完还需要时间商量，我这边都可以帮您安排好。”
　　陆妈妈回答：“已经商量过了，检查完尽早矫正吧。”
　　“好，那知遥先躺到牙科椅上，我先简单看下大致情况，再进行其他的。”
　　陆知遥顺着曲医生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挺复杂的连体式躺椅，曾在电视里见过相似的，应该是治疗机吧。
　　陆知遥躺上去，侧头，看着曲医生仔细地洗手，又慢条斯理地戴着手套，她回过头看着天花板，在听到脚步声后，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