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五分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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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站在我身旁，我抬头悄悄看着你，在那五分钟里，突然间觉得，想拥抱你。我好像变得贪心了。
——陆知遥
陆知遥跑到他面前，呼吸有些不平稳，“你要走了吗？”语速很快。
楚飞扬眉梢轻挑，“是啊，”语气随性又散漫。
心底的悲伤一刹那蔓延开来，她只能隐藏着情绪，故作轻松地笑。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比如，那就祝你一切顺利，比如，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不在一个城市，见面也不方便，但是有空常联系啊，比如，别忘了自己的初衷，也别忘了我们。
可最后，她张了张嘴，只能说出一句：“一路顺风。”
对方看着她，眸色很深，嘴角的笑意渐浓，搞得她越发心虚，两只手绞着纸袋的绳子。
可惜楚飞扬两手被书占着，要不然一定要敲下她脑门，这么盼着他走吗？
他抱着一摞书，微俯下身子，脑袋靠近陆知遥跟前，“你摸我的额头，”说完，又微低了点。
“啊？”扑鼻而来的温热气息，鼻尖萦绕过熟悉的清香，让陆知遥恍惚了一瞬，“哦。”
她直勾勾盯着他，努力控制住想要咽口水这羞耻的行为，今天的刘海被他打理成中分，露出净白的额头，她抬起胳膊，机械般的将手轻轻触碰上他的额头，皮肤传来的温度有些灼 热，“你发烧了？”她皱眉。
“是啊，所以我请假回去休息，不然你以为呢？”语气颇为调侃。
楚飞扬依然保持着这个高度和距离，连带着烧红了陆知遥的脸，害羞又窘迫，懊恼自己的冲动。
“噢，我是出来给你送纸袋的，怕你拿书不方便，你快回去吧，注意休息啊。”
说完，着急忙慌地帮他放书，然后挥挥手，“快走吧，别在路上烧晕了。”刚脱口而出，陆知遥就后悔自己又胡言胡语了。
对方微热的手敲了下她脑门，“啧，能不能盼我点好？！”然后笑了声，“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走的。”
陆知遥睁开刚刚下意识闭住的眼，楚飞扬便已经扭身走掉了，一手拎着书袋，一手举在高处挥了挥。
陆知遥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视线被泪水模糊，就连他的背影也渐渐不再清晰。
说不清这是多日隐藏的难过，还是听到他的安慰后的触动，只是好希望告诉他，我想永远站在你身边，以任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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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整个暑假陆知遥都将自己泡在舞蹈班和课外书里。她相信腹有诗书气自华，而舞蹈是脚步的诗歌。
夏暖暖答应跟爷爷奶奶一起去乡下玩；许怀报了英语班，打算攻克下这阻碍分数的大难关；程西也是位隐形富二代，跟着妈妈去避暑山庄度假，悠哉悠哉，鹿桐为报名参加钢琴等级考试而做准备。
简单说，就是有人沉寂迷茫，有人渴望飞翔，有人享受当下。
而楚飞扬的□□很少上线，偶尔上线在群里说上几句，也是在怼程西的屁话，两个人私聊的对话框，内容还停留在他生病时的一句问候。
不过，和许怀的一次私聊，得知他七月初就去了B市，和一位小有名气的专业老师学习音乐，八月初又和家人一起去普吉岛旅游，好是痛快。
聊着聊着，陆知遥又发起呆来，暑假好漫长，漫长到又第N次想他了。
她拿起笔，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时间不说话，好像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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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已经高二了。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陆知遥既担心又期待，因为上学期末的成绩，将在今天公布，同时还有分班情况的张贴公告，她急切地想知道和大家分开了吗？楚飞扬还在这个学校吗？他瞒得太紧，实在惹人心切。
看似和往日一样的一天，在陆知遥心里却不平凡，出卧室门前，她拿出抽屉里最下层放着的相框，对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小男孩说：“祝我好运吧，唔......祝大家都好运吧！”
清晨七点的风，有些微凉。
女孩长长的马尾扫在书包上，沙沙作响，露出来的后颈白嫩美好，经历过一个酷热的假期，她却似乎变得更白了，两条腿在校服裤里晃荡，似乎也瘦了不少。
陆知遥还未走到学校的公告栏前，远远就能看到一颗颗毛茸茸的脑袋，你挨着我，我凑着你。
她低头下台阶，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鞋带开了，只好停在原地，俯下身系鞋带，马尾从背后滑落，扫到脸颊。
“头掉了。”
“啊？”陆知遥专心系鞋带，没有立刻回头。后知后觉中，手里的动作一顿，这声音......好像比原来更有磁性。
她背着光扭过头，初秋的风，穿着蓝色校服的少年，挂在脖子上的耳机线，挺拔匀称的身形，笔直的长腿，以及深邃的眼睛，带着痞气的坏笑，可能是去海岛玩了一圈的缘故，肤色稍稍晒黑了点，却显得面容更加俊朗。
陆知遥听见心里有个大胆的声音：真想扑倒他，难为情。。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他没走，他们大家还能在一起，一起度过高中难忘的两年。
......
细微的风吹起窗帘一角，打着转，墙上的时钟，有规律地摆动，风略过，教室里有书卷的香味。
最后，陆知遥，夏暖暖，许怀，一起进入了宏志班，楚飞扬的成绩也在最后一次考试中开了挂，以优异分数的最后一名进入文科宏志班，鹿桐和程西在隔壁普通班，只有一墙之隔。
陆知遥虽然有所不舍，但这大概已经是她所有糟糕设想中，最好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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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高二，学习任务更加繁重，周测，月考，期中考，时间开始像沙漏，不停减少，不断跑走。
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转眼又是一年寒假。
元宵节，许怀约大家一起去看烟花和灯展。举办点是在雁凉山山脚下，几个人来得早，商量先上山，登高望远。
雁凉山的阶梯并不陡峭，平时夜晚散步、爬山的人不少，鹿桐不擅长爬山，没一会儿就觉得腿酸，胳膊搭着陆知遥，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楚飞扬转过头时，正好留意到，又回头看了一眼路，“到半山腰了，休息下吧。”
话音落下，紧接着一声有些距离的“嘭”响。
“烟花！”程西吆喝。
大家纷纷随声音看过去。
远处的烟花是盛大的欢聚，一团一簇，飞升，绽放，壮大，又降落。
“好漂亮啊。”
“你看那个图案像不像兔子？”
“兔子耳朵哪有那么短？”
“像短耳兔不行啊？！”
周围你一句我一句，只有陆知遥在偷瞄旁边的少年。山的这一面是幽暗的，对面的烟花是明亮的，使得各一半模糊了他的脸庞，忽明忽暗，好似是温柔的，也是神秘莫测的，就连星点也打翻在他眼里。
“我知道我挺帅，”楚飞扬冷不丁开口，戏谑地说，“可烟花只有今天有。”
陆知遥对上楚飞扬闪烁着烟花烂漫的眼，像是提醒她好好观赏烟花，其实又在以逗她为乐，情急之下，只有装傻，“什么？你不觉得那边的烟花也很好看吗？”她轻舔了下嘴唇，指着他身侧一半的夜景。
楚飞扬看向她指的地方，有一座音乐喷泉，“我觉得那个也很好看诶，而且......”她的话被打断。
“我希望我能考上A大体育系——”程西对着远处大喊，“痛快！”
夏暖暖乐了，也跟着一起，“我希望，我能考上A大的文学系——”
鹿桐紧跟着，“我希望——我能考上A大的音乐学院——”
许怀：“那不如我们都考A大好了——”
陆知遥眉眼弯弯，酒窝深陷，大声喊出来，“好——啊——”
之后，所有人看向最后一个人。
他笑得有些释然，连同夜色一起让人沉醉，“那我们一起吧，”声音并不大，却充满了力量。
几个人共同的约定，在这个冬夜里生根发芽。
在雁凉山上，他站在旁边看烟火，轮廓缱绻，那五分钟，陆知遥心里有一个声音：我想拥抱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五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