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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文by D伯爵 ...

  •   不管是谁,看到一代剑神西门吹雪突然变成了个女人,多半都是要吃上一惊的。何况变成的还是位千娇百媚,风流婉转的美人。

      陆小凤的眼睛似乎也直了。“想不到……想不到…………”

      那女子脸上带着勾魂荡魄的笑容,盈然道:“陆大侠想不到什么?”

      陆小凤眨了眨眼睛,“西门吹雪竟然是个如此销魂的美人,委实叫人难以想到。”

      那女子的笑容更加娇媚,“陆大侠讨厌美人?”

      陆小凤的头摇的飞快。

      “那陆大侠为何站得离奴家如此之远呢?”眉心微蹙,语气中犹带埋怨。

      陆小凤看着她,呆呆出神,半晌,道:“因为我不想再去挖蚯蚓。”

      此言一出,不但那女子大笑起来,连一直在旁倾听的花满楼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陆小鸡,终于还是让你看出来了。”伸手在面上挥过,带下一张人皮面具。原来此人竟在脸上带了两张的面具。

      面上戴了两层人皮面具,尚能做出自如的表情,如此精妙的易容术,放眼天下,不做第二人所想。

      “猴精!”陆小凤皱着眉,苦着脸,“你可知这是何地?”

      司空摘星小心地将手上的人皮面具放入怀中,白了他一眼道:“万梅山庄。”

      陆小凤继续扬着象是吃了一斤苦瓜的脸道:“万梅山庄,西门吹雪。你居然把主意打到万梅山庄来了,难道……终于有人请你出手偷走此间主人的恭桶了吗?”

      “呸呸呸!陆小鸡一张嘴就没好话!”司空摘星果然气得跳脚,“我正在此间办事,你和花满楼就撞了进来,耽搁了我不少时间。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陆小凤转头向花满楼道:“小花,你有见过如此不讲理的偷儿么?”

      花满楼微笑道:“是花某以颈架于他手中利刃之上,耽搁了他的时间吧。”

      陆小凤夸张地拍着花满楼的肩膀,笑道:“小花果然是诚实可欺啊。”

      “好了好了,陆小鸡你不用讽刺我,这回我是真的有事,你们可得帮帮我。”司空摘星垮着一张脸说。

      “哦?说来听听。”陆小凤拉张椅子坐下,给自己续了杯残酒。

      花满楼忽道:“此间主人到哪里去了?”

      “西门吹雪的毛病又犯了,每年他要是不找个人来决斗,全身就痒痒的紧。”司空摘星向来对西门吹雪颇有微词,逮到机会就忍不住要挖苦一番。

      “如果不是西门外出,你这猴精也未必敢来。”

      司空摘星脸上一绿,闷闷道:“此话不假。”他虽是艺高胆大,但对西门吹雪这四个字还是颇为忌惮。

      “古尘,紫龙,千金锤之名,你们可曾听过?”

      花满楼道:“司空兄说的可是三件乐器?古尘为琴,紫龙乃笛,千金锤则是一面鼓。”

      “不错不错!果然还是你有见识。”司空摘星大喜,两道眉毛都扬了起来。“这三件乐器传闻是百余年前乐匠神手‘赤无名’的遗作,后散落各地,不知去向。”

      陆小凤插言道:“我在‘沉香阁’听闻最近城中怪事频频,许多人家家中的乐器被盗,难道是你……”

      “我都有还回去的!”司空摘星表情堪为沮丧,“不是我寻之物,留它何用。”

      “猴精,这我就不太明白了,你何时将兴趣转到音律乐器上的?”陆小凤不怀好意地笑着。
      他本意只想臭臭司空摘星,却不料对方顿时涨红了一张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想看司空摘星臭人很容易,想见他发火更容易,但是……脸红……?

      “‘古尘’就在舍下。”就在气氛微见尴尬的时候,花满楼说话了。

      西门吹雪,白衣如雪,他的心也冷如雪。

      他这一生好像从未爱过一个人,就算他爱过,也已成为伤心的往事,已不堪追忆。

      有人说,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仇人都没有,除了“剑”之外,他在这个世界已一无所有。

      像这么样的人,何者能够打动他。

      对于陆小凤会自行出现在万梅山庄,他没有任何惊讶与询问的表示,甚至连陆小凤带来的那个淡雅的男子,他也没有关注的意思。

      “此次我欲向你借“紫龙”一用。”陆小凤开门见山地说。

      听了此言,西门吹雪把目光投在陆小凤的脸上,“你何时对音律感兴趣了?”

      陆小凤道:“一向有兴趣,只是有人不太爱听罢了。”

      西门吹雪扬了扬眉,花满楼微笑道:“以歌杀人。”

      陆小凤也笑道:“功夫尚浅,未杀一人。”

      “不借。”西门吹雪背过手去,目光又投向窗外。

      “不能通融?”陆小凤叹了口气道。

      西门吹雪道:“你不是为己而借。”

      陆小凤尴尬的笑笑,“要你相信我要借用,难度的确大了点。”他见西门吹雪的目光移到花满楼身上,苦笑道:“也不是他。”

      西门吹雪缓缓道:“据闻近日有人喜欢盗取他人的琴笛,之后又将之送回原处。”

      陆小凤目光闪动道:“你对此事有何设想?”

      西门吹雪道:“盗物者还物,只是因所盗之物并非他所找寻之物,”他向花满楼望了一眼,“江南花家富可敌国,自然不必用此手段。”

      花满楼微笑道:“西门庄主太客气了,有些事物却是金钱买之不到的。”

      西门吹雪继续说道:“你们想必是受盗物者所托而来,那人自知无法从万梅山庄盗物,所以只能从我的朋友下手。”西门吹雪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能和陆小凤交上朋友的小偷好象不多。”

      陆小凤喃喃道:“岂止不多,好象只有一个。”

      花满楼叹息道:“一个也就足够了。”

      西门吹雪扫视他们一眼,道:“他只是你们的朋友。”

      陆小凤道:“一个朋友给你带来的哪怕是麻烦,你也只能欣然接受。何况他除了嘴损点,还算是个不坏的朋友。”

      花满楼似乎又在叹息,“为什么我觉得你形容的是你自己。”口中虽在叹息,唇边的微笑却在扩大。

      西门吹雪眼中也有了些暖意,“同感。”

      陆小凤也笑了,说道:“那西门吹雪是不是也能对朋友带来的麻烦欣然接受?”

      西门吹雪道:“酒在桌上,松香和柴油在后面仓库。”说罢,连自便也不说,转身便要离开。

      陆小凤喃喃道:“我没有说过要放火啊。”

      花满楼向左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西门吹雪面前,也道:“西门庄主不妨开出条件,只要我与小凤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也是那个贼的朋友?”

      花满楼淡淡道:“盗亦有道,人是妙人,可以一交。昔有盗帅留香,今有偷王摘星。”

      西门吹雪道:“若是向你借取私人乐器,你也甘之如饴?”

      “司空已经将在下的‘古尘’借走。”花满楼漫不在乎地说道。

      西门吹雪自是知道“古尘”的来历的,他冷冷地道:“可惜,一架古琴从此污了。”

      花满楼微笑道:“西门庄主必也知晓司空非是通晓音律之人,若蒙庄主赐借自是不敢擅用,不时必将原样奉还。”

      陆小凤也道:“他别说根本不会吹笛,就算他想摸一摸,我也帮你把他的脏手打断如何?”

      “三件事,”西门吹雪道:“第一件,你的眉毛。”

      话音刚落,陆小凤伸出手指在唇上一抹,叹道:“我来时就知又要对它们不起了。”手指动处,胡子落了下来,竟比刀刮的还要干净。

      “第二件,”西门吹雪看着花满楼,“据说你能做到许多连明眼人也无法做到的事。”

      花满楼微笑道:“不敢,请西门庄主吩咐。”

      西门吹雪看着他那双令许多人扼腕痛惜的眼睛,以及似乎永远不会消失褪色的笑容,一字一字地道:“我突然想看人绣花。”

      此言一出,不仅花满楼一呆,连陆小凤的脸上也有了怒意。西门吹雪怎能这样刁难温和宽厚的花满楼。

      西门吹雪只是望定了花满楼,他知道陆小凤还没有发作,也只是想看花满楼的态度而行事罢了。

      陆小凤忽然发现,如果花满楼不会绣花或是不愿绣花,自己的胡子都是白损失了。

      幸好,花满楼没有被激怒。

      “西门庄主想看在下……绣花?”花满楼“看”着西门吹雪,脸上的微笑变的有些古怪。

      “这是第二件事。”

      花满楼道:“劳烦庄主将绣针,绣线,绣布相借在下。”

      西门吹雪道:“庄中擅女红的待女不少,稍待。”说罢身形晃动,人已不见。

      陆小凤叹道:“他越发古怪了。小花,这样无妨吗?”

      花满楼的微笑依然,“无妨的。”

      片刻,西门吹雪又出现在厅内,将一包物什往桌上一丢,便站着不动了。

      花满楼听声辨位,走到桌前。左手姆指与食指准确地从桌上夹起一根银针,右手拿起绣线,两手一凑,绣线已从针孔中穿过。他在椅中坐下,右手持着针线,左手拿起绣布。

      西门吹雪和陆小凤都目不转瞬地看着他,心中已渐渐开始相信他会绣花了。

      花满楼突然抬头,对着西门吹雪的方向说:“西门庄主,可否劳烦请庄中一人前来做个公证?”

      西门吹雪微怔,不明其用意,但还是拍了拍手,一个待女打扮的姑娘迅速走了进来。

      花满楼微笑着,对来人的方向道:“麻烦姑娘稍后看一下在下正在做什么事,好么?”

      语音轻柔温和,那待女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之后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惊恐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缓缓地点点头。他突然很想知道花满楼想做什么。

      花满楼微笑不减,左手托起绣布,右手将银针插在布中心,伸手将它从布后拉了出来,然后又是一针从布下刺出,两指夹住把针从布上面提了起来。

      众人正想看他究竟要绣个什么图样,花满楼已抬起头,微笑地向待女站着的方向说道:“请问姑娘,可知在下在做什么?”

      待女抬眼看了看主人,见西门吹雪不置可否,便大着胆应道:“公子是在绣花?”

      花满楼的笑容更加温和,“谢谢姑娘。”

      “西门庄主,”花满楼将手中的物件放回到桌上,“你已看过在下绣花了,请问第三件事是什么?”

      西门吹雪未料他竟取巧来完成第二件事,脸色一僵,一时也不说话。

      陆小凤却笑了,道:“原来花满楼也不是个老实人。”

      花满楼摇头道:“为完成西门庄主的要求,不老实也要做一回了。”

      抬起头,花满楼向西门吹雪道:“花某取巧过关,多谢庄主不究。请说第三件事。”语音温和诚恳。

      西门吹雪原想在第二件事上难住了花满楼,叫他们知难而退,心中确未计算好第三件事。他沉默片刻,从腰间取下一管笛子,按在嘴边吹奏起来。

      那笛长一尺三寸,通体莹紫,似乎是用整块紫玉雕琢而成。

      陆小凤心中暗道:莫非这就是那管紫龙?

      花满楼初时感觉笛音圆润,曲调悠扬中暗含孤芳自赏的傲气与凜冽的杀意,不觉微微紧眉。再凝神细听,却从曲中品出了一丝孤寂。

      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这是一代剑神的寂寞。

      “黄昏后,长笛在手,吹破楚天秋……”花满楼喃喃念道,脸上闪过一瞬即逝的悲哀。

      “小花。”陆小凤见到这样的花满楼,不觉有些担心。

      这时候,西门吹雪一曲已毕,向花满楼道:“此曲何名?”

      花满楼轻轻摇了摇头,“请恕花某耳拙……”

      此言一出,陆小凤不由得汗也下来了,他素知花满楼对音律甚有研究,所以自认把握极大。一听花满楼竟坦言不知,不免大为着急。

      西门吹雪并无半分欢喜的神色,淡淡的问:“为何?”

      花满楼道:“西门庄主的曲谱,在下不敢妄名。”

      西门吹雪看着眼前这位眼盲心明的青年,心中浮起欣赏之意。“你怎知此曲是我所创。”

      花满楼微一犹豫,坦言道:“曲意孤傲,杀气甚浓。”

      西门吹雪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忽然转身离去。

      陆小凤走到花满楼身边,“他不是生气了吧。”

      “没有。”回答他的是西门吹雪,他又出现在门口,手中托着一个长条木盒。

      将木盒放在桌上,西门吹雪道:“第三件事,你们留下一个人,另一个可以将‘紫龙’带走。”

      陆小凤不由叫起来:“这是第三件事,那刚才的是什么?”

      花满楼苦笑道:“西门庄主确未说明辨曲便是第三件事。”

      走到桌面,花满楼双手捧起木盒,交到陆小凤手上,“你快送去,我再叨扰叨扰西门庄主。”

      陆小凤见花满楼自愿留下,心中不觉有气。转头向西门吹雪道:“这笛子当真好宝贝,居然要小花留下来当抵押。”

      花满楼微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你我今日所为已非君子所为。西门庄主既允赐借,花某好生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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